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
作者:
潘悉愿 更新:2024-05-20 14:50 字数:2098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刘以媚已经告诉过董乔阿了。
“刘以媚……是在白龙会所认识的张宜年……”董乔阿长长舒了一口气。
邢宁子抬头看向了天花板,他摇了摇头道:“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乔阿,虽说你平时乖巧顺从,但是你的心里也住着魔鬼,如果结界上多出来的两只眼睛让你不舒服,那你就要小心了。”
董乔阿看向了邢宁子,他应该正在打量着结界,董乔阿心里的确生出来了一种异样,她在想,邢宁子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什么时候能帮他分担一些,好不让他如此难受?
这样想着,刚才那种烦躁的心绪又慢慢从董乔阿心底挣扎起来了,她下唇上的口子又重新张开了,她感觉到了自己情绪上的低落与戾气,她立刻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让自己心底的戾气左右了自己。
可是以后呢?
若是天庭以后又增加到十二只、十四只眼睛呢?
若是以后邢宁子哪怕睡再长时间也恢复不到能自由行走的状态了呢?
他们只能逆来顺受?
若是邢宁子的身体状态更差一些,是不是杨开雨也会受到影响?是不是她奶奶也会受到影响?
这个想法在董乔阿的脑子里反复荡漾着,她轻轻磨着自己的后槽牙想着,她并不想成为那种行事疯狂的大神,可是她总得有些保命和帮老邢分担苦难的本事吧?
董乔阿一动不动地在沙发上坐着,她的瞳孔在慢慢地涣散,她的表情也在慢慢地变得僵硬,邢宁子还保持着抬头看天花板的姿势,可是他的眸子却是一转看向了董乔阿。
董乔阿坐着的沙发底下转开了一张浓郁的冒着黑雾的阵法,邢宁子慢慢扬起了嘴角,他的眼里装着无奈与宠溺,他似是在看董乔阿,又似是目光穿过了董乔阿。
杨开雨将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他看着董乔阿身下的黑阵缓慢转动着,阵上西南方向的位置亮起了几个金字咒文,董乔阿的瞳孔失了焦距,她呆呆地提起食指在自己的下唇上轻轻一点,结界上那十只眼睛轻轻一抖,里面掉下来十层淡金色的薄膜冲着董乔阿的下唇去了。
就在那几层金色的薄膜碰到董乔阿的下唇时,她身下的黑阵好像卡了一下,又继续缓慢地转动了,她下唇上的口子一合,将金色的薄膜吸了个干净,黑阵西南方向的咒文慢慢渗了下去,黑阵也慢慢隐入了地毯之下。
杨开雨垂下眸子将书房的门关上了,就像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邢宁子单膝跪在了董乔阿的身边,董乔阿涣散的瞳孔瞄向了邢宁子,她僵硬的嘴角努力地一扬,又快速绷紧了,随即董乔阿的瞳孔在慢慢聚焦。
邢宁子在董乔阿彻底清醒过来之前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董乔阿瞳孔里的光焦一聚,她冲邢宁子眨了眨眼,抿着嘴笑了。
邢宁子压了压眉峰,他问董乔阿:“你笑什么?”
董乔阿想了想才小声说:“刚才那个,是祥云纹动灵禁吧?”
邢宁子惊讶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刚才是有意识的,只是肉身不能动了,我看到了你看我的眼神。”董乔阿又道。
邢宁子的眉心压的更低了。
“现在客厅的半空中又多了一张结界,那张结界就像是小电视一样在对着那十只眼睛放连续剧,它们回馈给天庭的画面,不再是我们家里真正的画面了,而且那些眼睛里藏着的削弱你神精力的东西被我吃了?如果那叫做吃的话。
青女并没有封印我身体里的东西对吧?她根本封印不了,那东西欺骗了她,就是上次我灵魂出窍弄唐宣锦回来的那个东西?原来不光是人能操纵阵法,阵法也能操控人?”董乔阿脸上带着一种做贼成功的窃喜。
邢宁子的眉心突然舒展开了,他笑笑道:“是吧……”
“那它为什么选择了我?我是说动灵禁为什么选择了我?它藏在我这里,啊,因为我的左眼,它是你的窝,你身体又虚弱,所以它认为散发着比较浓郁的你的气息的我的左眼,是你,对不对?”董乔阿瞪大了眼睛。
邢宁子眯起了眼睛笑道:“把它藏好,还有,你要掌握主动权,不要什么事情都让它乱来,就像今天一样,起码你在动的时候和我打个招呼。”
“我明白,这一次是个意外,我只是在想着,我不能替你分忧,任你被上面的人欺负,我一时心急,它就动了。”董乔阿解释着。
邢宁子敷衍着点着头,他轻声道:“嗯,你今天受惊了,回屋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张宜年。”
董乔阿听话地起身,她小跑着上了楼,在进自己的房间之前她还扭头看了看楼下沙发上的邢宁子,他正冲着自己笑着,董乔阿裂嘴一笑,推门进屋了。
随即,邢宁子唇角的笑意消失了,他挺直了脊背,眸子也暗沉起来,就像那次对付九头蛇一样,他往张宜年的房间里去,里面的安雷扭头看向推门而进的邢宁子,他被吓了一大跳,自从他过来他还没见过挺直脊背的邢宁子,他差一点就向他跪下了。
邢宁子踱到了张宜年的床边,他伸手轻轻按在了张宜的腹部,一张粉的光阵在床上转开,张宜年胸口处显出来了一片龟甲的样子,安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邢宁子的手一收,那片龟甲又隐入了张宜年的心脏处。
“令……令方君……”安雷没敢叫邢宁子老邢。
邢宁子负着双手呆呆地看着高烧到昏迷的张宜年,眸子里意味错杂。
安雷突然反应过来,他惊恐地道:“宜……宜年是细作!他是别人放在我们身边的细作!”
“他不是,你别想多了,恐怕他也是被别人利用,他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做细作?”邢宁子的背一塌,又驼了下去,他坐在张宜年的床边胸口一起一伏,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