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就好，那......”她犹豫不决，终是敲下几个字，“什么时候再方便开视频，都可以。”
  “好，别担心。”
  她不见，那方少年面上的愁云被拂散了。
  下午，苏妡独自上了街。
  “苏妡？”
  她正在促销员的引导下浏览商品，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哎，你这是……”苏妡回眸浅望，原来是黄震，看他一身红黄的工作服，还佩戴着临时工牌，确定他是在这里做兼职的。
  这么短的假期，还要工作，他真的是痛改前非了。
  “哦，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刚好这边招临时理货员，我就来了。”
  实际上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在这里做临时促销，有招聘临时理货员这种好事，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但自尊心让他没有说实话。
  “这样啊，我也是好多天才出来一次。”
  她手上还拿着金乌炭雕，是一只造型优雅的金色鹿，促销员手中是另一只，刚才就一直在给她介绍这一对纯色的鹿多么好。
  “你这是要送长辈吗？”黄震瞅瞅促销员。
  “嗯。”苏妡不太想细说，微笑点头，黄震也理解了，推着满满一购物车的货品，就要从旁边的过道拐弯。
  “嘶……”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苏妡闻声扭头看去，黄震在弓着腰对一个穿皮衣皮靴的女孩道歉，购物车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横在一边。
  货架末端是弧形的展示架，导致视线不太好，苏妡过来的时候就有注意到，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如此陈列商品。
  黄震就是被展示架挡了视线，购物车与女孩撞上了。
  “没事没事。”对方的声音爽脆，整理好被包装盒蹭起的裙摆，不准备追究什么。
  “呃……是你啊。”黄震定睛道，他对这个女孩有影响。
  但女孩的目光却定在了苏妡脸上，她对黄震没什么印象，对苏妡却是过目难忘。
  就算没有许邯的原因，单是这张很有辨识度的漂亮脸蛋儿，许多人见过都会期待再次相遇吧？
  兰婷面颊攀上淡甜的笑，目光收回，略审视黄震，“不好意思啊，我记性不太好。”
  可苏妡没落下她瞧自己的神情。
  黄震眸间闪过几许落寞，随即又笑容满面，“可能是我认错了，抱歉，要是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工作了。”
  “行。”兰婷淡淡的答。
  购物车被推动的声音逐渐远去，苏妡就要促销员给她包好那对鹿摆件，一直未离去的兰婷走近了。
  “你好，我叫兰婷，”她拍拍肩上的背带，“酒吧歌手，一个多月前见过你们。”
  “我们？”苏妡绽开饱含深意的笑，“刚才那是我朋友。”
  “有点印象，都是不知道姓甚名谁，”兰婷毫不遮掩的说，“工作原因，我通常对不熟的男的都那么说。”
  “哦，这样啊，那对我这是？”
  她们更不认识，但兰婷的主动，让苏妡笃定她打了什么主意。
  此刻对面的兰婷，一身浓黑的衣服，短褶裙，肉色丝袜还是薄款，短靴上尚有点水渍，外面尚有未融的雪，应该是在阴冷的地方步行后残留的。
  “对美女没谁不印象深刻。”
  即使兰婷语气尽量亲近，可这话，苏妡听了去还是不喜欢，连道别的话都不想说，就要去服务台开发票。
  “这是要送老年人吗？”
  见苏妡要走，她又用熟人间的语气询问。
  苏妡转头蹙眉，“我们非亲非故，不太好这么关心我的事吧？”
  促销员站在两人中间，尴尬的捧着木盒子，倒不担心苏妡反悔不买了。
  兰婷面色也有了变化，淡笑有点寡冷，“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会经常见的。”
  “抱歉，我并不想。”
  苏妡再度转身，头也不回的结账走了。这对鹿的价格于她来说不算低，也是思来想去，不知道许邯爷奶喜欢什么，多少算心意吧。
  商场隔一条街，有好几家快递公司，她打电话给许邯，“方便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有什么好事？”他声音异常兴奋的问，已经扒拉着定位发给她了。
  “没好事，有也不是你的，快告诉我。”
  “发微信了，我还要在爷奶这里待着，给你发的他们的，你是不是要来看我啊？”
  “想得美，寄东西，明天可以到，先不说了，我去登记信息。”
  不待许邯回答，她挂断后跑去登记完，又仔仔细细的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舒了口气。
  就这两分钟的功夫，许邯的消息满满十几条。
  问她寄的什么，和一些关心的话。
  “又不是送给你的，别激动。”方才被兰婷闹得不愉快，这会儿都压下去了。
  “好吧，赶快回家吧，我看天气预报那边晚点有雪。”
  “好，放心吧，我打车回去。”
  她站在路边，看到一辆打着空车的出租车，招手后才看清了，有客。一般年节和晚上的时候，这些出租车经常做这种事。
  “苏妡！”
  副驾驶上的人挥着手，探头道。
  这会儿她极度怀疑自己今日不宜出门，熟人多还行，可和周斌一起拼车，还是有些不舒服。
  “哎，我再打一辆。”
  若刚才自己没有招手就算了，她也不知道周斌家住哪里，顺不顺路，干脆拒绝同乘。
  “不了吧，顺路，你看那边乌云满天的，一会儿要下雪，先上来吧。”
  周斌热情的说。
  司机面上似也有些着急，“认识就好办了，刚好一起，上来吧同学，后面不一定打的到。”
  这是事实，商场附近车极其难打，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多走运。
  思来想去，拼就拼吧。
  她上了后排，“先送他吧。”
  “我远些，先送你。”周斌对司机说，司机听了地址后，司机采纳了周斌的建议。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苏妡心里是有猜测的，班级群里好打听，还有错综复杂的同学关系，再联想，搬家的事没有大张旗鼓，但吴群峰的事那么多人关注，后续走漏风声也不奇怪。
  可她还是要听周斌亲口回答。
  周斌似没有点意外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