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算死,也不能摆脱我
作者:
月下安眠曲 更新:2024-05-21 14:29 字数:2124
汤圆圆雪白的护士服被鲜血染红,带着必死的决心,她冲席时澈露出个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小脸划过一道温热,摇摇欲坠的身子缓缓向后坠落,她睁着眼睛,就算死,也想多看他几眼。
倏然,一股力量搂着她的腰肢,硬生生把她拉了回来。
“是你?”
“我不会让你死。”
她绝对不会拖累席时澈。
然而看在汤圆圆的眼中,程灵残忍地把她用生命为席时澈绽放,让他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计划打破,汤圆圆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随后便染上一层阴鸷的暗黑。
“那你给我去死。”
把她推下去!
汤圆圆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像千丝万缕的蜘蛛网,缠在她的心头。
程灵只想着把人救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受重伤的女人,竟然还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汤圆圆借助程灵拉她上来的拉力,倏然伸手,一把推开程灵,程灵没有任何防备,被这股发狠的力量一推,整个人向后坠落。
她匆忙地挥着小手,努力想抓住一根救命草。
空荡荡的手心,死一般的冰凉。
她什么也没抓住,娇小的身子一直往后坠,她看到的只有蔚蓝的天空,炽热的太阳直射眼底,刺痛难受!
难道这就是她死前看到的唯一光景吗?她不甘心啊,她死了母亲怎么办,席时澈会照顾她母亲吗?
这绝对不可能吧,就算她死了,席时澈也会觉得那是她作的吧,作死的装圣母,作死的多管闲事!
“抓紧,别放手。”
程灵愕然地抬头,席时澈不知何时扑了过来,她垂落得很快,席时澈只赶得上抓紧她的手。
他整个人已经腾空在半空中,一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程灵。
手腕怎么能够承受人体的重量呢,程灵听到席时澈手腕咯噔的脱臼声音,光听声音程灵就已经替他疼,可席时澈依然的淡定从容,也许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使这个男人动容的吧。
栏杆发出咯吱的声音,恍如久经失修承受不住他们的重力似的,发出嘶吼。
这个时候,死一个总比两个都是来得好吧。
“程灵,我不许你松手,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受伤。”
席时澈冷峻的俊脸微微动容,如同黑潭般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程灵松开的手微微一怔,精致的小脸扯出一道绚丽的笑容,眉眼弯弯如月,“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够了。”
他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很多,她不值得他再身陷险境。
她不想死,却更不想连累他死!
如果两人只能活一人,让他活吧。
娇小纤细的身影形成一道绚丽的弧度,以优美的角度呈现坠落的线条。
耳朵擦过沙沙的风声,身体如同千钧之重快速向下,大脑一片空白,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落入的并非无尽的冰冷而是一个炽热的怀抱,席时澈竟然跟着跳下来,这是程灵始料不及的。
他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力度之大,勒得她快要断气,他遽然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碰,程灵压在席时澈身上,只有失重遗留下来的耳鸣脑袋一片空白,别的啥也没有,浑身没有一处伤痛。
然而席时澈就没她那么好了,尽管掉落在空气垫床上,两人的重力可够呛的了。
“救下了,救下了。”
一声声近乎欢呼的声音由近至远,外人听到还以为发生什么好事,在举国齐庆呢。
“席少,你还好吗?医生,快点过来。”
“程小姐,你能不能从席少的身上先下来一下呢,这样我们不方便检查。”
一群人齐涌而上,程灵一下子就认出来人,一个人京城公安厅厅长,另一个便是圣玛丽医院的院长。
看样子,他们好像早就在这等候。
在那么多人面前把席时澈压倒,这还真够尴尬的,程灵小心翼翼地从席时澈身上爬下来,然而人还没站起来,便被席时澈拉着再次趴在他的胸前。
“忘记我刚才的话?”
程灵脑海里倏然回响起刚才席时澈抱着她坠落下楼时说过的话,“就算死,也不能摆脱我。”
猖狂,强势,霸道,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辈子都别肖想离开,就算是死。
这强烈的执念,到底是深情还是恐怖呢?
院长还好点,他早就有所察觉,所以对这情况也早已免疫,然而公安厅厅长却懵了,面对这强烈的表白,他尴尬了。
幸好有院长波澜不惊在指挥,很快,众人该干嘛都干嘛去。
程灵一直守在席时澈的身边,正常来说,是她的手一直被牵着,想走都走不开。
院长正在为席时澈做检查,程灵得空地四处张望,见不少穿着便衣的人有秩序地收回空气垫床,程灵从这些人群中,还能找到几个认识的警察,之前父亲被逮捕,她去公安厅的次数也不少,所以认识的警察比较多。
警员,空气垫床,席时澈。
看来席时澈能够那么快找到她的位置,与警察脱不了关系。
他还真够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够安排好一切,不知不觉的,程灵对席时澈越发的敬佩。
经过院长的检查,席时澈除了手腕的伤,腰部好像也受到碰撞,需要留院做详细的检查。
大门口走出几名身穿白衣的男护工,他们抬着昏迷的汤圆圆出来,汤圆圆手腕被手铐拷上,几名警员跟在身后,正与鬼五不知在说什么。
盯着担架上的那张苍白的脸,程灵已经能够料想到她以后的生活。
不过,这与她已经没有关系。
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完。
既然已经选择,那就勇于走下去吧,汤圆圆要这样,自己何尝不是呢。
程灵小手倏然传来酸酸麻麻的疼痛感,她低头看去,只见某人极其不满地蹙着眉头,就算躺在移动病床上,也张狂得不可一世。
“不许看,我为了夫人伤成这样,难道夫人不更应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