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爷……死了？”
  小凤的脏脸僵住了。
  苏寒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说，毕竟水爷是人家的养父，父女关系，向一个做女儿的告知他父亲死了，接下来肯定是一场难受收拾的哭戏。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凤却没哭，她面无表情的问道：“水爷是怎么死的？”
  苏寒没有隐瞒，说道：“那天你抓了秦昭昭，告知我说我的结拜兄弟有危险，我立刻赶了过去，当时我驾驶快艇追踪水爷……我把渔船上的灾气，全都扔在水爷的那条快艇上了，后来他失踪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说完，苏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小凤手脚上的铁链。
  整个过程，小凤像是雕塑，一动不动。
  “想来报仇没问题，我接着，不过下次，我会要了你的命！”苏寒看了她几眼，转身就走。
  “等等！”
  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苏寒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苏先生，我无家可归了……”
  听到略带柔弱的声音，苏寒转过身，看着她，眉头微皱。
  小凤看到他的表情，盈盈下拜，低眉顺目的道：“苏先生，水爷确实是我的养父，我六岁那年，他从人贩子手上把我买走的，后来我师傅看上我，把我带去了李家坡传授媚术。”
  “水爷永远不会知道，我记得我亲生父母的长相，也记得拐走我的那个人贩子是什么样，更加记得，他见到我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小姑娘，养大了是个极品！”
  小凤咬着牙把这句话说出来，在模仿一个男人的语气，充满了见猎心喜的感觉。
  苏寒皱眉看着她，沉声道：“这是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苏先生！”
  小凤猛的抬起头，眼眸中春水流露，“您帮我杀了水爷，是帮我报了大仇，小凤今生别无他求，只希望能能有一处容身之地，如果有可能，再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声音仿佛绕指柔，能把铁打的心都缠起来，裹住。
  苏寒的心被撩拨到了，脸上却依旧沉着，一字一顿的道：“媚术，对我没用！”
  小凤慌了一般看着她，辩解道：“苏先生，您误会了，小凤没有使用媚术，刚才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感言。”
  “您可能不知道，我除了媚术，还有能勾起男人征服欲望的东西，能谋生的技能，一样都没学过，甚至没上过学，离开了您，小凤不用三天就会被饥饿折磨的向男人求助，甚至沦落风尘！”
  那双水波流转的眸子，始终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苏寒。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做点小生意谋生！”
  苏寒像是顽石一般对小凤展露的风情无动于衷，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口口声声要留在我身边，难道没有存了为水爷报仇的心思吗？”
  “小凤不敢！”
  小凤慌忙不住的又解释了一遍，大意就是水爷是她的仇人，她巴不得水爷早死。
  苏寒在死亡岛上就练出了不信任何人的铁心脏，区区几句哀求，不可能让他的心软化。
  到现在，他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白菁媚、卫湘莲等寥寥几人。
  “你真想留下？”苏寒漠然问道。
  小凤双眸一亮，再次盈盈下拜，轻声细语的道：“小凤愿委身于苏先生，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苏寒盯着她，哼了一声：“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知道，不过我给你一次机会，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给你一笔钱，你想留下，随你，不想留下，也随你；做不成，我一样给你一笔钱，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凤谨遵苏先生号令！”
  小凤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是武者的做派。
  苏寒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有些阴沉：“陈士铭知道吧，去扰乱他的心，干扰他的判断，该这么做，你应该清楚！”
  “是！”
  对小凤这样的女人，苏寒并不相信她，让她去做事，目的无非两条。
  第一，如果小凤没有异心，那么她会成功接近陈士铭，干扰他的心绪，让他在与苏寒对抗中，分心去做其他事。
  没办法专心，就会在重大事项的判断中，露出漏洞。
  第二，如果小凤有异心，正好就把她试探出来了。
  小凤跟着苏寒离开地下密室，看到蓝天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跪在了草地上，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任凭眼泪落在枯草地上，碎裂。
  苏寒等她发泄了一阵情绪，才带着她来到内院，让花姨带着她洗漱更衣。
  西厢房南侧的客房，小凤洗漱完毕，换上了仆人送来的干净的内衣裤，穿上丝袜、衬衣，又穿上冬款毛呢裙，再配上粉色的羊绒毛衣，简单的绾了个发髻，脚踏一双鹿皮短靴，就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内院客厅。
  “苏先生，小凤前来拜见！”
  小凤俏生生的走进了，在苏寒面前，做了个古时候的女子蹲礼，就是穿得现代的服饰，显得有些另类。
  苏寒点点头，指着桌上的信封说道：“里面有张银行卡，二百万现金，算是给你的行动经费，信封里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我的号码，有事可以直接打给我。”
  “小凤知道了。”小凤带着一阵沐浴露的香风，走上前拿走了信封，再退后两步，近距离面对苏寒。
  嗯，比之前的距离，近了很多。
  苏寒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摸着鼻子问道：“水爷死了以后，你也失踪了，见到陈士铭的时候，该怎么说，想好了吗？”
  小凤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轻声道：“我会说回宗门办事，事关宗门，不能说出缘由，回到海州才知道水爷过世的消息，找陈士铭帮我报仇。”
  苏寒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倒是没想到小凤的心思如此敏捷，找到了这么好的借口。
  点点头，他说道：“可以了，去吧！”
  “苏先生，小凤绝对不会出卖色相，希望有一天，能带着干净的身子，回到苏宅，服侍您！”小凤抬起头，对苏寒露出一个充满对未来向往的笑容。
  说完，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客厅，身形陡然加快，直奔一处围墙，纵身翻越离开了苏宅。
  苏寒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说道：“是真报仇还是假报仇，看你自己选择。”
  “咳咳……”
  楼梯方向传来了咳嗽声，苏寒扭头一看，白菁媚和秦昭昭都站在楼梯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嘴角一抽，苏寒说道：“有话就说！”
  白菁媚当先走下楼梯，站在苏寒面前，挑眉挑的像是女流氓，她问道：“一个多月没见，我都忘了那丫头是个狐狸精了，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收了做丫鬟，专门暖床用啊？”
  苏寒横了她一眼。
  白菁媚心下一颤，连忙改口：“这种女人就该用完了就扔，有杀父之仇在先，留着她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