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姐？”苏阳将手机移开，再次确认号码后递到耳边。
  号码的确不是南茉的，但声音是南茉无疑。
  就在苏阳想要再次开口询问，耳边传来清冷女声，“是我。”
  望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小米，苏阳压低声音：“南姐，等我换个地方。”
  随后，她便轻手轻脚离开病房，走至走廊尽头才出声，“南姐，你换号了？”
  “没有，这是厉言霖的手机。”话落，电话里传来笑声。
  苏阳也跟着笑，待那边笑声变浅时问道：“所以，要开始设局了吗？”
  那端没做回答，几秒后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苏阳没动作，紧握着手机几秒。
  手机即将息屏的时候她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被南闫军牵着，笑得极其幸福。
  两人约好的见面地点是秦安龙安广场，那是厉家斥五亿所建造的，里面所售卖商品均为大牌。
  正是因此种种，所以哪里又被称为秦安商场里的第一。
  坐在车里的南茉透过车窗望着那栋建筑，藏在墨镜后的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南姐？”不远处的苏阳摇摇手，南茉带着墨镜下车朝她而去，见她装扮时笑了笑。
  许是因为相处久了，她和苏阳是越来越默契了。
  都心照不宣的穿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
  一件花衬衣，一条工装裤，常年不变的帆布鞋。
  “南姐，我查过她的行程。今天下去她会先来这里做指甲然后会去瑜伽馆学习瑜伽，最后和哪位去圣君餐厅吃晚餐。”苏阳抱手望着眼前的广场。
  此时的她只觉设计广场的人审美和智力十岁的东哥一样。
  一样俗不可耐。
  南茉侧头望她，转过头时唇角扬起，“把别人害得如此凄惨自己却在那享受。苏阳，你说这事对吗？”
  “当然不对。”苏阳笑容玩味，眼里透着兴奋。
  她已经许久没做这事，想想就觉得兴奋。
  南茉低笑，迈步朝广场而去。
  “对不起小姐，你们不能进去。”保安拦住南茉，手臂微扬指着另一方向的广场，“以你们的实力，我建议你们去那边的商场。”
  南茉微低着头，抬手将墨镜摘下一点。
  看清保安长相后她再次抬上去，没忍住笑出声，“这算是歧视吗？”
  保安声音拔高，“这位小姐你可别乱说，我……”
  “你什么？”南茉取下墨镜，用其指着那个保安肩膀，“乱说？你知道我有钱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对我了解吗？你什么都不知道看我的穿戴就不让我进去，这不是歧视那是什么？！”
  保安一步步退步，最后背抵墙壁，眼里满是不服但却不敢反抗。
  南茉冷笑，“大家都是打工人，我就算是生活在脏乱的小巷子里也有权利进这里吧，还是说你们这商场只对有钱人开放？所以你这又是瞧不起我们穷苦小百姓了？歧视我穷？”
  “我没有。”保安脸色涨红。
  他想要反驳但南茉压根不给他机会。
  见他要开口南茉又道：“那你刚才给我指着批发市场做什么？难道不是看着我穿戴不上百所以不让我进这商场？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歧视我穷？”
  保安急得都要哭了，看了看围观的行人随后又看向南茉，哇的一声蹲下抱膝痛哭。
  南茉和苏阳蒙了，稀少的吃瓜路人也蒙了。
  恰是这时广场负责人来了，“这是怎么了？”
  “吴经理，这人诬赖我歧视她。”保安哭着说，话落又开始放声大哭。
  吴晓示意其他保安将那个哭得像是受了多少委屈的男人带走这才看向南茉，“实在抱歉二位，哪位保安是新来的，您们别跟他计较。”
  “所以，你是想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南茉抬眼，视野里出现此次行动的目标人物。
  吴晓毕竟是个经理，面对这种情况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躬身笑笑，“我再次替哪位不懂事的员工跟您们道歉。这样，我个人送你们两套化妆品，这钱我出。您看这事行吗？”
  南茉没言语，带上墨镜看向目标所在方向。
  见此，苏阳忙说：“也行吧，不过化妆品得我们挑。”
  “可以。”
  吴晓领着人往里走，面上带着笑意。
  态度说不上多尊重但也没让人不舒服。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苏阳表现得毫无兴趣。
  她凑到看口红的南茉身侧，低声问道：“南姐，咱预计几点会出现在热搜上啊？”
  “差不多了吧。”南茉随意拿起支口红，递给吴晓后难得露出个微笑，“辛苦你了。”
  瞥见苏阳神情，她扬手摸摸鼻尖。
  见状，苏阳忙拿出手机。
  只见标题为“为得化妆品，两个穿戴寒酸的少女竟在商场门口逼得保安跪下”的词条高高挂在第一位。
  “南小姐，这是二位的化妆品。”吴晓笑着递过袋子。
  南茉侧身望她，从口袋里拿出厉言霖手机，“可以扫码吗？”
  “？”吴晓愣住，反应过来的她忙解释：“这是我替哪位员工赔给二位的，不用您们出钱。”
  “那这手机送你了。”话落，南茉将手机扔过去，提着化妆品袋子往出口而去。
  吴晓想追上去恰逢赵雅芝过来，“小吴？”
  “赵夫人。”吴晓得体一笑，将手机握住迎过去，“您今儿来是想要买点什么还是？”
  赵雅芝将随从手里的袋子拿过去递给吴晓，“前次的事情谢谢你。一点小心意，希望你喜欢。”
  “赵夫人，那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用这样的。”吴晓不接，赵雅芝借着她动作将袋子塞到她手里。
  吴晓无奈接下。
  于她而言，这东西或许很贵但在赵雅芝这样的人眼里，其价值根本不值一提。
  推脱一次便好，再推那便就不对了。
  “小吴，刚才我见两个姑娘没付钱出去。怎么，她们是你亲戚吗？”赵雅芝假装无意问起。
  挑着化妆品的她问这话，倒真的像是闲聊而非特意询问。
  吴晓笑笑，凑近些说道：“不是，就是两个没钱来撒泼的女子罢了。为了不让她们继续欺负保安，我只能这样处理。”
  赵雅芝捂抬头，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
  坐在车里的南茉听着耳机里的交谈声，唇边笑意更浓。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