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再让我看看你砸出来的那个坑啊~”
  手机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屏幕也随之黑了，叶惺估计是气得把手机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哥——惺惺——快让我看看——”
  顾连森忍着笑，软软地喊着叶惺。
  不厌其烦地喊了一会，屏幕终于恢复了画面，对着地上的一个坑。
  那坑圆圆的，还挺深，估计是叶惺椅子的哪个轮子砸出来的。不过能砸出这么大的一个坑，想必当时摔得很重。
  顾连森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又想笑了，但叶惺现在已经气得不肯说话了，他只好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
  可顾连森忘记了，他还开着视频，那痛苦憋笑的表情早就被叶惺看得一清二楚。
  叶惺心里的小账本又给顾连森记了一笔，然后无视了他。
  看着地上的那个小坑，叶惺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摸了摸那个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坑。
  叶惺摸了一会，忽然察觉了什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哥？哥？人呢？”
  顾连森见画面定在地上，有点奇怪，又喊了叶惺半天，画面才切回了前置。
  屏幕上出现的叶惺表情呆滞，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宝宝……”
  “怎么了？”
  “我房间的地板……好干净……”
  叶惺愣愣的样子有点滑稽，但顾连森却听出了叶惺话语中的几分苦涩，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地听着。
  “我妈……她不知道我今天会回来，叶惜没告诉她，可能想给她个惊喜吧。她看见我的时候确实吓得不轻，毕竟我都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房间会这么干净？”
  即便是透过像素不高的前置摄像头，顾连森还是清楚地看到叶惺的眼眶渐渐变红。
  “我回到家，我妈帮我把行李收拾好了……她还给我做饭，吃完饭之后，她给我削了苹果……”
  “我说我想回房睡觉，她就给我倒了杯热牛奶……”
  “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宝宝，我是在做梦吗？”
  叶惺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梦中惊醒。
  顾连森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没有，惺惺，你没有在做梦……”
  顾连森的声音也很轻，充满了温柔。
  “惺惺，你的妈妈还爱你。”
  “我也爱你。”
  顾连森的轻声细语，让叶惺忽然抿紧了唇。
  画面一阵颤抖，转向了窗外。
  “宝宝……给你，看看雪……”
  “嗯，很漂亮。”
  在叶惺克制的抽泣声里，顾连森安静地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屏幕，表情专注而柔和，仿佛真的看到了漫天的大雪缓缓落下，轻轻地，掩埋了所有的疮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