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没那个胆子，甚至怂的一批，只好装傻道，“什么饭？”
  “做饭。”
  做你大爷！
  戚玥站在那儿没动，“顾总，我不是你的保姆，你要人做饭，打电话，家政公司立马就能派人过来，您要不会，我帮您下单，您记得把钱转给我就行了。”
  顾淮扫了她一眼，居然见鬼的没有动怒，只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是我，我车子被砸了。”
  戚玥？？？
  “肇事者在我家？”
  戚玥！！！！
  “对，她看样子不太同意私下和解，那就走司法程序吧……”
  “等等！”戚玥伸出尔康手，“我觉得还是私下和解的好！”
  顾淮抬起眼帘，“看上去有点勉强啊。”
  戚玥僵硬的扯出一个笑，“一点都不勉强。”才怪！
  “顾总？”季云书在电话那头，听着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有些奇怪道，“您车子被砸了？”
  “没事了，”顾淮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对方用意私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季云书……
  戚玥暴躁的脱掉外套，进了厨房。
  顾淮唇角勾了勾，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办公。
  一分钟后
  砰！
  厨房传来摔门声，戚玥压制着脾气，假笑道，“顾总，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给您订外卖吧。”
  顾淮抬了抬眼帘，又垂下，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大会儿，那边接通，“喂。”
  “是我。”
  对方受宠若惊，“顾，顾总？”
  顾淮淡淡道，“你们超市配送生鲜吗？”
  “配，配送啊，您要吗？”您要的话不配送也得配送！我亲自给您送都成！
  “嗯。”
  “那您要什么，”全市最大的连锁超市总经理，一边托着手机，一边拿着笔，在小本本上记，“您要配送什么。”
  顾淮冲戚玥抬了抬下巴，“自己过来说。”
  戚玥磨磨唧唧走过来，闷声道，“西红柿，鸡蛋，黄瓜，小青菜，手工面有吗？”
  “有的。”
  “那来点。”
  经理一愣，“就这些吗？”
  戚玥瞥了一眼顾淮，见他没反应，“嗯”了一声。
  “……好吧，我马上派人送去。”
  挂了电话，戚玥心想，难怪都说万恶的资本主义，瞧瞧，有钱就是任性，随随便便一个电话，人家就上赶着来送。
  等待送菜的时间里，戚玥就跟木桩一样，坐在离顾淮最远的沙发边缘，无聊的戳着手机里的消消乐。
  她没有关闭手机音效，手机里面时不时的传来“amazing、unbelievable”之类的单词。
  顾淮看了她一眼，戚玥感觉到了，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噪音打扰，以前她非常注重这一点，但是现在，who care？
  耳边的噪音不能让他集中精神工作，但是戚玥明显没有调低音量的打算，顾淮顿了顿，合上笔记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
  那双视线如影随形，很快戚玥就变得不自在起来，一个关卡，耗费了五十颗小红心都没过去，到最后一点体力都不剩。
  她抬头，有些愤然的瞪了顾淮一眼，要不是他，今天她就能问鼎朋友圈第一啦！
  顾淮不自知，朝她招招手，“坐过来。”
  戚玥没动。
  顾淮皱起眉，“非要跟我唱反调？”
  戚玥低声道，“男女有别。”
  顾淮嘴角抽了抽，磨牙，“我没有饥、渴到随地发、情！”
  戚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上次他中药那次，把持不住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顾淮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表情有一丝龟裂。
  但是没等他发火，门铃就响了。
  戚玥趁机起身跑去开门，躲过了顾淮的眼神攻击。
  是送菜的，戚玥签收之后，拎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
  顾淮有火没处发，恨得磨牙，半天才重新拿起笔记本开始工作。
  二十分钟后，厨房飘出来饭菜的香味，顾淮突然有了点饥饿的感觉。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的饮食很不好，他以前并没有那么挑食，但是最近，几乎所有饭菜都入不了他的口，甚至季云书从戚玥经常订餐的饭店带回来的菜，他也觉得不对劲儿，根本就不是那个味。
  又过了几分钟，戚玥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
  “吃饭。”
  顾淮洗了手，坐在餐桌前。
  桌上只放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而且是放在他这边——她就没打算在这里吃。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戚玥开口道，“饭做好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回来！”
  她刚迈开步子，就被叫住。
  “我有话跟你说。”
  “您说。”
  顾淮非常不喜欢她这幅虚伪敷衍的模样，“坐下！等我吃完再说！”
  戚玥……
  她瞪了顾淮一会儿，动作很大的拉出椅子，坐在他对面盯着他。
  看就看！我就不信你吃的进去！
  事实证明，她真的低估了大总裁的厚脸皮程度，他心无旁骛，完全就当她是空气，斯文的用着餐，那画面，抛开个人感情说，是真特么养眼。
  顾淮的味觉并没有出问题，从吃第一口，他就知道之前的饭菜是出自谁的手，说什么饭店订餐，这个女人嘴里，真的没几句实话！
  “之前送的饭菜，你自己做的？”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戚玥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顾淮勾了勾唇角，瞬间心中了然。
  虽然知道她撒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觉得十分舒坦。
  哪怕是只是一碗在普通不过的面条，他居然会觉得比之前八星级酒店的豪宴，都让人有食欲。
  戚玥心里却不太好受，当初还在顾淮身边的时候，她其实挺希望她问一问，但是一次都没有，她几年如一日送去的东西，甚至亲眼看见顾淮随随便便送给季云书，那时候是真的伤心，甚至偷偷恨过他，但是从那晚说出那番话开始，她就真的再也不想告诉他她曾经为他做的那些事情。
  喜欢他，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没有人逼着她做，她没资格怪谁。
  但是在这种情况，被顾淮看穿她以前那些小动作，她却突然难受起来，因为想起之前喜欢他的时候有多卑微，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看着他都觉得烦。
  顾淮用餐的时候动作很有修养，哪怕饿的时候都不会狼吞虎咽，但是用餐速度也不慢，大概十几分钟吧，就吃完了。
  戚玥等得略微烦躁，见他放下碗筷，才道，“您要跟我说什么？”
  顾淮盯着她，准确的说，是盯着她额头看。
  戚玥有些不自在，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别动，”顾淮皱着眉，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刚刚她坐的角度的问题，他不太看得清楚，现在这么仰起来，额上的伤处就彻底暴露在他视野中。
  青了一块儿，还有点肿。
  他伸手摁了一下，戚玥没忍住“嘶”了一声，躲开了。
  顾淮没再将她抓回来，而是盯着她问，“怎么伤的？”
  因为你，被戚晴砸的。
  戚玥扒拉着头发，重新盖住那块儿红肿的地方，低着头，闷声道，“撞门上了。”
  顾淮盯着她，直到盯得戚玥心里发毛，才从从旁边椅子上摸出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文件递给她。
  戚玥没接，只是扫了一眼，是悦集团的产品代言人签约书。
  “顾总，什么意思？”
  他放下手中的餐巾，抬起眼皮，“缺钱吗？”
  戚玥抿起唇，良久才道，“缺。”
  “一千万代言费，”顾淮顿了下，“回来我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戚玥想将这份合约抓起来甩在顾淮脸上。
  去你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