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尸灭迹。
  之后。
  尹珞得到了总部的一条信息提示，是用摩斯密码发过来的，我看不懂，大意是有两点：一是宣告虎亭据点已经被清除，让我们继续前进；二是要求“黄鹂”在之后的战斗中，要跟紧夏朗团队的主要作战人员，而不是和敌人在一起。
  看来sb对于这场战斗的直播效果，不是很满意，受制于“花蕊”中的自然环境，sb的无人机飞行收到限制，没办法在空中直播，只能找机会，播个片段，最后好不容易绕过来，赶到了“战场中心”，却只看见了一对烧烤，这当然不能令观众满意。
  我甚至觉得，会不会是“白鹭”有心策划，故意把最后的战场设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干扰sb的监视的？但我还是有个疑惑，她是sb的人，应该也有手表才对……
  尹珞戳戳我的腰，拉回我的思绪，她请教我，该怎么回复？
  还能怎么回复，两个字，收到，即可。
  我去敌人最后要撤进入的那个“花瓣”建筑里面转了一圈，除了生活物资，以及五台小型发电机之外，有用的东西，就只有3000多发纸蛋了，我让钱大壮开装假车穿过绿岛过来，装上缴获的步槍和纸蛋，装假车的舱室装不下了，发电机便没有拿，我们已经得到了两台，应该够用。
  打扫完战场，我们回到海边那条公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叫饿，加上天气开始从晴转阴，气压很低，貌似要下大暴雨，我便决定放弃今天下午的行进任务，全员撤回货船，避一避再说。
  回到货船，我让表姐离岸，大概500米，抛锚，不熄火，这样能随时观察到岸上的动向，又不至于被岸上忽然出现的火力打的措手不及，根据那份名单，99%的参赛者都只有轻武器，500的距离，如果没有狙击手存在的话，可以称之为绝对安全的距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然武器装备没有带全，但厨房那一套，冬冬可都带上了货轮。
  外面下着小雨，我们在货轮二楼的驾驶室里，吃着牛排，喝着小酒，享受残酷战斗间隙的美好时光。
  等我吃完，尹珞从外面巡岗回来，她没打伞，淋了一身的雨。
  “快去洗个澡，别整感冒了。”我关切道，一时间忘了她的身份。
  尹珞点头，下舱底的淋浴室，货轮有锅炉，24小时提供热水，只不过淋浴房条件简陋了一点，只有一个简单的挡板，我叼着香烟，跟她一起下来，本打算趁着有哗哗水声的的掩护，耳语交流一番，却发现她放在挡板外面的衣物上，赫然躺着那只手表！
  原来是能解下来的，我还以为是sb勒令她们固定在身上，不允许摘除呢。
  这也破除了我的心中的那个疑点——白鹭是如何摆脱掉sb盯梢的，原来这么简单，看来，sb对于自己的人很有信心，是否接受组织的管控，全凭自觉。
  既然能人表分离，我便不着急了，返身回到甲板上，坐在遮阳棚下的椅子里，翘着腿，看着雾蒙蒙的陆地。
  不知道凌歌她们进展如何，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凌歌以为我在向她求援，开口就问我在哪儿。
  “我们在海上避雨，你们——正打仗呢？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听见电话背景中有零星的槍声，像是在进行阵地战。
  “没事，火力压制而已，”凌歌笑道，“我们也在避雨，你猜我们到哪儿了？”
  “哪儿？”
  “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迪斯泥游乐场啊？”我皱眉，她们走的倒是挺快，“那里除了城堡，无险可守的吧？去哪儿干嘛？”
  “因为我决定走‘陈仓古道’，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凌歌笑道。
  她说的陈仓古道，指的是从迪斯泥一直通往市区的那条被我们用化肥炸开的路，路的尽头是那座马场，中间5、6公里，大部分都是工厂，他们的队伍太过庞大，没法坐车，只能徒步行军，如果走大路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敌人盯上，走工厂那条小道，肯定能安全一些。
  “正在交战的对手怎么样，经打么？”我问。
  “我都不知道对手是谁，反正打就是了，十分钟前忽然遭遇的，但他们有后路，可以撤退。”
  我回顾了一下城堡那边的地形，后路？
  “他们在地铁站？”
  “聪明啊，”凌歌笑道，“他们已经撤进去了——姑娘们，别打了，省点纸蛋吧！”
  “伤亡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是说了么，才打这一场，只是被冷槍打伤了一个学员，其他都没事，伤得不重，可以继续跟随大部队。”
  我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作战中出现伤员怎么办？可不可以派人送回主基地，脱离战斗？
  按照规则，应该是可以的，因为我们的两座主基地，也算在战区之内，只要不脱离战区即可。
  “安置好伤员，保持战斗精神，再坚持两天！”我说了一句“暗语”。
  “嗯！坚持两天！加油！先不唠了，我们准备开饭。”
  城堡那边还有厨房，学员们随身携带了三天的口粮，她们的吃饭问题不用担心。
  虽然被sb拆分成了两支队伍，但说心里话，我还是觉得她们是我们的一部分，凌歌是一方面因素，另外，那200多女学生，是我一手从陆地上带过来的，男人，既然改变了女孩的人生，就要对她们负责到底，希望两天之后，凌歌憋的那个“大招”能够奏效，如果真有援军过来，最好能把那200多人也给带走……
  不多时，尹珞穿戴整齐，头上裹着毛巾上来了，我看了看她的左手，那只手表又戴了上去，果然很自觉，印象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尹珞就戴着这只手表，从未摘下过，因为样式很普通，我也没起过疑心。
  “过来坐，喝杯热咖啡暖暖。”我招呼道。
  尹珞过来，坐在我对面，端起咖啡杯，用手捧着，表情异样地看着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了一句话，递给她：能摘掉手表吗？
  写完，我把纸和笔推过去，尹珞左手拿着咖啡杯，右手在纸上回复：能！但我不想！
  我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白鹭”那张金属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尹珞咬了咬嘴唇，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我，放下咖啡杯，冷声问我：“咱们几点出发？”
  “你没看下这么大雨么？路都看不清，怎么打仗，等雨停了再说。”我没好气道。
  尹珞嘴唇贴着手表请示：“我们可以滞留多久？”
  对方回复的是数字，显示在了她的手表电子屏上：下午三点，雨停。
  尹珞回复总部：“我们将在三点半返回陆地，寻找下个攻击目标，力争在天黑前解决战斗。”
  这相当于“节目预告”，告诉sb我们下一场“表演”的时间，好让他们做好直播准备，反过来说，三点钟之前，就不用来监视我们了，可以去看看别人在干什么。
  这可真不是我消极怠工，估计这个时段，除了那些亡命之徒，整个童话赛区的各支参赛队伍，都在避雨，因为这场雨下的实在太大，跟有人从天上往下泼水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面太血腥，导致老天爷发火，想用雨水涤荡阵亡者的血，还大地本来的颜色？
  “那我回舱里休息一会儿。”尹珞起身，进了舱室，这艘货轮比较先进，里面带有十几个单独舱室，里面设施齐全，我的原则，白天在陆地上打仗，晚上必须回船休息，因为我们长久生活在由电力供给的洋山岛，习惯了晚上有光的环境，而陆地上的人大部分没有电力供应，习惯于黑暗，他们肯定比我们更加擅长夜战，我才不会去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触他们的霉头。
  大壮在甲板上巡岗，让我也休息会儿，我便也回到自己的舱室，大概十分钟后，尹珞穿着睡衣，光着小脚，悄然钻入我的舱室，手腕空空，舱室里有点阴冷，尹珞钻进被窝，躺在床上轻声道：“哥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