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新签的这批，没一个省油的灯。”
  乔巧忙问:“谁”
  陆涛摇摇头:“只是一个猜测，还还不确定。”
  乔巧累归累，脑子还是灵光的。有了提示，马上就锁定了目标：“容颖，对吗？”
  陆涛立刻一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然后他想起乔巧的小号身份，顿时就想通了。
  追星族真可怕。
  乔巧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恹恹道：“一个两个的天天来碰瓷，有完没完了还。她也拿过这么多奖，不在老东家好好待着，一到川海就开始作妖。”
  容颖也算老牌电视剧演员了，资历口碑都在，也没被爆过什么丑闻，是一个颇尊敬的艺人。
  可面上干净不见得里子也清白。容颖这么多年来作品不少，小爆了好几部，可就是没有一部大爆，所以直到她今年三十了都没能跻身一线花旦。
  原因很多，一是她的演技并没有团队通稿吹的那样好，有两三次火的都是配角，生生为他人做嫁衣裳。二是团队够不上，星美的实力有限，已经把能给的好资源都给她了，可毕竟不能和川海比，像《宜章皇后》、《女帝》这样的大制作，对星美娱乐来说是望尘莫及的。
  这也是容颖跳槽川海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乔巧的粉丝滤镜之前，她就是觉得容颖是来针对谢元仪的，不然怎么刚签约，屁股还没坐热就急不可耐地出招了。
  乔巧一絮叨起来，追星族的唠嗑毛病就犯了，仗着车上没外人，说话那是肉耳可见地毒舌：“她本人我不认识，演技不错可团队是真的有毛病，黏皮糖似的天天跟在后面抢饼，等官宣了才肯消停。”
  乔巧说的正是《宜章皇后》筹备期间的事情。
  《宜章皇后》是魏谦执导，川海出品，其中星美娱乐也出了点资，而容颖原来就是星美的。
  星美出的那点钱跟财大气粗的川海比起来简直不能看，也就是跟在大佬后面捞点油水的。可偏偏容颖的团队就有这么大脸，趁着她刚播的一部剧火了，就到处传“容颖演技爆表，或将出演魏谦的《宜章皇后》”、“容颖一剧封后，即将官宣《宜章皇后》女主”之类的小道消息。
  路人或许不知道这其中门道，可稍微了解的人一看到川海和魏谦这俩字，都知道这肯定是谢元仪没跑了。
  谢元仪从来不愁资源也从不参与撕逼，她的粉丝们对这些无聊的碰瓷向来是一笑而过。果然，最后官宣一出来，容颖画了几个月的饼瞬间碎了，打脸打得啪啪响，让许多其他家围观的粉丝们笑话了好久。
  画饼其实是很普遍的现象，许多大花不够小花有余的艺人都喜欢在一部剧的官宣没出来之前暗戳戳蹭一波热度。但是蹭热度也好歹注意个度，至少像容颖这样上蹿下跳的真的不多了，那段时间只要搜谢元仪本人或者她的作品她的时尚活动，往下拉几条都能看见容颖的名字。
  乔巧几乎以为容颖爱上了谢元仪。
  后来《宜章皇后》大爆，横扫各大奖项，容颖那部小火了一阵的电视剧马上没了水花，之后才终于老实了。
  没想到现在又跳出来了，还变本加厉地联合川海一起拉踩谢元仪。
  陆涛刷新了下页面，看到新蹦出来的新闻标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
  乔巧在后座冷哼一声，那声音透着一股子狠劲，听得连在旁边静静吃瓜的嘉莹都忍不住抖了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巧的气场越来越强了。
  [容颖新签川海受力捧，《帝后业》造型泄出，艳压宜章!]
  这下是坐实了容颖拉踩谢元仪了。
  乔巧扒拉着那张所谓的“泄出”造型照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儿就艳压宜章了。眼睛鼻子就没一处能跟谢元仪比的，照片精修得都快成假人了也盖不住服装首饰的廉价感。
  “这衣服怎么糙成这样”乔巧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川海没钱了不至于吧，好歹也是部古装大戏。
  《帝后辞》是根据小说改编的，从内涵和逼格都远远不及两年前筹拍的《宜章皇后》，由此可见川海的确是在走下坡路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是部大IP，容颖咖位也不小，怎么服化这么不走心
  反正乔巧看着那惨白的脸和刀切似的一字眉就膈应。
  陆涛没回答她，反而跟她说起了别的:“之前开会讨论的时候，我面前摆了两条路，一个是接着演电视剧，大IP，收视有保底。一个是电影，新晋导演，票房奖项都不能保证，但却是个绝佳的打进电影圈的机会。”
  乔巧眨眨眼睛，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IP是俗是烂，可它来钱真的太容易了，特别对那帮人的胃口。我怕我一说电影他们就不乐意了，就一直拖着，反正时候还早。后来容颖一进来就吵着要《帝后辞》，按道理她的咖位还扛不起这么大的饼，可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还真就让她拿到了。我想着那正好，就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敲定了张岩的电影。”
  乔巧看向陆涛的眼神瞬间盈满了崇拜。
  果然会做人，当真是人精!
  “《帝后辞》”乔巧这么一琢磨，忽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我以前好像听过。”
  “嗯，这部小说还挺有名，就你上学那会儿特火，你没准看过呢。”
  “是啊，都好多年前的了，当时看腻了玛丽苏觉得这种调调的小说特好看。”
  “怎么，后悔了”
  乔巧瞬间把头摇成了骰子:“不不不，我觉得您当时的决定无比英明，我特别满意特别期待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陆涛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然后又无所谓地笑道:“等着吧，这回不用你出面收拾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那股子淡定劲儿是哪来的了。
  为什么每次来碰瓷的事先偏偏都忘了带上脑子呢
  乔巧有些不解:“为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又准备干一票了乔巧悄悄地把编辑了一半的微博给退出了。
  等等，还是说，容颖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方式得到了《帝后辞》的女主角，后来又与金.主谈崩，一件丑闻呼之欲出......
  “咳咳，”陆涛握手成拳，轻托着下巴讪讪道，“《帝后辞》的版权已经过期了，我当时看公司没有要给原著作者续版权费的意思，觉着怕是要出事儿，才打算接的电影。”
  他还真不是什么自命清高的人，只要是对艺人对团队有正面发展的，有名声最好，但首要任务还是赚钱。大IP这么一块肥肉摆在眼前，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这钱得赚得心安。《帝后辞》小说大火的时候在五六年前，那会儿小说作者趁热打铁卖了一堆版权，其中就有影视剧的。可是小说中有大量的大场面战争场景，删掉会影响主线，这样高的成本和将来的收视风险不是一般的公司能够承担得了的，所以电视剧的版权买下来了却一直没有开机。
  直到近年大IP热度高涨，简直到了遍地开花的地步，川海这才拿了出来，生怕赶不上趟似的，抓来几个编剧胡乱一改，不出仨月剧本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