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翼的死把她牵扯出来了，但她其实完全没必要把那些毒品暴露出来。
  既然暴露出来了，就说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季念轻轻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傀儡”。
  至今为止，卿甜给她的感觉就是傀儡，一直在为别人卖命的那种，死亡才是她最自在的存在。
  为什么要帮那些人卖命呢？
  她的账上没有太重大的经济来源，生活上也很普通，身体状况良好。
  这么看来，她是一个很健康很普通的人。
  为那些人卖命，难道是被威胁？
  是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突然暴露，决定死亡也一定是因为这个处处牵制她的“威胁”。
  会是什么呢？
  如果是放过了那个能够威胁她的人，她应该不会选择死亡。
  这样一来，是那个人……死了？
  连翼。
  季念脑海里最后浮现出这个人的人名。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林野，侧过去小声问他，“林野，卿甜和连翼是情侣关系吗？”
  林野点头：“之前是，但是自从连翼去了泠川两个人之间就没有再多联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季念若有所思地垂头，半晌轻问：“连翼是不是被作为什么把柄牵制着卿甜，卿甜才会协助贩毒的？毕竟卿甜的账户没有一点毛病，家里也没有过量现金，看来就不是为了钱，再有就是，她本人也很健康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不错，想到这里了。”林野莞尔，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眸子里笑意泛开。
  的确，大多数毒贩都是为了可观的巨额利益去从事这种非法活动，有的为了家庭，有的为了毒瘾。
  三年前和缉毒警察协办的那场贩毒组织连环杀人案里，林野看过母亲为了犯了毒瘾的儿子去用命藏毒换钱的现场，也看过被吸毒男友毁了人生的少女的独白，更看过叱咤风云的黑老大因为吸毒瘦骨嶙峋地在黑暗里死去的凄惨……
  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不会让人麻木，只会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那些悲剧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季念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一下头，怪不自在地撇撇嘴，“所以她会不会是被威胁了，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各过各的，谁也没管过她，肯定不是因为父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因为情人，她跟连翼从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毕业了也在一起很长时间，感情基础肯定很深，如果是连翼，卿甜可能真的会用命来惜。”
  季念这么一说，林野眉头轻压，看向季念边上的陈饶，询问：“陈饶，卿甜是什么时候开始过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的？”
  陈饶从搜查里抽出身，仰着头，“让我想想啊，三个月前吧好像是，对三个月前，那天还刚好是我们市马拉松，我记得比较清楚，本来季念还要过去玩的。”
  就是这个。
  林野跟季念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连翼的死亡日期就是三个月前。
  刚好就符合了卿甜遭受重大变故的事情。
  陈饶扶着下巴，把电脑屏幕投屏到大屏幕上面，“找到了一些，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