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她走到厨房门口，猛地对上裴之行视线。
  路穗穗一愣，“你怎么在这？”
  裴之行盯着她苍白的脸色看了片刻，视线往下，落在她白皙的脚趾头上。
  他皱了下眉，“鞋呢？”
  路穗穗眨了眨眼，下意识回答：“楼上。”
  她忘了穿。
  裴之行把手里的热水递给她，“小口小口喝点，我去给你拿鞋。”
  “不用了。”路穗穗莫名觉得羞耻，把杯子还给他，快速道：“我自己去。”
  说完，她哒哒哒又跑回房间。
  穿上鞋，路穗穗对着房间内全身镜看了看，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苦恼的拿手顺了顺，这才下楼。
  裴之行坐在客厅等她了。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淡声道：“杨姨出去买醋了。”
  杨姨煮好饭准备做菜才发现，自己忘了买醋。
  醋昨天用完了，忘了备。
  如果不是路穗穗在家，杨姨或许不买了，但路穗穗很喜欢吃醋，她现在发烧嘴巴也没什么味道，杨姨准备给她做糖醋排骨。
  路穗穗点了下头，挪到裴之行旁边坐下。
  “水是给我的？”
  裴之行应声。
  路穗穗捧起，小口小口喝着，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
  “你几点过来的？”
  “十分钟前。”裴之行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抬手用手背贴住她额头。
  猝不及防，路穗穗眼睫轻颤。
  她嘴唇微动，但没阻止他动作。
  裴之行感受了下她额头的体温，皱了下眉：“怎么还有点烧？”
  “哪那么快降下去。”路穗穗嗓子沙哑，“你总要给病毒一点时间吧。”
  裴之行敛下眸，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
  路穗穗垂下眼喝水。
  她现在就只适合喝水。
  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路穗穗才想起来问：“你……今晚在这边吃饭？”
  裴之行：“嗯。”
  路穗穗“噢”了声，咕哝：“那你来的时候杨姨煮饭了吗？她有没有煮你的啊？”
  裴之行正要回答，路穗穗刚拿下来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捞起看了眼，是路年年发来的视频通话。
  路穗穗唇角翘了翘，接通。
  “姐！”
  路年年这会刚拍完戏，估摸着她醒来的时间，掐着点打来的视频电话。
  “你好点没？”
  路穗穗笑，看她冻红的鼻子，“我还好，挂了水吃了药，估计明天就好了。”
  她看路年年，叮嘱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冷？”
  “嗯。”
  路年年说：“还好我就是一配角，拍几天戏份就结束了。”
  她现在接的这部戏，是友情出演，戏份不多，拍完正好回家过年。
  其他的工作，汪珍都给她排到年后了。
  路穗穗弯了弯唇，“多喝点姜茶，不要感冒。”
  “知道啦。”路年年正说着，忽然注意到她旁边有人，她惊讶地“咦”了声：“姐，你旁边是谁啊？”
  路穗穗没回答，直接把镜头一转，让她自己看。
  看到裴之行，路年年突然咳了声：“裴……裴总你怎么在我们家？”
  裴之行看她一眼，眼神冷淡的像隔着屏幕都要追杀路年年。
  路年年打了个冷颤。
  裴之行淡声：“看你姐。”
  路年年“噢噢”了几声，自知自己是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她抿了抿唇，小声：“姐，那你晚上盖好被子，早点睡呀，我挂了。”
  路穗穗：“好。”
  刚把视频电话挂了，杨姨回来了。
  一下子，这屋子里又热闹了。
  -
  晚上，考虑到路穗穗和裴之行的胃口，杨姨准备了不少开胃的好吃的东西。
  路穗穗确实没什么胃口，每种尝了点便放下了。
  吃完饭，杨姨看她好像也不是很需要自己，示意道：“穗穗，我先回房间了。”
  她道：“你有需要喊杨姨。”
  路穗穗点头：“好。”
  这别墅一侧有阿姨住的房子，方便她随时过来照顾他们。但日常不需要他们的时候，绝对不会互相打扰。
  他们那边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这边也听不到那边的声音。
  杨姨走后，路穗穗眼神胡乱晃了下，她正想要跟裴之行说点什么，裴之行率先开口了。
  “要不要看会电视？”
  路穗穗眼睛一亮，“我想看电影。”
  裴之行侧目看她，思忖了会问：“在家里看电影？”
  路穗穗眨眨眼，扭头望着他，“你明天不用上班？”
  如果出去的话，电影两小时，来回再一个小时，再怎么也得三小时。
  裴之行“嗯”了声，“要上班，但没什么影响。”
  路穗穗扬扬眉，兴致勃勃道：“那去电影院吧，我看前段时间有好多上映的电影。”
  她都没时间去看。
  趁着现在还没下映，路穗穗得抓紧时间补完。
  裴之行颔首。
  要出去，路穗穗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在选外套的时候，她纠结了一下，是穿漂亮的呢子大衣，还是穿厚实的羽绒服。
  最后，路穗穗在风度和命之间抉择，选了后者。
  命要紧。
  其他的，排在后面。
  她不想再生病了。
  -
  这会已经放寒假了，电影院学生居多。
  路穗穗包裹严实和裴之行出现时，身边冒出了好几对学生情侣。
  她为什么会知道对方是学生呢，因为她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讨论寒假作业写了多少。
  路穗穗听着，唇角上翘。
  说实话，她很羡慕学生时候就能谈恋爱的小情侣。她高一下学期，父母去世，高二下学期查出身体毛病。
  高三一整年，都在惴惴不安度过，根本无心去想未来，去注意身边的同学或朋友。
  整个高中阶段，她过得极其不快乐。
  虽然她在努力的让自己乐观起来，可真的太难了。
  现在看着比自己年龄小的小男生小女生恋爱，她真的很羡慕。
  注意到她目光，裴之行瞥向她。
  “笑什么？”
  路穗穗没忍住，和他多说了点，“你有没有觉得，学生时候恋爱特别美好？”
  裴之行：“……”
  他缄默了会，“没有。”
  “怎么没有？”路穗穗不解看他，“你学生时候难道没恋爱吗？”
  不应该啊，裴之行这么优秀的人，难道没人追？
  听到她的话，裴之行敛目看她。
  两人对视半晌，路穗穗茫然，“我这问题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