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吹来丝丝缕缕的风，吹起她身后的长发。
  在暖黄色的霞光里，侧脸温柔，像是染上了一层红晕。
  顾谨深目光停留在她的侧脸。
  深深凝视，没挪开眼。
  清瑶没听到他的回答，侧过头看他：“叔叔，是不是很漂亮呀？”
  目光交缠在一起。
  顾谨深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望向远处霞光。
  “嗯，很漂亮。”
  一直都很漂亮。
  空中盘旋着许许多多的白鸥，鸣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用嘴咬着面包，等待着白鸥衔走面包的一刹那拍下照片。
  清瑶也去买了点面包。
  她不敢用嘴咬着，只是撕下一小块面包用手举着，也让顾谨深给她拍照。
  白鸥扇翅而下，停留在她的手上。
  顾谨深拿起手机拍下，将画面定格在那一瞬。
  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身后是漫天的霞光。
  忽然。
  好几只白鸥飞到她的身边，扑腾到了她的头顶。
  还尖锐地嘶啼了一声。
  清瑶吓了一大跳，瞬间扔了面包。
  本能地就往顾谨深那边躲，一头扑进了他胸膛。
  顾谨深稳稳地接住忽然扑过来的小东西，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
  清瑶静静地埋在他的胸口，周围的喧嚣声仿佛逐渐淡去，只剩下耳边有力的心跳声。
  胸腔传来细微的震颤，顾谨深似乎笑了笑。
  “怕成这样？”
  清瑶没吭声。
  他抱着她，手掌在她的头发上轻抚。
  顾谨深见她沉默，当她默认了，话里隐有笑意：“还没缓过来么？”
  清瑶忽然不想离开他的胸膛。
  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让她再多怕一会儿吧。
  许久。
  她低声开口：“叔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就刚在酒店的时候，微信发给你的那个问题。”
  顾谨深回想了片刻她刚才问了什么。
  清瑶没再等。
  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里有细微的光线闪动。
  “我漂亮吗？”
  顾谨深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个问题，我刚才回答过了。”
  清瑶皱眉。
  “叔叔你什么时候回答过了！你又骗我！你刚才都没回复我！”
  说着清瑶就拿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给他看。
  “你看啊——”
  顾谨深将她重新按回怀里。
  声音很沉。
  “我回答过了。”
  -
  今天是去节目录制现场彩排的日子，大概就是熟悉一下节目流程，走走场之类的。
  清瑶在节目中有一个独奏的环节，是十分珍贵的机会。
  彩排结束后，清瑶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互联网金融论坛的下午场会议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
  这里和论坛会场很近，清瑶想着干脆不回酒店了，直接去会场那边等叔叔结束，然后一起回去了。
  清瑶没有入会资格，会场安保自然也不会让她进去，于是清瑶站在会场的大门口等着。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渐渐有人从大厅里出来了。
  各个都是西装革履，锃亮皮鞋，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几个人边走边说，还在谈论着今天论坛会议中的内容。
  一看就是刚结束会议的金融大佬们。
  清瑶退到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度。
  “这是哪来的小丫头？”
  一个男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住，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一圈，语气戏谑。
  “看着也不像记者啊？”
  清瑶没说话。
  另一人上前：“是不是对论坛感兴趣但是没有入会资格啊？这都是小事，我可以带你入会啊。”
  清瑶摇头。
  男人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哈哈笑了两声。
  “该不会是个小哑巴吧？”
  “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清瑶皱了皱眉，退后一步。
  “我在等我叔叔。”
  他也跟着上前一步。
  “你叔叔？你叔叔是谁啊？”
  男人伸手拉她的胳膊，笑着说：“这里叔叔没有，哥哥倒是有一个。”
  清瑶挥开他的手，“我叔叔马上来了！”
  此时。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几个西装笔挺的人从大厅内走出，清瑶在看到为首的男人时，脸上绽开笑容快步迎了过去。
  “叔叔——”
  顾谨深似乎愣了下，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瑶瑶怎么来了。”
  “我刚结束彩排，就来这里等叔叔了。”
  清瑶抱着顾谨深的手臂往外走，在经过刚才的男人身边的时候，往顾谨深身边又靠了靠。
  他察觉。
  “怎么了？”
  清瑶瞥了一眼男人，“没什么，他说想做我哥哥。”
  男人脸色僵了僵。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来等叔叔的。
  叔叔居然还是顾总！
  “误会误会……”他尴尬地赔着笑脸，“都是误会哈……”
  “顾总把小侄女也带来了？那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说话的是一位私下和顾谨深交好的人，清瑶见过几次。
  “不了，她怕生。”
  顾谨深又说：“袁总，今天的酒局我不去了。”
  “别吧，就因为你小侄女过来了你酒局都不去了啊，如果她不愿意一起去就让她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啊。”
  顾谨深只是笑了笑。
  “抱歉。”
  清瑶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来会议结束后叔叔有酒局，早知道就不来这里打扰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