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_第180章
作者:
殷寒山 更新:2024-05-21 11:48 字数:2110
……真是心越养越野。
沈定文的目光陡然凶狠了起来。
“不要以为就你行。”他喘息着盯着颜桐,“要不是你把我骗到棋盘寨,我大好前途怎么会落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不行啊。”颜桐望着他又笑了起来,“我要是行,何至于跑到青州——”
啪!
沈定文用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演讲。
颜桐现在觉得自己一抬头都能看到整个银河系在自己脑门上旋转。
“骆红眉。”沈定文俯下身,把脸凑到了颜桐面前,压低了声音,语调却凶狠得像野兽撕咬,“要不是你带我来棋盘寨,我怎么会连家都不敢回?!好,你倒是快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想没想过我要不是落了这个反贼的名头现在可能早就进翰林院了?!你想没想过就因为我这个儿子,我父母在族里都抬不起头来?!”
他猛地直起身子,因为牙关咬紧,颊畔明显地横起了一道。
“好!你自己高兴跟朝廷对着干,你英雄你能耐!但是谁给你的脸,能逼着我们大家跟你一起当贼?!骆红眉你他妈的自己想想,你就是从边军跑出来的时候,还不是只带得出来三四个人?”
他的语调陡然提高,“你自己睁开眼看看,五年了,都五年了,你那八百多个枉死的兵平反了没有?!”
他一把抓住颜桐领子:“平反了没有?有用吗?!你倒是自己说啊!!”
颜桐:“谁他妈稀罕朝廷给的——”
沈定文劈手就又是一个耳光,“我他妈稀罕!我族里从老到小、从八十岁到三岁的都稀罕!你自己天生反骨就别来祸害我们正常人!”
“祸害?”颜桐看着沈定文,目光幽深,像是地狱里燃起的寒火,“能上这山上来的,不是犯了王法就是活不下去了,山下农户,我收他们租赋保他们平安,我祸害谁了?”
他一字一字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王法当做天理的,定文。”
——啪!
颜桐先前强行运攻激出的内伤还没有平复,又被沈定文正正反反抽了好几个巴掌,疼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只能靠倒在椅背上,望着沈定文叹了口气。
他这幅神色比先前说的话更能激怒沈定文,沈定文前襟起伏数次,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骆红眉——”
他一把揪起颜桐衣领:“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山寨的事全部不让我碰,连李秀才那种人你都能用,你就是不用我!李秀才除了比我多考了一个秀才,哪里比我好了?你既然带我回来,又什么都不给我,连招安都没有我当官的份!”
颜桐看着情绪激动的沈定文,缓缓挑起眉梢,第一次露出了许些讥讽的神色。
“从今天发生的事看来,我不用你是正确的决定。”他如是对沈定文说道。
沈定文听到这句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当场发怒,只是阴沉着脸盯着他,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右手。
——掌心里沾的全是血。
他察觉到颜桐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自己手里,于是抬眼看着他:“……你觉得你这张脸还挨得住几下?”
沈定文说着伸出沾血的右手,沿着颜桐肿起的面颊轻轻描摹,“这么俏一张脸,你不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颜桐笑道:“这两句话总算有了点野心家的风范。”
沈定文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于是在理智回归之前,他已经扬手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发泄了出去:一个耳光把颜桐连人带椅子抽得倒在了地上。
颜桐艰难地偏过头,吐出嘴里的血。
沈定文走到他身前,穿着一双皂色的靴子,长衫下摆轻轻地在颜桐眼前晃悠着,明明是洗旧的白色,却比满屋的烛火都要刺眼。
颜桐吐出血之后,觉得口齿清楚了一点儿,于是对沈定文说道:“你就算把那间祖传的铺子卖了也只够进京考一次进士的钱,交结同届、打点关系,哪里少得了银子?山寨的事我虽然不让你插手也没故意瞒过你,你难道不知道寨里银子放在哪里?你难道不知道你就算拿了银子跑去西京我也不会拦着你?”
沈定文的面色陡地凝住了。
“从头到尾,”颜桐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就没相信过我是真心对你的。”
他从地上仰起头,视线找到了沈定文的眼睛,道:
“你怨得了谁?”
沈定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赶上前去,往颜桐腹部踹了一脚。
他这一脚根本没收力,门外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砰地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喊道:“沈定文!”
沈定文回头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颜桐被沈定文这一脚踹得从地上滑了出去,椅背撞到了卧室里的书架上。
闯进来的那人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此人千真万确正是五当家燕宁君——然后压低了声音向沈定文疾道:“你们夫妻吵架我不管,但是你这是做什么?想把金河招来吗?”
颜桐便在这时候插口问道:“金河呢?”
燕宁君根本没往颜桐的方向看一眼,全当他是个死人,“很快就会让他下去陪你。”
颜桐答道:“如此甚好。”
屋中两个人齐齐一愣,颜桐便在这时猛地伸手从书架上接连抽出了三本书,然后手指往原本放书的地方一按——
书架前的一块地板直接塌陷了下去!
沈定文没料到他卧室里还有这条暗道,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一样僵在了原地;燕宁君倒是经验比沈书生丰富不少,从衣襟里摸出一把飞刀对着颜桐的位置就掷了过去。
颜桐抄起椅子胡乱往身前一挡,甚至还有心情大喊了一声:“告辞!”
飞刀劈断了椅背,半截木头被高高甩出;紧跟着颜桐整个人落进了地道,咣当一声,地板重新合拢。
烟尘扬起。
然后那半截被劈断的椅背才落了下来,在地上弹了一弹,溅起了几股细小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