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牺牲品的自觉
作者:
借月 更新:2024-05-21 14:32 字数:2159
“进来!”没有太多想法的出声,只是语气中带点不悦:“不是说了要等我练完剑之后再来吗?怎么又这么早?”
最近东宫来了两新的伺候侍女,不太懂规矩,总是在卯时过来打扰他,他只当是那侍女老毛病又犯了。
“萧晨,是我!”却不想话音一落,就听见了阮七七的声音。
那酷似冷幽漓的嗓音,总是能够让他在听见的第一时分想到冷幽漓的一颦一笑。
身子猛地一颤,一时都有些忘记了说话。
顾清浅进屋,吹亮了自己贴身带着的火折子,点亮了这屋子里的烛光,曳曳烛光下,萧晨愣怔的起身,看着女人的不断靠近,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瞬间蹙起。
“你是为赵良娣来的?”他用鼻子想都知道这女人的意图,也就没有任何遮掩的大方出声了。
顾清浅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人面兽心,她实在有些不齿。
“放过赵良娣的孩子,好吗?”她这般开口。
萧晨就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冷笑:“怎么?她的福气这么大?这般情况孩子还活着?”
顾清浅的心好像被尖锐的利器猛地一阵刺入抽出,强忍着燃烧的怒火,一本正经的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一字一句说得尤为清晰:“那是你的孩子!”
“除了你谁都不可以有我的孩子!”萧晨一下就反驳了她。
顾清浅便是一个无力的微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有孩子的!”
萧晨猛地一愣,然后便是一个讥讽的笑容:“话别说得太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有孩子的!”
说着,萧晨已经起身,拿过自己的外袍随手一挥,就穿上了,提上自己的宝剑,不顾阮七七还在屋子里,便去院子里练剑了。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让顾清浅看不透他。
上一世看不透,这一世也看不透。
可她唯一知道的一点是,不管是上一世的自己,还是这一世的阮七七,都不过只是一个代替冷幽漓的影子而已。
上一世冷幽漓还活着,萧晨的心里还多少有点盼头,可是如今冷幽漓已经不在了(至少在萧晨的心里她是不在了的),他的所有盼头都没了,那么现在的他,会如何对待一个替身呢?
顾清浅不知道,内心十分的矛盾,可她知道真正的阮七七不会矛盾,因为那个女人爱惨了萧晨。
萧晨在一旁练剑,她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的表情,不会说这剑法是好是坏,只是静静的立于一旁,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男人。
直到他停下。
胳膊被触碰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练完剑的萧晨正举着一张帕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给本宫擦汗!”他不容人拒绝的吩咐道。
顾清浅就真的接过帕子,给萧晨擦起了汗水。
其间她一直一言不发,甚至都不肯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手腕突然就被禁锢住了,下一秒她已经被推到后背抵在了身后的大树下。
男人的脸越凑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了,顾清浅连忙别过脸,带着无限的呃忐忑和颤抖提醒道:“殿下,再不洗漱换衣早朝就要迟到了!”
萧晨的手不情不愿的松开她的胳膊,人不情不愿的后退一步,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淡淡的忧伤,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他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顾清浅就赶紧往赵良娣的院子里去了。
萧晨知晓了赵良娣的孩子还活着,想来不会让她好过,说不定就又会派人前来伤害,她不能让悲剧发生,她一定要保护好那个孩子。
匆忙回到了赵良娣的屋子里,这会儿冬儿刚刚煎好萧萧留下的安胎药。
接过冬儿端来的安胎药,顾清浅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给了半躺在床上的赵良娣。
一边喂,一边轻轻的开口:“萧晨或许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孩子,倘若你当真想要他平安健康的活着,那么有些事情你就一定要做好准备,这是一场持久战,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以松懈!”
赵良娣听完眼泪就又吧嗒吧嗒的流淌了出来。
哽咽着对着顾清浅又是一番道谢,弄得顾清浅一脸的不好意思。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安胎药才刚刚喝完一会儿,萧晨的贴身侍卫就来了。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盒子里是一碗红花汤。
汤刚刚被拿出来,就被顾清浅掀开盖子,一下子全洒在了那侍卫的脸上。
“以后再有这样的东西拿来,这就是下场!”她冷冽的威胁着那侍卫。
可是侍卫却始终还是一言不发的面无表情,伸手又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膏盒。
“这里面的香膏是混着麝香做成的,可以美白祛疤,并且这东西滑胎,效果和红花一样......”
话语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顾清浅一大脚踹出了外间的屋子。
“都给我滚!”她大声的呵斥着。
那侍卫就有些小小的胆怯。
跟在萧晨身边这么久,亲眼见着这太子妃从过去的唯唯诺诺转变成现在的胆大包天,也见识过萧晨好几次吃这女人的闭门羹,却不曾自己也有被她殴打的一天。
是的,就是殴打,脚踢之后是拳打,然后是桌子椅子不顾一切的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很快他就被殴打得鼻青脸肿了。
但是他一点都没有退缩或者闪避,除了这女人是太子妃以外,还因为他其实也不愿意去伤害赵良娣的孩子。
自从那一夜在阮七七的院子里见到了赤脚去给她传递消息的赵良娣之后,他便改变了一些原本对这个女人的看法。
其实褪去不讲道理和嘴碎之后,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可爱的,悲哀的女人。
凭着她尚书府千金的身份,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嫁给某位世家公子的,可不幸的是,她成为了他们家攀附皇权的牺牲品。
一个牺牲品来到了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就应该有一个牺牲品的自觉,该听话的时候要听话,该作茧自缚的时候就要作茧自缚,就好像那卫宝林和常宝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