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还是懵懵懂懂的。
  出了卫生所，一脸疑惑看厉暮风。
  厉暮风揉揉她的头发：“医生让我克制，这种时候，不能和你做爱。”
  林然脸色发红。
  新家不大，布置得七七八八。
  铺了新的床单，买了一对新枕头，添置不少碗筷。
  水杯，牙刷，毛巾，拖鞋，都是成双成对。
  厉暮风在厨房处理鲫鱼，衬衣袖口挽到手肘。
  林然走过去，想接手。
  厉暮风推她出去：“乖，去外面坐。很快就好。”
  林然一急，手语打了出来：“你怎么会做鱼？”
  打完了才觉尴尬，悻悻收回手。
  厉暮风却似乎看懂了。
  “小时候在福利院住过，跟嬢嬢学的。”
  林然眨眨眼，乖乖坐回餐桌旁。
  鲫鱼豆腐汤，手艺不错，鲫鱼煎过了，肉香汤白，很鲜，不腥。
  林然吃了两碗，吃完又呕得肝肠寸断。
  厉暮风一颗心沉沉落下。
  夜晚风爽，厉暮风抱着林然，坐在后院乘凉。
  远离城市，星星很亮，很多。
  厉暮风牵起林然右手，从衣袋中捞出一枚戒指，低眸，便要套上。
  林然缩了回去。
  厉暮风眸光微伤：“不愿意？”
  林然咬唇。
  她不是不愿意。
  只是有的事，要先讲明白。
  林然拿出手机，打字。
  【你和冯小姐有婚约，你们有孩子。】
  厉暮风含着笑，问她：“小然，你从前没有这么介意。”
  林然低眸。
  【以前只当是交易，现在不同。】
  “哪里不同？”
  厉暮风凑近她。
  呼吸吞吐，萦绕鼻尖，让她发热。
  她颤抖着手。
  【现在，我爱你，便不愿意做你的情妇，做你婚姻的第三者。我以为你送我到这里，很快会回去。你安心，我和孩子会平安的。】
  从前，她为了那笔医药费，在他身下承欢，那时于她，谈尊严，是可笑。
  到如今，却是不同。
  她不愿意在所爱之人面前，失了尊严。
  厉暮风抱紧了她，激动无比：“小然，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爱我……”
  他有些颤。
  林然湿了眼眶。
  “小然，没有婚约，没有孩子。”厉暮风垂首，埋进她的脖颈间，“我没碰过冯潇潇。”
  “小然，我已经取消婚约，离开厉家，和他们再无瓜葛。现在，我一穷二白，无权无势，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林然落下泪来。
  他离开厉家了？
  为了她吗？她有什么值得的？
  林然深陷在他怀抱里，重重点头。
  厉暮风抓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很普通的银戒指。
  林然凝望着戒指上的光芒。
  厉暮风捧起她的脸：“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林然笑笑，摇头。
  她不在乎这个。
  “小然，”厉暮风低头凝视，“我想吻你。”
  林然心惊。
  她还无法冲破心里那层阴影。
  她明白，厉暮风应该已经知道那天陈启的所作所为，知道她在陈启胯下所受的屈辱。
  知道她失声与此事有关。
  所以，他才会这般，温柔呵护，耐心劝导。
  林然垂眸，看不清清楚。
  厉暮风笑笑，低头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