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一下。”男孩再次将整只脚落地，马上收起了。
  “走吧，去医院。”
  但刘文正帮柳渊开车门时，前方路口跑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人。
  “怎么回事？”交警边熟练的扫视现场，边问。
  柳渊浓缩了一下过程，并主动认错，说就要带伤者去医院，处理完之后会去交警队交罚单。旁边围观的阿姨们也作了证，这事儿肯定不是故意的。但违反了交通规则是无可厚非的，受伤男孩也是，平衡车不能在机动车道及非机动车道使用，他也涉嫌违规。
  查看了柳渊的驾驶证后，交警也给双方都做了简单记录，暂时放走了。
  为了节省时间，刘文踮脚够着车顶的花，垃圾桶塞不下，这么多人看着，放地上又是不文明事件，怎么办？
  “阿姨，我朋友不知道我百合过敏，这刚买的花，谁喜欢带走吧，谢了。”
  这么说，有识货的，笑哈哈的过来接了，“要不我付钱吧？”
  热心又通情达理的阿姨，怎么能谈钱？刘文疯狂摆手，“不了不了，谢谢阿姨！”
  “嗐，这孩子送我东西还谢我。”
  几个阿姨说笑着走远了，留下的也有讨论其他事的。
  比如同一个小区的熟人，一眼认出了刘文，可那边刘文已经上车走了。
  路上，刘文咳嗽不断，给苏妡打了通电话，“妡妡啊，我们有点事儿先去医院一趟，要不你俩先去吃吧。”
  “怎么搞的？”苏妡看向许邯，他们已经在去约定地点的路上了。
  “我花粉过敏了。”刘文可不好意思当面吐槽刚才的事，特别是双方都有错的情况下，她内心是偏袒柳渊的。
  但转念一想，得亏是个玩平衡车的，要是电动车还不得人和车都飞出去了？那就是修车加赔偿了。
  “啊？”苏妡无耐的笑着捂脸，她竟然忘了提醒，柳渊这次来这里是见刘文为主，和李廷寅谈生意只是顺带，因为回a市一样不耽误。
  “不说了不说了，我这会儿手和脸都有点痒，你俩路上慢点昂。”
  匆匆挂了电话，刘文在副驾驶上有点难安的坐着，又睇视后视镜，可后视镜的角度偏向柳渊那边，她看不到后排的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掰过来。
  “长湿疹了吗？”柳渊听她说发痒，更加懊悔。
  “没有，不是怕妡妡问吗？我一般就咳嗽打喷嚏，眼酸掉眼泪什么的，待会儿去药店买盒抗敏药，缓缓就好了。”
  她说的轻松，柳渊根本无法松气，这惊喜送的，太难了。
  男孩伤情还好，左脚扭伤，尾骨没事，医生询问他个人信息开处方时，刘文倏然拍了一下手，指着他说，“对对对，周斌，我想起来了，你和妡妡同班！”
  “是的。”周斌脸上的笑不太自然起来，其实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刘文。
  “那挺方便的。”刘文的意思是周斌受伤这事的后续也方便解决了，认识，谁都跑不了。
  可柳渊听着有点酸。
  离开医院时，周斌坚决不要他们送，打车回家了，柳渊先去了交警队，刚处理完准备走，迎面两个人拦车。
  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张开手臂，瞪视着车内的两人，口中大喊着，“不准走！撞了人就想跑，没道理了还！”
  “您是......”柳渊看着叉腰红脸的阿姨问。
  “你中午撞伤了我儿子，私底下带去医院看了就不管了？还好意思问我是谁？”这是周斌的妈妈。
  另一个是周斌大姨。
  “就是，孩子正高三，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给孩子撞那样，不是毁了孩子一辈子吗？”周斌大姨抛来一顶大帽子。
  “阿姨，阿姨，我是周斌校友，我们是协商好了去医院先做了治疗，我说了大家都认识，后续费用好解决，有问题找我，我帮你们转达给他，不会逃避责任的，不信可以去问交警。”
  刘文指着大厅，已经有一位交警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个纸包，看到吵嚷的几人，过来了。
  “你好，是周斌家长？”
  “是是。”周斌妈妈态度马上温和了。
  “这是他给的医疗费包括赔偿，说是协商好的，医院的诊疗单我们也看了，阿姨，对方态度挺诚恳的，也意识到了错误，周斌没来吗？平衡车不能上路，一定不要再犯了。”
  周斌妈妈接过纸包，双手来回捏了捏，一边笑吟吟的答应交警的话，不再拦了。
  “吃点东西？”
  去与许邯苏妡会合的路上，柳渊看着街道两侧林立的餐馆，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两人还什么都没吃。
  离开医院时，刘文不觉着饿，这会儿看到有小吃门店，让他临时停靠，去买了两份，在街边的移动餐桌坐了十分钟。
  “愁眉苦脸的，我惹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今天的事情，一开始还想......算了，都过去了。”
  不见的时候，他挤出点时间也会跟她聊个天，可真正面对面了，又话在唇齿间难以吐露。
  “嘁，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干干脆脆的表达完整？”刘文能懂他的意思，可气在他难道等着她去点破？
  岂止柳渊看了一眼手机新收到的邮件，“等下我要去处理点事......”
  “行，我自己打车去。”
  “我先送你过去。”这是柳渊未说完的话。
  “不用麻烦了。”刘文没胃口了，放下筷子，拎包就走。
  柳渊在后面追，却连话都没有。她的高跟鞋在青砖路面上踢踏着，比上次见面瘦了点，她嚷了许久要减肥，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还以为会一直停留在口头上，没想到仅仅一个多月，就有成效了。
  而且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偏向成熟的打扮，有些遮掩了她原本的可爱甜美。
  一个走，一个追，谁也不搭理谁。
  终于在保持追逐两百米的距离后，柳渊扯住了她的右手腕，前方是十字路口，红灯。
  “放开。”刘文扯了下袖子，声音不大，语气不轻不重。
  “走吧。”
  “走什么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她扭着手腕，却未挣脱，也有旁边等待区的人偏多，她到底给柳渊留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