第72节
作者:
东木禾 更新:2024-05-20 11:18 字数:4221
他一路追着问,直到看见车子才住了嘴。
俩人上车后,就发现车里的气氛有点古怪,俩人坐在后排,神色都无比的正经,尤其是宴暮夕,称得上是正襟危坐了,还诡异的跟柳泊箫保持出一点距离。
“开车。”宴暮夕开口,声音很平静。
邱冰应声,他分明从少爷的平静中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紧绷。
詹云熙也听出来了,而且不止如此,他还觉得少爷的两条大长腿今天格外的老实,规规矩矩的并拢着,不像以前,都是翘着,怎么舒适怎么来。
在他们没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下午还有三更
三更 坐木马
还能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不可描述的,说起来,是个意外,还真不是宴暮夕蓄意为之,两人上车后,他想表现一下绅士风度,于是,殷勤的去帮她系安全带,结果……
他从来没帮别人系过,动作太生疏,不小心碰到了柳泊箫的胸口,女人的胸口跟男人的自然不一样,那不是拂过就算了呀,喷薄的曲线,让他一下子脑子停摆了,这也就罢了,意外嘛,俩人都故意装傻无视也就化解尴尬了,可他偏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是它太突出,挡着我了。”
所以,还是胸大的错了?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这是他替自己辩解无辜的一种新型套路吗?抑或是另一种调戏?
柳泊箫那时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詹云熙和邱冰要是再不回车上,她都要想逃了。
……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是怪怪的。
直到到了游乐场大门口才好转。
“去买两个面具来。”宴暮夕坐在车里吩咐。
詹云熙应声后,飞快的跑去办这事儿了,门口有很多卖的,他选了两只蝴蝶造型的情侣款,回到车前,对宴暮夕邀功请赏,“如何?少爷,是不是很别致?”
宴暮夕接过来,嫌弃的道,“你是要让我和泊箫化蝶双飞?”
“呃?”詹云熙傻眼了,他并没有诅咒的想法啊。
“再去买。”
“是……”
五分钟后,詹云熙拿着一个王子的面具和白雪公主的面具跑回来了,“少爷,这回您喜欢吧?是王子和白雪公主,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从此俩人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宴暮夕总算满意了,接过来,拿出一个刚想对柳泊箫说‘我帮你戴上’,然而脑子里就荡出某个不可描述的画面来,指尖飞快的灼热起来,帮她戴的话,会不会再次能摸到呢?
“少、少爷?”詹云熙盯着他,不可思议的问,“您的耳朵怎么了?怎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还有您的眼睛,怎么会……”
他还没说完,就被宴暮夕砰的推开车门而打断,他原本是趴在车窗上啊,这一下子,额头撞的可不轻,疼的他嘶嘶的吸冷气,眼泪都要飙出来。
宴暮夕走下来,一脸的无辜,“你俩不用跟着了。”说完,绕道柳泊箫那边,殷勤的帮她开了车门,又绅士的伸过收去,一个邀请的动作。
柳泊箫清了下嗓子,“把面具给我吧。”
宴暮夕也没坚持,从善如流的把公主的面具递给她,含笑看她戴好后,自己也如法炮制,遮住了那张美绝人寰的盛世美颜。
柳泊箫下了车,越过旁边的宴暮夕,走在了前面,游乐场她也是第一次来,一时看着哪里都觉得很新鲜,自顾自的往里走,有点要去探险的小激动。
宴暮夕三两步追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眉目温柔,“一起。”
柳泊箫想起昨晚他说的话,没有挣开。
两人牵着手从贵宾通道进去,这时,游乐场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玩儿了,兴奋的尖叫声离着老远传了过来,到处都是笑语欢颜,洋溢着快乐的气息和甜蜜的味道。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遮住了脸,谁也不会想到宴暮夕身上去,国之首富、少年天才会来这种场合?简直是笑话。
“从哪儿开始玩呢?”宴暮夕四下张望着,有些迫不及待。
柳泊箫还在想,就被他拽着往旋转木马那里走去,顿时不敢置信的问,“你不会是想去坐那个吧?”
“不行么?”宴暮夕转头看着她反问,脚步不停,“多有意思啊,你看那些孩子一个个玩的都不愿下来,我们也去试试。”
柳泊箫庆幸自己戴着面具,不然,还真是没脸跟他一起走到这种小朋友聚集的地方,这里的大人都是带着孩子来的,唯独他俩,是自己来玩儿。
宴暮夕不在意这个,等到木马停下,他一马当先的挑了一个坐上去,冲她热情的挥手,“泊箫,快点啊。”
柳泊箫还在犹豫,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想坐宴暮夕前面的那个,却被他一本正经的制止了,“小弟弟,你再选一个吧,这个是我女朋友的。”
小弟弟眼瞅着就要哭鼻子,他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过去,“给你吃,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棒棒糖,汇集了各种水果的味道,吃了可以变成王子。”
“真、真的吗?”小朋友忘了哭,惊异的看着他问。
宴暮夕指了指自己的脸,脸不红心不跳的忽悠,“你看我不就知道了吗?”
小朋友哇的一声,“你是吃了棒棒糖以后变得吗?”
宴暮夕点头。
小朋友赶紧撕开棒棒糖外层的包装纸,放进嘴里舔起来。
宴暮夕看向柳泊箫,眉头扬起,仿佛在说,看吧,我把他搞定了。
远处邱冰和詹云熙都没脸看了,他俩帮着在给那小朋友的家长解释,他们的少爷真的不是坏人啊,那个棒棒糖没毒,不是为了拐卖孩子的。
柳泊箫不知道这一幕,她只觉得无语凝噎,搞定一个小孩儿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儿吗?还有这棒棒糖,他是什么时候放在口袋里的?不会原本打算是给俩人吃的吧?
她还真没猜错,等她在家长们异样的眼神荼毒下硬着头皮坐到木马上时,他立马给她塞手里一个,“吃吧,是水蜜桃味的。”
柳泊箫扭头看他,就见他已经毫无压力的吃起来,还不忘笑着对她眨眼,“我的是西瓜味的,要不,一会儿我俩交换着吃吃看?”
柳泊箫就当没听见。
木马开始旋转,孩子们的笑声在耳边飘荡,风轻轻吹拂过,像有什么在温柔的抚摸,她渐渐的自在起来,周围的人变得模糊,心开始放飞。
四更 好不好吃?
柳泊箫闭上眼,享受着这本该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时光,紫城偏僻落后,别说没有这些游玩的设施,就是有,她母亲也不会带她来的。
她小时候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小女孩儿们玩的那些游戏,她几乎都没有碰过,她的童年都给了刀工、给了火候、给了各种食谱。
那时候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也不觉遗憾或是错过了什么,但坐在木马上后,忽然觉得,也许,她终究还是错过了一点的。
“泊箫!”宴暮夕喊她。
柳泊箫应声回头,就见他拿着手机给她拍了一张,脸上满是得逞后的笑意,心里一动,也拿出手机来,举起自拍时,画面里俨然有那张王子面具的脸。
木马停下后,宴暮夕不舍得下去,缠着柳泊箫又坐了一遍。
周围家长们的眼神都快把两人射穿了。
远处,詹云熙生无可恋的喃喃,“这样真的好吗?”
邱冰麻木脸,“习惯了就好。”
詹云熙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呵,可让我怎么习惯啊?我从五岁就跟在少爷身边,见证的是一个天才的成长史,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到头来却要我接受,这个天才身体里住着的其实是个小朋友?”
邱冰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宽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也许少爷只是想哄少夫人开心呢,不是他想坐……”
詹云熙打断,“你可拉倒吧,我有眼睛看,明明是少夫人不好意思坐被少爷赶鸭子上架的好不好?你看少爷笑得多欢呐,那些几岁的孩子都比不了。”
邱冰默了片刻,幽幽的道,“你还是祈祷,少爷接下来会玩点成熟的节目吧。”
詹云熙绝望脸,“不抱任何期待怎么办?”
果然。
接下来,宴大少所玩的项目一个赛一个的幼稚,连碰碰车都没放过,其他人玩都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只有他和柳泊箫是俩成人,工作人员都不高兴了,说什么也不同意,给他们坐坏车子怎么办?
就见宴暮夕淡定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出两分钟,那工作人员就诚惶诚恐的跑过来恭迎他上车了,只是那眼神一言难尽。
柳泊箫也坐上去后,趁他玩的高兴时,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大人可不是孩子,一个棒棒糖就能哄的晕头转向。
宴暮夕一边熟埝的开着车,一边给她解释,“这家游乐场是我开的。”
柳泊箫,“……”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远处,詹云熙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唉声叹气,“你说,要是让人知道晏家的大少爷玩碰碰车,会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邱冰想了想道,“大概会想,天才果然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詹云熙噗嗤乐了,笑了一阵,又感叹起来,“当年少爷一时兴起让人投资建了这座游乐场后就不再过问,谁知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果然,天才就是随意那么一说,都带着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啊。”
……
从碰碰车上下来后,柳泊箫怕他又拽着自己去体验什么幼稚的游戏,便说自己累了,想歇一会儿,于是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她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能太由着他,否则,就是带着面具都不能拯救她发烫的脸皮了。
“泊箫,那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宴暮夕没坐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冰激凌店,“我去买那个,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柳泊箫随口道,“抹茶的吧。”
“好……”宴暮夕走远,挺拔的身姿,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无法泯然于众,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小白鞋上的荷叶异常突兀。
柳泊箫失笑,低头看着自己鞋子上的那朵莲,一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跟他从初见到现在,短短不过几天,却有种两人已相识多年的感觉了。
她心智之坚定,从不怀疑,可跟他在一起,已经动摇过好多次,可以想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动摇,直到把心全部交付出去。
那时,她会如何?
她承认,在感情上,她不够勇敢,她考虑的太多,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用云峥的话来说,这样的男人不抓住那就是暴殄天物,所以,她应该努力去试一试的对不对?
至于最终是什么结果……不走到最后,谁知道?
宴暮夕一手举着一个冰激凌回来时,就敏感的发现柳泊箫看他的神色有些不一样了,很难去描述,但他就是能感受的到。
他没问,笑着把抹茶的冰激凌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也不说话,专心的品尝着手里的冰激凌。
吃到一半时,宴暮夕忽然转头,握住她拿着冰激凌的手,倾身过去,出其不意的咬了一口,然后陶醉的眯起眼,一语双关的道,“果然很甜。”
换成以前,柳泊箫肯定要羞恼的斥他两句,但现在,她只是略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他把他手里的冰激凌递到她嘴边时,“给你再尝尝我的味道。”
这话,依然一语双关。
柳泊箫可以不理会,但鬼使神差的低头吃了一口,凉凉的,是西瓜、菠萝的混合味道,酸酸甜甜的,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以忍受,她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觉得沾了口水很膈应,但现在……
“好不好吃?”宴暮夕眼睛亮的惊人,盯着她的唇瓣,只觉得心口那里跳的如擂鼓一般,耳朵也不可抑制的热起来,谁说她容易害羞的,他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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