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维连忙摆手：“咱们小时候也是见过的，不必这般生分，你还像小时候一般，叫我一声维哥哥就成。”
  “多年不见，素素有些不敢认了，因此也不敢贸然称呼。既然已经这般说了，那素素往后就还是称呼一声维哥哥。”
  石维笑呵呵点头，招呼道：“先进来坐着吧！我爹还要晚些时候回来，你可能得留下吃过午饭。”
  张素素颔首，随他引着进了凉亭坐下。
  张素素喝了口茶，吁口气问起来：“听说维哥哥已经娶妻，怎么不见嫂子？”
  石维顿时一脸不耐烦：“别提了，成日的只知做女红，或是无聊闲坐发呆，没趣味的很。也不知我爹如何想的，让我娶个这样的女子。如今的日子，实在无趣。”
  张素素心思一转，轻轻握了下他的手：“维哥哥别生气，石伯伯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你好。你可是这家里的独子，石伯伯定是十分看重你的。”
  她的手柔软细滑，石维心头一动，再抬头看她那张清丽柔美的脸，瞬间心旌荡漾。
  稍稍压下心头的一股邪火，石维试探着问：“不知妹妹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如今家中还有谁？”
  张素素收回手，叹息一声，说道：“我今年还未满十六，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独自一人撑起家业，后来在老家实在待不下去，便想着来京城发展生意。
  可这京城之中，却是个无权无势寸步难行之地。今儿我去金府谈生意，还被人给羞辱了一番。原本说好的生意，倒让别人给抢了去。”
  石维愤然一拍桌子：“究竟什么人，居然敢跟我素儿妹妹抢生意。”
  “那女子，是个惯会耍手段的，叫做林妙。她还带了个朋友，是一名残疾男子，似乎是世家子弟，我并不认得。”
  “残疾男子？是双腿残疾吗？”
  “对，是双腿残疾。”
  石维了然点头：“我知晓了，定是老太医的孙子，柳浩言。”
  张素素假装吃惊：“难怪呢，我说金老板怎会突然变卦，原是因着那残疾之人是老太医之孙。”
  石维冷笑一声：“何止，他的父亲，如今还是太医院主簿。乃是陛下十分器重看重之人。”
  张素素哀婉叹息：“原来如此，那我今儿可算是不小心得罪他了，往后在这京城，肯定更加艰难。”
  “不是还有我吗？”
  石维突然握住她的手，笑的纯净无害：“素儿妹妹只管放心，那什么林妙有柳家人护着，你也有御史府护着，不怕。”
  张素素脸一红，忐忑不安的抽回手，小声：“维哥哥，若让嫂子看见了，难免会多想。”
  “你是我妹妹，她有什么好多想。”石维没好气的说道。
  张素素低埋着头，依旧小声：“那素素在此，便拜托维哥哥了。”
  石维点了下头，问起：“对了，那南山的生意，你还想要吗？”
  张素素琢磨片刻，蓦地想起徐兰心，坚决摇头：“不要了，但我也不能就如此轻易把那块儿地让给她。”
  “你放心，这事儿我帮你。你想如何做，只管与我说。”
  “若是让她没法子顺利接手那块儿地，那块地却突然出问题。她所有努力，岂不全都付诸东流。”
  “你说那块儿是山，应该有许多林木吧！”石维摩挲着下巴问。
  张素素郑重颔首。
  “如今秋高气爽，草木干枯，若是一把火烧起来，会怎样？”
  张素素不由瞪圆了眼，惊呼：“不会的！”
  石维皱眉看她：“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没……我不曾想过这些。”
  “那不就结了。”
  石维拍胸脯保证：“你只管放心，我定会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素儿妹妹，我若帮了你，你总得报答我。”
  他笑的猥琐，再次握住张素素的手。
  张素素眼底闪过一片狠戾，面上却是娇羞柔婉，假装勉为其难的答应。
  她在御史府一直待到下午未时过半，石御史才从外面回来，一副疲惫的样子，揉着眉心往花厅一坐，眯着眼假寐。
  下人送来了茶水，他半晌才睁开眼，喝了一口，一抬眼，瞧见石维领着张素素进来。
  石御史纳闷儿的打量张素素，问：“这位姑娘是……”
  石维高兴道：“爹，你这就认不出了？这位，就是当年平县那位张叔叔的女儿，素素。”
  “哦，原来是正清兄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随即，热情的招呼：“快坐快坐。”
  张素素笑盈盈的行了个礼，才在一侧坐下。
  石御史和气的问：“怎的突然来了京城，你祖母身体可还好？”
  张素素叹息一声，答：“祖母因被我母亲改嫁之人所诬陷，被罚了杖刑，自那之后，便很难再下床走动。这么些年了，看过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一直不见好。后来又添了些别的病，如今更是不容乐观。”
  石御史感慨叹气，又问：“那玉恒呢？读书怎样？”
  张素素抿嘴：“今儿晚辈前来，生意上的事儿自然是不便叨扰的，主要是为玉恒的事儿。如今我已经将所有生意转来京城，眼下最操心的，便是玉恒读书的事儿。祖母说，若有可能的话，尽量让玉恒进入集贤书院。”
  石御史眉头一皱，啧啧：“素素，这事儿不是伯伯不肯帮你，只是，集贤书院有统一的入院考试，你若要试卷，我能帮你弄来，但考试，却是不能作弊的。”
  张素素委婉道：“若石伯伯觉得为难，晚辈自然不敢强求。来之前，只是想着，当年父亲为了帮您，也算是出了不少人力财力。但事情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是素素不该贸然开口。”
  石御史心头一颤，颔首：“你父亲，当年的确对我帮助颇多，我有今日，有一半，得益于你父亲。玉恒的事儿，你容我打点打点，倘若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尽力。”
  张素素站起身，突然跪下，俯首道：“素素多谢石伯伯竭力相助。”
  “你这是干什么。”
  石御史连忙起身上前，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