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姻缘GL_53
作者:或许有一天      更新:2024-05-21 10:10      字数:3992
  纳吉之后便是纳征,简单来说就是送聘礼。秦易虽然已经十七,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秦夫人也从未想过她还有娶亲的一天,所以聘礼什么的自然是一样都未曾准备的。好在秦家有钱,又是家大业大的,各种珍稀之物在自家铺子里也能收罗大半。
  文璟晗对于自家爹娘的偏好自然是心知肚明,也知道这聘礼如何准备能让他们更满意,于是这一项自然是她亲自动手了——在家里宅了两三个月的文小姐终于还是出门了,她在自家铺子里一家一家的寻,见着附和心意的东西就往聘礼单子上添。
  说实话,这场婚事虽然来得莫名其妙,但作为文小姐本人,文璟晗自然也不会让婚礼办得寒酸,委屈了“自己”,所以置办起聘礼来还是相当精心的。
  文璟晗素来喜静,更不喜欢在大热天里乱跑,这两个月待在家中倒是没怎么见着外人,谁料这一出门就热闹了。不提秦易那些狐朋狗友们闻风而动,成天跑到她面前来晃悠八卦,那贼心不死的周启彦更是天天见!
  这不,文璟晗刚走到自家的一间书斋里,打算在文房四宝里寻一寻有什么好物,便见着周启彦迎面而来。这人也是虚伪惯了,明明眼中的嫉恨已经掩都掩不住了,他的脸上偏还能挂起微笑来:“阿易今日这是又要寻什么好物了?”
  文璟晗这两天只要出门就能见着他,实在是腻烦得紧了,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可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也没有撕破脸,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答了句:“文家是书香门第,想来对于上品的笔墨会有偏爱,我随便来看看。”
  不过随口一言,文璟晗自己未曾放在心上,周启彦听了却觉得刺耳无比。他是怎么想也不明白,文家小姐那般的人物,究竟是怎么看上眼前这个纨绔的,而文丞相竟然也应下了婚事?!
  周启彦如今是看见文璟晗就心塞,可他还是不得不跟在文璟晗身边套近乎。他已经跟了她三天了,眼看着聘礼都备了大半了,今日终于忍不住,还是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了出来:“是吗?那正巧,我那里最近得了一方好墨,阿易可以拿去送与文小姐。”
  文璟晗刚看见了一方砚台,本来准备过去的脚步顿时停下了,她扭头看向了周启彦,眼神似笑非笑——对于这个人的厚脸皮她算是见识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借着她的名义与文家套近乎便罢了,眼下这是直接将主意打到了“文小姐”身上了?!
  可是周启彦打这样的主意,究竟是他傻,还是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过六礼太费时间了,婚事过程还是快进吧,不过总有人会作妖的
  第56章 如何是好
  时已入秋, 在一场秋雨之后, 空气中残留的燥热终于褪去, 属于秋季的凉意渐渐展现。
  这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但入秋之后的阳光也不再那么炙热了,晒在人身上反倒有点儿暖洋洋的, 让人顿时有了种秋高气爽之感。
  文璟晗挺喜欢这样的天气,所以她约了秦易见面——定亲之后的好处, 她和秦易再不必隔着墙小心翼翼的见面, 她有了随时登文府大门的资格, 要见秦易也只需有几个丫鬟远远看着就行。
  两人约在了文府后院的一处凉亭里见面,心涟和心漪都被秦易打发去了凉亭外守着, 不近不远的距离, 却也可以确保这两个丫鬟听不见她们谈话。
  秦易在文璟晗面前显得挺放松的,坐姿也显得有些懒散。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的端起文璟晗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然后问道:“今天你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文璟晗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入口便是最熟悉的滋味儿, 也让人心情跟着放松了许多。不过就算是放松, 文小姐的脊背也是习惯性挺得笔直。听到秦易的问题, 她随口回到:“是有两件事。其一是聘礼,其二是有人托我给你送件礼物。”
  秦易闻言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直接略过了第一件问道:“你在洛城没认识的人吧,怎么会有人给我送礼物?!”
  这话说得, 听起来真是古怪,不过放在她们二人身上却是毫无违和的。
  文璟晗听到这话也是笑了,她随手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了秦易,笑容变得古怪:“我是第一次回洛城,自然没什么认识的人,不过送这礼物的人你可是认识的。”
  秦易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伸手接过了文璟晗递来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端端正正摆放着一方墨。她是不喜文墨的,自然也不知这墨是好是坏,便是挑眉道:“是什么人送的?我是不喜欢这些,不过你许是喜欢的吧。”
  文璟晗也不否认,更不吊人胃口,便答道:“是你表哥。”
  秦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脸跟着就黑了。她也不是真傻,早先在家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周启彦,总觉得他说话怪怪的,不过是想着这人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就直接把他和外面铺子里那些管事归为一类了。而后又听文璟晗提点过几回,哪里还能对这人有好感。
  当然,这些并不是秦易黑脸的原因,她黑脸是因为眼前这墨——文家身份清贵,文丞相急流勇退之后仍旧留了两个儿子在朝当官,权势更是这洛城之内独一份儿的。这当口,身为表哥的周启彦给“文小姐”这未来弟媳送礼物,还是这般投其所好,岂不是司马昭之心?!
  文璟晗眼看着秦易脸黑了,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又随手指了指那墨:“你不拿起来看看?”
  秦易一听这话就知道,那墨多半还有问题,于是也没多说什么,抬手又把那锦盒里的墨取了出来。刚一拿起,就看见那墨下压着一张小笺,上面规规整整的写着些字,看上去像是一首小令。
  说实话,秦易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这小令的意思她看得并不十分懂,不过也不需十分懂了,她只要知道这是她那好表哥意图通过诗词勾搭她“未婚妻”就成了。而且还是通过“秦易”的手,送这东西勾搭秦易的“未婚妻”,这简直都不止是欺人太甚,这简直就是拿她当傻子吧?还是自己往头上添绿的那种傻子!
  小少爷险些气炸,拿着那小笺的手一握,就将那整张纸都捏成了一团。气恼过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又将那张被捏皱的小笺重新展开,递到了文璟晗面前,问她:“你觉得他写得怎么样?”
  文璟晗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怔,继而又失笑摇头,随意道:“不过寥寥。”
  秦易一听,险些气炸的心情顿时就平复了下来,仿佛炸毛的猫瞬间被安抚顺毛了。她撇撇嘴,重又将那张小笺捏成一团扔了:“我就知道,那家伙惯会装模作样,半点儿真才实学也没有。”
  她说完,开始给文璟晗抖周启彦的黑料:“璟晗你是不知道,我那表哥原也是官宦之后,他是想走科举重新做官的,可惜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他五岁入学,十二岁开始考童试,结果考到现在还是个白身。不得已,才‘忍辱负重’的跑来我家帮着打理生意的。”
  以文璟晗的出身,在京城接触到的青年才俊都是真正的一时人杰,如莫绍轩那般人物,二十岁已是金榜题名独占鳌头了。可就连状元郎莫绍轩都入不得文小姐的眼,那上蹿下跳的周启彦又如何能被文小姐放在眼里?
  不过听到秦易用“忍辱负重”这个词,文璟晗还是有些失笑。但笑过之后,她却也没心思继续贬低周启彦,便是揭过了这一件事不提,只道:“他是何等模样的人,我心里大抵也有些计较,你自己清楚便好。我今日来主要还是想说说聘礼的事儿……”
  结果没等文璟晗说完,秦易便十分大气的摆了摆手道:“这个你看着办就是了,我家如今虽然乱,也不会缺了聘礼那点儿钱的。更何况将来你那些嫁妆也要送去我家的,你只管按着心意置办就是了,花多少钱都没关系的。”说完又补了句:“你我这辈子大抵也就成一次婚,办得热闹些才好。”
  秦易知道,文璟晗心里对于钱财之事还是有些计较的,因为她觉得这场婚事只是各取所需的权宜之计,便不想太占她便宜,如今花的钱将来许还要用嫁妆还她。可是秦易却觉得,她白得了个媳妇儿,文小姐还是这般优秀的人,这婚事无论花多少银子她都是赚了的!
  文璟晗不知道秦易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却看出她说得情真意切,并不是客气。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倒是真盘算起自己的嫁妆能有几何了。
  秦易见她没在意,抬手将锦盒里那墨又取了出来,然后偷偷一扬手扔到花园里去了,末了还拿帕子擦了擦手,似乎十分嫌弃。
  ……
  正事说完,闲话几句,文璟晗记挂着聘礼准备的一些琐事,便是打算离开了。秦易却不舍得她走,正准备开口挽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缓步而来。
  秦易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文璟晗注意到了她神色变化,于是问道:“怎么了?”
  闻言,秦易的嘴角动了动,然而根本没等她回答,文璟晗便听到凉亭外传来了心涟的声音:“云烟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文璟晗闻声回头,果然见着一袭白衣的云烟不知何时到了凉亭外。她看上去似乎是想过来寻她们的,可半路却是被心涟拦下了——之前那般流言蜚语,府中之人自然也都知道云烟和她们未来姑爷的那点儿风流韵事,心涟又怎么会让她这时候进凉亭给自家小姐添堵。
  说来也是秦易之前将态度摆得分明,文府的下人有眼力也有分寸,否则以云烟那般身份入了文府,又哪里还会有好果子吃?!只是如今凉亭里的两人看见她也有些无措,秦易是怕暴露身份想躲,文璟晗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个爱慕“秦易”的人。
  云烟却似比凉亭中的两人更淡定些,她镇定自若的对拦路的心涟道:“心涟姑娘,我今次前来,是有事想求见小姐。”
  心涟和心漪都不信,因为若是要见小姐的话哪天不能见,偏就要寻这未来姑爷在的时候?于是心漪也不客气了,直言道:“小姐这会儿有事,云烟姑娘若是要见小姐的话,晚些时候直接去墨韵阁吧。”
  其实云烟入府时也只是舞姬的身份,并不比寻常的丫鬟高贵多少,甚至也比不上心涟心漪这等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只是自家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对这人防备得紧,却又似乎不愿她受了委屈,时不时就要开口关照几分,闹得府里的人现在也弄不清到底该如何对她。
  云烟却是没再说话了,她抬眸往凉亭里看了过来,那一双秋水明眸却是正好对上了文璟晗看过去的目光。四目相对间……有些尴尬。
  文璟晗很快收回了目光,她看向了一旁苦着脸的秦易,低声问道:“说起来,若是我们俩成婚,云烟你打算怎么办?”
  秦易的脸顿时更苦了,她有些烦躁的扭头看了一眼被拦在外面的云烟,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她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文璟晗的脸色,又小心道:“就把她留在你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