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茶叶留着吧。”
  这算是答应了？
  戚玥回过神，将茶叶拿出来，刚要递过去，丁绍阳已经转身进屋了，声音从屋里传来，“你去退东西，让戚睿把茶叶给我拿进来。”
  老爷子怕是要单独跟戚睿说话，戚玥瞧了眼小家伙，皱着眉，满脸不情愿，知道他介意丁老爷子说话的态度，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去给丁爷爷送去，我一会儿就来。”
  小家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戚玥的话，拎着茶叶进去了。
  戚玥叹了口气，转身提着礼品上了电梯。
  如她想的一样，超市不给退，老板态度强硬，嗓门又大，说东西没有问题，不予退换，还说她无理取闹，戚玥吵不过人家，周围又多了不少围观的，她硬着头皮道，“也不是我想退，丁大爷非得让退。”
  哪儿知道老板一听，气焰瞬间收敛起来，“老丁头？丁绍阳？”
  戚玥点头。
  老板见鬼一般看了她一眼，几秒后，拉开钱柜，把东西给她退了。
  戚玥道了谢，离开了超市。
  老板吸了口气，他在小区做生意，横行霸道惯了，这片方圆一公里，就只有他一家超市，仗着垄断，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唯一栽过一次坑，就是在老丁头那儿。
  那会儿老家伙刚退休，搬来小区，来超市买了个拖把，回去用了两天坏了，找上门说他的东西质量不好，他那天也是脾气不好，就跟他吵了起来，结果门口蹲点的记者，就把这一幕拍到了，硬生生把他写成了一个欺负孤寡老人的恶霸，监管局，卫生局，挨个儿上门查，他这才知道惹到了煞星，因为整顿，三个月都没开门，后来事过了，他看见老丁头就绕道走。
  戚玥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丁大爷名气还真是大，就报个名字，事儿就给解决了。
  再说戚睿这边。
  丁老爷子进屋就坐在厅堂的一把红木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空的，他放下茶杯，冲小家伙扬了扬下吧，“把桌上那杯茶给我端过来。”
  戚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扭头将桌上的杯子端过来，递给丁老爷子。
  “跪下，给祖师爷敬茶。”
  老爷子没接，神情却十分严肃，戚睿本来对他之前欺负戚玥有些怨言，但到底是个小孩子，这么一个长辈，一脸严肃的跟他说这话，他还是下意识的服从。
  红木椅后的墙上，掏了半空，里面用红木镶了一个灵台，上面罗列着三个灵位，灵位上刻的字，戚睿不认得，灵位前面的香炉插着几根已经烧完的香，莫名透着些许庄重。
  “今天当着祖师爷的面，我丁绍阳收戚睿为徒，此后倾尽一生所学授之，扬我棋门风骨，”说着接过戚睿手里的茶，淡淡道，“给祖师爷磕头。”
  戚睿挺直脊背，有模有样的扣了一拜。
  “行了，起来吧。”
  丁老爷子拨了拨隔夜茶并不存在茶叶，呷了一口，嘴上不说，心里别提多美了，多少年没有喝到徒儿敬的茶了，还是个娃娃模样的小徒弟，能不疼吗。
  戚睿起身，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敬给祖师爷的？”
  言下之意，你喝什么？
  丁老爷子嘴角抽了抽，“老朽是你师父！喝你一杯徒弟查怎么了？”
  戚睿耸耸肩，“没什么，我就想说，刚刚端茶的时候，桌上烟灰掉进去了。”
  丁老爷子脸绿了。
  他这哪儿是收徒弟，简直收了个祖宗！
  戚玥回来的时候，这一老一小，各坐沙发一端，戚睿逗弄着桌上的白凤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欢喜，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沙发那头的一人一鸟。
  戚玥心里咯噔了一声，戚睿该不会是哪里惹到老爷子了吧。
  还没等她开口，老爷子就扭头问道，“东西退了吗？”
  “退了。”
  戚玥下意识的回答。
  “钱没少给吧。”
  “一分不少。”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头，又扭头去看戚睿。
  戚玥发现，丁老爷子虽然瞪着戚睿，但是眼底却不是生气，而是疼爱，还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怅然。
  她没多嘴去问，想了想道，“丁叔，那个，学费您觉得多少合适？”
  丁老爷子动作一顿，淡淡扫了她一眼，“会做饭吗？”
  戚玥一愣，点头，“会。”
  “周末过来做饭，抵学费了。”
  戚玥下意识想说，要不然我给您请保姆，但是还没开口，又听老爷子道，“家里保姆周末有双休。”
  合着是没人做饭。
  见她不说话，老爷子瞪眼，“怎么？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