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作者:
笙璃韵 更新:2024-05-22 02:55 字数:2077
“呼……呼……”南璃月踏步到第七层到第八层的交界处,呼吸出的空气在重压下变得清晰可见。她回眸望去,与她一同攀登祭台的族人已经不见身影。
她抬头朝看向顶层,这里已经能模糊看到父亲的身影了,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呢?震惊?愤怒?还是为她可能再踏上一层而感到惶恐担忧?反正,总不可能是欣喜吧?祭台外面的看不到,不过族长和大祭司都在祭台上,是可以看到她们这些攀登者的。
南璃月嘲讽的笑笑。她知道,她应该停下来了,最多也就只能走到这里。因为南无月当初踏上的就是八层,一但她踏上八层,族内长老们对她的认知,将从一个无所事事充当透明人的月族大小姐,正式上升到很有可能继承月族的月族继承人的身份上。
这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她父亲来说不是,对于她兄长来说不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更不会是。如果说,之前还可以把自己当成给上些草料随意养活的兔子,那之后的她无疑将变成随时可能噬主的狮子,变成悬挂在她父亲兄长头上的一柄利剑。昔日里不满她兄长的政客,自然会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看不惯她父亲的一些长老,也乐于看她与其兄长鹬蚌相争,自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她父亲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宠爱的儿子继承权受到威胁,即使对象是他的女儿。
可是……真的是很不甘心啊,明明自己有能力,为什么要被迫隐藏起来呢?明明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却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对待?
许是血脉中引领她攀登的欲望太强烈了吧?使一直藏在心底因不公对待而积压的不满尽数爆发了出来?她此刻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自己父亲的脸色如何。
抬腿,迈步到了那层黑色的阶梯上,这一刻她心里压抑的情感爆发,周身灵力席卷,形成一水波似的灵力屏障,在重压下荡起层层的涟漪,她低着头,丝毫不去管外界的变化,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
直到看见自己的脚下不再是黑色,而是踏上了白色的玉阶上,周遭的压力陡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温暖如水的灵力和纯净无暇的月华,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涌去,南璃月舒适的溢出一声短短的□□。
原来已经到了第九层了啊。
南璃月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头看向了投注目光的父亲。
那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愤怒、震惊、惶惑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南璃月又低下头,自嘲的笑笑,听见了自己心里那最后一点期盼彻底破碎的声音。
就在这时,忽然全场骚动了起来。只见那原本会亮上三天三夜的祭台,此刻由下往上一层层的暗淡了下去。同时,人们也看到了倒在不同层台上一个个觉醒的族人。
原本这些人是会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凝出自己族纹,同时吸收月华,脱胎换骨一飞冲天的。现在随着祭台暗淡下去,他们也随之清醒过来,感受不到自己族纹,疑惑不已的立在原地。
下面的人惊讶之后,便连忙开始辨认或是自己所识之人在的位置。
族纹,乃是踏上几层祭台,便凝出几条,下方最关注的,莫不过他们的父母亲人。看着不如意的,便唉声叹气,有的甚至当场痛骂出声,而自家孩子争气的,此刻眉开眼笑,一旁相识的人也是连道恭喜。
等第四层绿光芒消散,第五层青色光芒开始渐渐暗淡下去时,已经只剩下四人还未出现了。
朔离意识逐渐清醒,看到自己此刻趴在第五层祭台之上,而体内却无族纹是,讶异的跳了起来,不过也未太过担心,而是紧张的看向蓝色光芒正在消散的第六层祭台,有一人但并非大小姐,此刻参与这次月祀祭典的四十七位月族族人,十一位被拦在第一层,第二层最多,足足有十七人,第三层十人,第四层五人,第五层加上自己有两人,第六层一人。
只剩一位还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谁。
一旁台上的南无月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睛看向第七层紫色光芒消散――空无一人!
惊人的灵力顿时外泄,席卷周遭后又迅速收回,旁边的侍从冷汗直流,在威压中跪倒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而南无月一脸淡然,似乎刚才威压并不是他所释放,端起茶缓缓饮尽,把目光投向黑芒覆盖的第八层。
所有人都惊讶的彼此相望,都听说月族大小姐只是用庞大资源堆起来的废物,竟然上到了和当初月族大公子一样的第八层?怎么可能?
如果此时朔离知道那些人的心声,只怕要下去和他们拼命。庞大资源?自家大小姐分配到的那一些资源虽还不错,可是远远配不上月族大小姐这名头,更何况南璃月还一直都把自己得到的资源分给朔离一半,剩下的就更少了。
曾经朔离偶尔有一次去大公子的房间送东西,才知道什么叫滔天的富贵,对比起来,大小姐的资源简直可以用可怜形容。大小姐能有今天的修为,全是她暗里拼命的努力,和她傲人的天份。
在众人的注视下,第八层那好似吞噬一切的黑芒也逐渐暗淡下来,没有人会怀疑南璃月不在第八层,就连南无月都是。
他经历过第八层的恐怖,无论走多久都到达不了的可怕,四周都是黑暗,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人,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能等灵力耗尽晕厥了过去。而等三天过去后,他觉醒族纹从晕厥中清醒,才发现自己仍在第八层的最边缘处,从踏上第八层后,再未踏出一步的距离。
他内心的骄傲,让他不相信,南璃月能走完第八层。
可是当第八层黑芒彻底消散了以后,面对着空无一人的祭台,他的深色彻底阴沉下去,捏碎了自己一直非常喜爱的秘瓷黑釉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