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嘉的话倒是提醒了白卿。
  “你这样不去工作真的没关系吗？”白卿看着顾廉，瞳孔深处氤氲着暖雾。
  顾廉实习是他父亲的意思，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不能抗拒的命令了。昨天在车里做出邀请，白卿直接脱口而出，没有思考过后果，而且顾廉答应得也有几分不顾一切的感觉。所以被叶嘉这么一提醒，白卿倒是觉得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嗯。”顾廉应了一声，扯住白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没事。”
  “别骗我。”白卿直视他的双眼，不让他退缩：“真的没事吗？”
  顾廉无所谓的扯嘴角：“这有什么的，需要处理的文件，在电脑上处理就行了。”
  白卿默默良久，才反应过来：“所以你还是属于翘班对不对？”
  顾廉正斟酌着怎么回答，就听见那边叶嘉在喊车来了，简直是救他一命。顾廉拉起白卿的手，直直向街边走去。
  “我们先上车！”
  上车之后，叶嘉被赶去前面坐，后面白卿和顾廉并肩而坐，一时间竟然无话。
  叶嘉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俩吵架了啊？”
  顾廉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座位：“闭嘴。”
  叶嘉哼了一声，从包里翻出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白卿一直没说话，顾廉以为他生气了，便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时而摩挲时而轻轻拉扯，竟然就这么自娱自乐了起来。
  白卿观察他好久，见他玩的开心，也没打扰。
  因为起得早，白卿很快便困乏了，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恍惚间，自己的头被扶着靠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
  白卿知道是顾廉做的，也没多想，直接安心的睡了去。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的行驶，车厢内的空气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杂音。
  叶嘉在车子驶入康扬老家海冀县的高速公路站点的时候醒来，看向窗外。
  “啊，要到了，你们准备好……”
  一回头，叶嘉自觉地将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
  ——后座的两个人相依而睡，白卿半个身子靠在顾廉的怀里，睡得极为安稳；顾廉揽住白卿，将他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为突如其来的颠簸所打扰，下巴抵在白卿的头顶，也那样沉沉的睡着。
  叶嘉不自觉的勾了勾唇，然后掏出手机，给这幅场景留了一个纪年。
  将来顾廉肯定会斥巨资从他手里将这张照片买回去的，他发誓。
  三人到达康扬家摊位所在的中心街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白卿和顾廉跟在叶嘉的后面，虽然顾廉叽叽歪歪的，不太相信叶嘉的记性。
  离目的地越近，叶嘉的步伐越快，在这拥挤的中心广场，白卿和顾廉稚嫩在人群中看见叶嘉的衣角。
  “叶嘉，你走慢点，我们跟不上了！”
  白卿难得敞开嗓门喊道。
  顾廉倒是无所谓，最好叶嘉那个电灯泡快走，然后他和媳妇就会因为找不到路而光明正大地开……酒店去了。
  在茫茫人海中，叶嘉最先看到了那个被顾客围满的水果摊。
  冬天了，水果摊罩上了大棚，隐约从半透明的棚子里看见一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叶嘉瞬间就咧开嘴，笑了。
  顾廉和白卿刚跟上叶嘉，就看见他撒欢儿似的向不远处的摊位跑去。
  从白卿的这个角度能瞧见水果摊后忙活的人，见是康扬，他也笑了笑，拉着顾廉紧跟上叶嘉的步伐。
  临近年下，康扬家的水果摊简直火爆到不行，一些新客人就不说了，那些经常光顾水果摊的老主道每次来买水果都是十几斤十几斤那么买，毕竟要过年了嘛，有些住老住宅区的老人家里都有仓房和地窖，多买一些存起来也不会坏，就跟冬天存白菜萝卜是一个道理。
  康扬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往常是早上八点出摊晚上九点回家，现在是早上七点就得忙活着出摊，晚上十点才能回家吃饭休息。
  不过忙也只能忙几天了，还有四五天就除夕了，谁还会来买东西呢。
  偶尔奶奶也会来帮忙，但是最近下了雪，路上湿滑，康扬就不让奶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