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81节
作者:糯米的尾巴      更新:2024-05-21 06:54      字数:3955
  太子殊无防备,猛然睁大眼睛,却身不由己地喷出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太子通敌,出卖情报,陷害我军将士,致我兵败,我替天/行道,为陛下清理门户!”林思归的音量不高,在场的北夏将士却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这位国师虽不通武艺,他们随便一人都能将他撂倒,但他以卑贱的奴隶一步步爬上来,可怕之处远非他们能想象。
  他若死了就罢,他们自当听从太子差遣,可他逃出生天,显然是有神明护佑,待他回到王庭之后,陛下定会选择相信他而非太子。
  陛下有数十个儿子,却只有一位国师。
  太子没了还能再立旁人,国师没了,则是无可估量的损失。
  他们纷纷下跪,像参拜神明般对他俯首。
  林思归冷冷一笑,踏着北夏太子的血走过。
  他的嗓音低哑而阴森:“太子殿下忘性大,已经不记得我的老家只有一个,那便是地狱了。”
  有人战战兢兢问道:“国师阁下,我们要回王庭吗?还是……”
  “太子叛变,我大夏损兵折将,拿什么再战?”林思归一脚踢开他,阴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回王庭,我与陛下商议过后再做决策。至于那宣华公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美人儿,能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命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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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宣华公主倚靠在车壁上,额头沁出冷汗。
  她没有亲眼目睹现场,只听说北夏国师归来,一刀捅死了太子。
  想到先前正是此人下令袭击自己,她心惊胆战,直觉此行不会顺利了。
  忽然,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撩起帘子,在随行宫人和内侍的惊叫声中出现在她面前。
  血腥味刺鼻,她不由得后退,却已无路可逃。
  那人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过,在她瑟瑟发抖之际端起桌案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也不过如此。”他撂下这句话,转身撤出马车。
  宣华公主自觉受辱,噙着眼泪将那杯子挥开,想让宫人拿去扔掉,却赫然发现下面压了一张字条,有些发皱,边角被血迹浸染。
  她犹豫片刻,还是用两根手指拈起,小心地打开。
  只一看,她便愣住了,字迹龙飞凤舞,写道:恳请公主与在下联手,合谋倾覆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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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冲突落下帷幕,军队撤回灵州大营,前线发生之事也在城中传开。
  百姓们议论纷纷,明面上不敢非议皇帝的决策,背地里却将他骂得狗血喷头,将士们提及那北夏国师,虽然有知情者心生疑虑,但岐王说那人只是国师的走狗,套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已经别无用处,便扔到山中就地处决,他们便没有再问。
  崔将军战死后,岐王镇守灵州,率他们夺回失地,他们自是不会怀疑他的判断和决策。
  随即,一件喜讯传出,岐王将在灵州重新迎娶王妃,测算过良辰吉日,定在了八月十七。
  据说之前在京城,两人因故并未举办婚礼,岐王内心遗憾,才想要予以补偿。
  众人自是欢呼雀跃,纷纷奔走相告。
  在京城办婚礼有什么意思?铺张浪费,还要跟皇帝老儿虚以委蛇,对于岐王而言,灵州更像是他的家,而他们这些百姓也愿意与之同乐,送上祝福。
  灵州城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马车悄然驶入。
  孟大郎双眼被蒙,手脚捆得严严实实,麻木地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途中走了多久,稍一发问就会遭受拳打脚踢,每天吃着馊了的饭菜,只能勉强充饥,与从前山珍海味的生活完全是云泥之别。
  茫然无措的恐惧让他近乎发疯,神思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数不清的少女在黑暗中注视他,眼眶流下血泪。
  她们也曾遭受这样的待遇,被人蛮横地拖走,背井离乡,带去陌生的地方,至死无法回家。
  他涕泪横流,连声求饶,却挨了一顿胖揍,说再叫唤就割了他的舌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宁愿自己在刚出长安的时候就被寻仇的百姓打死,而不是被不认识的人救下,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马车停下,孟大郎被抬进一间院落,重重扔在地上。
  他半死不活,不住地呻/吟。
  “孟家的人?”乌老三问道,来者没有否认,他立时拍了拍手,“太好了,我就喜欢孟家人。”
  孟大郎瑟缩了一下,送他来的人道:“你悠着点,别搞死了,回头我们没法跟上面交差。”
  “放心,我懂分寸。”乌老三哈哈大笑,“我可有太多方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孟大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当即尿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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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中,来自灵州的情报百里加急传至京城,分别抵达皇帝和淑妃手上。
  第79章 【深夜加更】 【京城剧情,没有男女主……
  八月十一, 早朝。
  偌大的宫殿内一片死寂,皇帝面如沉水,对阶下俯首叩拜的人影怒目而视。
  其余官员大眼瞪小眼, 完全不知英国公今天抽什么风。
  无数视线投来,众人各怀心思,皇帝更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英国公却置若罔闻,犹在劝谏道:“北夏狼子野心,从未想过与大梁相安无事,他们一再试探陛下的底线, 就是为了挑起战争,陛下三番五次退让,只会让他们得陇望蜀、更加肆无忌惮。宣华公主遭此劫难,您还要坚持和亲, 北夏人将如何看待我们?下一次, 他们会不会直言割地……”
  “放肆!”皇帝打断他,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没法发脾气, 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那么曲卿有何高见?依你之言, 朕给你十万大军,你长驱直入北夏王庭, 提他们皇帝的头来见朕, 如何?”
  英国公长跪不起:“陛下恕罪。臣自知不如岐王殿下,且十万朔方军就在灵州待命,随时愿为大梁讨伐敌寇,您又何必舍近求远?”
  说完这句, 殿内气氛陡然凝固,霎时间,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英国公知道此言一出,自己就再也无路可退。
  他明哲保身多年,深受皇帝喜爱,是武将中难得安享荣华富贵之人,但昨晚他一宿未眠,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无法继续装聋作哑。
  皇帝厌恶岐王,只将其当做戍守边疆、威慑北夏的工具,他虽心有同情,却不敢置喙,因此一直视而不见,可现在,皇帝变本加厉地打压灵州,宁愿纵容北夏兴风作浪,似是生怕岐王立功,他作为武将,再也无法忍受。
  他自小参军,从名不见经传的士兵一步步成为将军、国公,浴血奋战,拼死搏杀,是为守护万千黎民,而非尸位素餐,看着皇帝忍辱求和,视前线将士与百姓的性命为无物。
  倘若犯颜直谏的下场是贬官还乡,他也绝不后悔。
  这样的朝廷,他耻于效忠。
  果不其然,皇帝立时变了脸色:“曲卿莫非是谴责朕用人不当,不及你慧眼识珠。既然你这么有主见,朕的位子让给你坐可好?”
  “臣不敢。”英国公暗自叹息,语气依旧平静,“臣向来忠诚于陛下,还望陛下明鉴。”
  “忠诚?”皇帝重复这二字,“那好,朕给你一个展示忠心的机会,朕册封你为新任灵州大都督,亲自前往北疆,接替岐王的位置,顺带令他迅速回京向朕复命。”
  顿了顿,话锋一转:“否则你就收拾细软滚出京城,回杭州给朕闭门思过!”
  众人听出他压抑的怒火,大气都不敢喘,唯有太子劝道:“英国公,您就不要跟陛下犟嘴了,和亲之事,陛下自有考量,我大梁的江山社稷,陛下难道不比您更珍视吗?”
  英国公想起什么,在心底里给出否定的答案。
  旋即,他再拜顿首:“陛下厚爱,臣不胜感激,只是灵州大都督一职,臣能力有限、愧不敢受。臣辜负陛下赏识,无颜食君之禄,自请还乡,但求陛下成全。”
  “滚,你现在就滚,不要让朕再看到你。”皇帝强忍着没有失态,衣袖下,指节咯嘣作响。
  英国公行礼退出殿外,转身拾阶而下。
  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一如当年他与林将军结拜兄弟,立誓并肩杀敌的那日。
  是时候该回杭州,找林兄叙叙旧了。
  不知……林兄是否会原谅他曾经的胆怯与懦弱。
  他抬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幕,隐去眼底泛起的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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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后,时文柏被单独留了下来,他心里直打鼓,生怕皇帝拿自己撒气。
  “时卿,”皇帝幽幽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可知阿鸾的近况如何?”
  “臣……臣不知。”时文柏忐忑答道,“岐王妃早已不认臣这个父亲,臣岂会自讨没趣,上赶着打听她的消息?”
  “阿鸾长本事了,”皇帝的神色晦明难辨,“拿着嫁妆、还有朕和淑妃的赏赐,在灵州做起了女夫子和散财菩萨。现如今,灵州百姓对她感恩戴德,就差给她建庙烧香了。”
  时文柏大惊,扑通跪下:“臣冤枉啊,臣一无所知,还请陛下明察!”
  他唯恐皇帝怀疑是他指使,情急之下慌忙辩解:“阿鸾必定是被岐王胁迫,不得不散尽私财、帮他收买人心。”
  “是吗?”皇帝问道,“你又怎知,她不是自愿而为?”
  时文柏连连叩头:“陛下,臣用性命担保,阿鸾出阁前就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虽无缘相守,却也绝非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臣的女儿,臣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脾性。”
  他已顾不得辨析时缨究竟还是不是安国公府的一员,血脉相连无可更改,万一皇帝咬定他有异心、与岐王及时缨合谋演戏,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英国公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他不敢想象自己也被逐出京城,灰头土脸地回到杭州。
  二十多年前的情形历历在目,岳丈和妻舅虽未明说,但他能感觉到,他们打心底里都瞧不起他,嫌他出身微寒,不配迎娶林氏千金。
  而今他好不容易出人头地,若被打回原形,林家人定会笑掉大牙,他还不如一死了之。
  “下去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
  时文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离开了大殿。
  他前脚刚走,御前总管便只身而入,将一封信件呈给皇帝。
  皇帝拆开一看,反手将桌案上的砚台、镇纸和笔架挥到了地上。
  “陛下息怒。”御前总管连忙低头,等候他的指示。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皇帝剧烈的喘息,许久,他起身道:“摆驾,去云韶殿。”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向门外,徒留一室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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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韶殿。
  淑妃端着茶碗,不慌不忙地用盖子将飘浮在水面的茶叶拂开,适才抬眼看向太子:“你是来替时良娣求情的吗?”
  月夕将至,按照惯例,当晚会有宫宴,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感染风寒,卧病不起,她便让时绾协助处理宴会事宜,也算借机敲打她一番。
  她本以为时文柏新认的这个女儿出身寒微,是个好拿捏的主,谁知她看似纯良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入宫不到两月,就发挥狐媚子的手段,将太子迷得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