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之撑着地板站起身，请请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淡淡道，“走吧。”
  “去哪儿？婚纱都还没订呢！”
  林远之讥讽道，“没听到预定已经满了，随便去店里买一件算了，走个过场而已，花几十万订制，你是脑子有病！”
  司徒仙脸色当场就绿了，“你特么才有病！我第一次穿婚纱凭什么不能穿贵一点？果然是小家子出身，一身的寒酸！”
  林远之没有搭理她，径直离开。
  量尺寸的时候，顾淮就远远坐着，撑着下巴看。
  全程没有说话，虽然表情很淡，但是戚玥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插曲。
  等量好身体尺寸之后，戚玥走过来，挽住顾淮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生气呢？”
  顾淮神色缓了缓，将她的手放在掌心，“也没有，在想些事情。”
  “撒谎，明明就有生气。”戚玥顿了顿，低声问，“刚刚，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就那么生气，还动起手来，你不是说，只有莽夫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吗？”
  “不想说，”顾淮声音很低，“烦人的话，说出来你也跟着生气，不提也罢，讲道理也看是什么人，这种垃圾，就应该用莽夫的方式对待他。”
  戚玥垂眸，蜷缩了下手指，“我跟你说件事。”
  “嗯？”
  “这个叫林远之的人……我好像以前认识。”
  顾淮动作顿了顿，“认识吗？”
  难道戚玥是想起什么来了？
  戚玥应了一声，“我上大学的时候不是出过一次车祸吗，当时醒来之后，记忆有些混乱，忘了不上东西，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游轮上，我晕倒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了？”
  “我当时看见了他，不知道怎么，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疼得不行，当时我自己吓坏了，没有敢告诉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当时我好像在那些闪过的画面里，看到了他，但……也不是很确定。”
  戚玥想着先前调查的结果，跟顾淮慢慢讲，“游轮上的事情过后，我就一直很不安，我怀疑这个人，是我曾经认识的，我就去了一趟我的母校，问了一些老师，还有当初的同学，我从他们告诉我的事情里，大概拼凑出了一些事情。”
  戚玥顿了顿，抬起眼帘，“林远之好像是我前男友。”
  顾淮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皱起眉，“前男友？”
  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戚玥跟顾淮讲的时候，就有种交代自己“出轨”的羞耻感，“好像是，他当时在我们学校代课，好像就是那么认识的，就走到了一起，我出车祸前，好像我们就分手了，他就出了国。”
  至于林远之是不是戚睿的爸爸，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戚玥直觉上觉得应该不是，按照当年同寝室的同学说法，他们出车祸之前，她跟林远之已经开始频繁争吵，车祸前的一个月，似乎就分手了，按照戚睿的生日往前推，如果那时候已经分手的话，这个孩子大概率不是林远之的。
  “那你现在是想起跟他的过去了？”顾淮蒙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没有，其实没有想起什么东西，每次想到他，头就疼，大概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才会这样子吧。”
  顾淮愤愤道，“这种垃圾，不记得也罢！”
  戚玥轻笑，“你吃醋了？”
  “我不能吃醋吗？”顾淮捏着她的下巴，“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现在听到你跟我追忆前男友，你觉得我能开心的起来吗？”
  “什么追忆啊，我就是想跟你坦白，不想有事情瞒着你，我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他就算站在我眼前，我也只觉得是一个陌生人，哪儿像你，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跟白月光的过去，即便结婚了，白月光还对你念念不忘，大半夜也要亲自送你回家，记得你酒量不好，喝完酒第二天头疼。”
  戚玥越说语气越酸，林远之就算是她前男友，现在两个人也是断的一干二净，顾淮呢？自己的白月光隔三差五就发朋友圈，不是晒以前的合影，就是晒顾淮送她的东西。
  她每次看见都要气好久，却又忍不住把人设置成特别关注，然后每次都要被气到，如此反复。
  “什么白月光，就是朋友而已，别胡说八道。”
  “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人家朋友圈隔三差五就晒你们的合照，普通朋友能有这么多合照吗？”戚玥小声愤愤的嘀咕，“我们俩都没有这么多合影呢。”
  “什么朋友圈合影？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
  戚玥拿出手机，调出林夏的朋友圈给他看。
  “这难道不是你吗？”
  合影是顾淮高中打篮球联赛夺冠的时候，大家一起拍的合影，林夏只把自己跟顾淮截了出来，配字：最好的我们。
  照片年代已久，有些失色，要不是看见后面横幅上的字，顾淮甚至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合一起照的，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在林夏朋友圈看到过这样的合影。
  他皱起眉，拿出手机，开始翻自己的朋友圈。
  戚玥见他半天不说话，哼了一声，“无话可说了吧？”
  顾淮找了半天才找到林夏的微信，点开朋友圈，里面最新一条动态是自己在练琴的视频，往前翻，并没有看到戚玥给他看的那些照片。
  他再拿过戚玥的手机，仔细翻看，他这边能看到的动态，戚玥这边也能看到，但是戚玥能看到的那些合影动态，他这里完全看不到。
  戚玥也看出了端倪，愣了半天才道，“她发的这些暧昧合影，该不会设计了仅让我观看吧。”
  顾淮沉默。
  如果这条动态是公开的，他们发小群估计早就炸了，他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动态就只是给一个人看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戚玥。
  他皱起眉，“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戚玥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目的，给我添堵呗，就我自己能看到，我要是对你没有信心，看到这些照片，我不得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