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好蠢！
  嘤，好丢人！
  嘤，想哭！
  宁楚的情绪很丰富，内心戏也很足，她纠结的小表情在这时候是完全落进了距离她不算远的地方的冉枨昭眼里。
  仿佛是个少根筋的像傻瓜，冉枨昭淡淡地想着。
  傻瓜，自然是宁楚了。
  可现在这个傻瓜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将她当做傻瓜，伸手傻乎乎地搓着自己的小耳朵，企图想要温度尽快降下来一般。
  冉枨昭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很快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因为趴在地上的两个人终于不再装死，不知道贴在地上商量了什么，刚有点动作，只见此刻冉枨昭毫不客气地一脚榻踏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灰衣男子肩胛处，声音里的那点笑意彻底消失，“老实点！”
  大约是她那一脚真不怎么轻，被踩着的人惊呼出来，一张脸贴在地上也痛得变了形。
  “臭女人！你……”开始朝着冉枨昭奔来的男子趁机起身，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趁机想要撩翻冉枨昭。在他看来，之前在地铁上全是自己轻敌，才让冉枨昭钻了空子。不然，不过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将她放倒？
  事实证明，轻视对手的人不是半罐水就是蠢，准备破口大骂的人最后也没能骂出两句，冉枨昭根本没躲避，对方朝着她走来，她也毫不客气迎上去。她的动作比对方可快了不少，冉枨昭伸出长臂，她不怎么喜欢迂回战术，迎面直击是她最喜欢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像是当初直接曝光在网络上组队黑她的那群人一样，现在，冉枨昭拽住了跟前男子的衣领，紧接着，另一只空闲的手握成拳，直直地没一点停留地对着后者的烂嘴一拳挥了去……
  打架什么的，她还真没怕过谁。
  冉枨昭见手骨上有些红色的液体，她扯了扯右嘴角，似笑非笑，这表情看着倒是挺让人觉得心惊。
  被打的人在挨了一拳后，脑子一下变聪明了。嘴都被人一拳打出血，若是还不知道对方是个很角儿那他一定傻逼了。打不过自然想溜，可他现在忘了自己的衣服还被冉枨昭揪在手中呢！
  那件灰扑扑的绿色的短T的领口被冉枨昭揪得有些变形，一个人想跑，一个人却不放手。
  想跑的是男人，不放手的是女子。挨打是男人，打人的是女子。
  冉枨昭眼睛都没眨一下，抡起那只看上去明明很秀气的拳头，一点也不客气地又冲着手中抓住的人的嘴上打去。
  可能还真没几个人被人这样执着打嘴，或者这已经不叫打嘴，而是揍嘴，被打的小偷自然也没遭受过这样的罪，眼瞅着已经被冉枨昭揍了好几拳头，猛然反应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
  冉枨昭终于停手，不过倒不是以为什么听见了求饶声，而是她看见远处有穿着制服的人朝着她们走来。她像是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开被自己拽在手里的那人，而后微垂着眼帘，淡漠开口：“没出息！”
  说完后，冉枨昭的目光还在宁楚身上淡淡飘过，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没有吓到眼前的小姑娘。只不过当看见对方那小姑娘怯生生的眼神时，虽然冉枨昭心头早有了心理建设，但总归觉得有点不高兴的。
  她的这点不高兴还没将她心头一点一点填满，突然一下耳边传来一声似呆着雀跃的惊呼，冉枨昭瞧着前一秒还怯生生的小姑娘的那双眼睛，现在已经像是装满了夏夜中的星星，一闪一闪，自己会发光。
  “好腻害！”太激动，宁楚没分清边音和鼻音……
  不过，这话听着倒是更可爱一点。
  冉枨昭那张冷着的严肃的脸，倏然一下，露出个清浅又朦胧的淡笑。“不怕？”她在学校见惯了不少娇滴滴的嗲声嗲气的姑娘，若是宁楚这是那样的人，她还真会觉得有些厌烦。
  宁楚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头，“其实有一点点，我怕你把他打死了，那警察不就要把你带走了吗？”说着，她还狭促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小心又是故意透露出她的那么一点点恶作剧。
  冉枨昭失笑，说话间，穿着制服的两人已经走到她们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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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从公安局出来，宁楚望了望已经高升的太阳，瘪嘴。
  九月的天说起来也不算太热，可在太阳下烤着，还是不同。
  宁楚还要接着去学校，其实南大是从前天已经开始报名，今天是最后一天。她想着错开高峰期，结果没想到，这天是南城中小学的开学日，反而比前两天还挤！
  冉枨昭在她旁边的自助购票机上买票，宁楚动作快一步，偏头正好看见冉枨昭那只尤为好看的手，她还没仔细回忆为什么这只手看着有些眼熟，先一步注意到冉枨昭手指点的位置，她不由惊喜地开口：“我们是一起的呀！你也在大学城下呢！”
  宁楚是挺高兴的，之前在地铁上她觉得冉枨昭这个人太冷，看着就不怎么好相处。但在最后，居然是她这样在车厢里看起来最优雅最不可能跟人动手的将小偷制服，现在她一定将冉枨昭认定为“面冷心善”的大好人了。
  冉枨昭的情绪很少，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嗯”了声，不热络，却又不失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了好人卡，若是知道，她肯定会笑。这个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实在是有些高看她。
  “你也是南大的吗？”宁楚兴冲冲地问。
  冉枨昭取卡走进地铁，“只有系统一吗？”她翘了翘唇角。
  “哈？”宁楚紧跟在她身后，完全没明白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冉枨昭也不怎么解释，系统一这个概念出自丹尼尔卡尼曼的《思考，快与慢》。卡尼曼认为，大脑有快与慢两种作决定的方式。“系统1”依赖情感、记忆和经验迅速作出判断，任由损失厌恶和乐观偏见之类的错觉引导人们作出错误的选择。像宁楚那问题，在冉枨昭看来不仅暴露了她自己的信息，还顺带着暴露了她的智商。
  因为自己是南大的所以看所有去大学城的人都是南大的，这种想法，冉枨昭不置一词。
  “没事。”她们的运气很不错，走到站台时，几乎没等两分钟，地铁已经到站。
  上车，这个时间点，已经快要接近正午。而剩余的这半段到大学城的路程，实在有些荒凉，车厢里也没什么人。
  冉枨昭上车，抱着自己的那只大包假寐。昨晚是八月最后一天，她熬夜终于将上个月的直播时间做完，现在还有些疲倦。
  宁楚的精神却很不错，即便是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可她一点也没觉得累，见冉枨昭找了位置坐下来，她也跟在她身边寻了个位置。
  宁楚有心问问冉枨昭是不是跟自己一个学校的，可现在她偏头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女子，模样带着微微的失望，转而拿出手机。算了，还是看她烟神的直播吧。
  毕竟是公众场合，宁楚带着耳机，看着屏幕中那只好看的手握着鼠标干掉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宁楚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要是现在还在家里，可能她已经尖叫出来。
  她默默地在烟枪微博下留言，也没指望烟枪能看见，默默地询问。
  小宁儿：烟神难道是神枪手？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