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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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猫与酒 更新:2024-05-23 05:04 字数:3561
他把羽绒服拿给导购包起来,又让人再拿了件同款,留着自己穿。
覃最今天晚上正好也没有晚自习,江初把大奔送回家,顺道去二十七中接人。
高夏和陆瑶果然跟着覃最一块儿出来,陆瑶离车还有十米就蹦起来了,冲江初挥挥手,拽着书包一直掏东西掏到车跟前儿。
“圣诞快乐啊哥!”她笑嘻嘻地从包里拽了个挺精致的纸袋,也不知道是谁送的,里面还插着贺卡,她把贺卡给拿走放好,纸袋直接塞给江初,“给你圣诞礼物!”
“什么啊。”江初笑着看了眼,一纸兜的糖,五花八门全是外国字,感觉还挺高级。
“也不知道谁送的,随便掏一袋就跟这儿借花献佛。”高夏不屑地撇了下嘴,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苹果抛给江初,“这可是我亲手买的,哥,具有实际意义。”
“神经病啊你,还不都是一样的吃。”陆瑶抬腿踢了高夏一脚的雪。
江初也没客气,把他俩的糖和苹果都收了,然后从副驾上拎出个纸袋。
“刚从商场路过,想着肯定能见着你俩,顺手就买了。”江初把袋子打开,一人发了一杯,“圣诞奶茶,喝吧。”
“哇,我真的正打算去买,”陆瑶接过一个印满麋鹿图案的纸杯,掏出手机就准备自拍,“朋友圈里打卡一天了。”
“我太羡慕覃最了。”高夏撞了撞覃最的肩,“国家欠我一个哥哥系列。”
“我的呢。”覃最在旁边等了半天,一脸莫名地望着江初。
“被我喝了。”江初没忍住笑了出来,回手从车窗里拿出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晃给覃最听,“我的被大奔抢了。”
覃最跟他对视两秒,江初又晃了晃奶茶杯:“真的就一半了,你听。”
“……有病。”覃最很轻地笑了一声,把半杯奶茶接了过去,对着直饮盖直接灌了一口。
第41章
覃最上了车, 一眼就看见后排放着的两个购物袋。
“买什么了?”他问江初。
“你看看。”江初盯着后视镜,把车开出后门街。
覃最拎了个袋子过来,拽出里面的羽绒服看看, 抬了下眉毛又看向江初:“给我的?圣诞礼物?”
“你觉得是就是。”江初偏头打量一眼,“合适么?”
“合适。”覃最摸了两把才把衣服塞回去,“你买的都合适。”
江初笑笑。
又把另一个袋子拽过来,看清楚里面是一件同款, 覃最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江初拿错了:“这两件一样的。”
“试的时候觉得我穿也还行,就多买了一件,刚才想想又觉得好像有点儿亏。”江初说,“是不是至少换个不同颜色的好点儿?”
“不用。”覃最说。
江初“嗯?”了一声。
“挺好的。”覃最把衣服给塞回了后排,“就这样。”
江初说本来想拿另一件墨绿迷彩的短款, 被大奔给截胡了, 还截了个3xl,穿上以后跟要去南北极打仗一样, 看得他完全没了入手的。
覃最对款式没所谓, 跟着江初笑了会儿,想想马上要去跟覃舒曼吃饭了,肯定吃不踏实, 就从陆瑶给江初的纸兜里摸出块巧克力扔嘴里。
“干嘛呢。”江初看见了,“偷吃我的圣诞礼物。”
覃最看看他,直接把一整兜都拿过来塞自己书包里。
高夏扔给江初的大苹果也被他给没收了。
“什么毛病你,”江初说,“我看见你包里有一袋了。”
“嗯, 都是我的了。”覃最把书包拉上, 一颗也没给江初留。
“都是陆瑶给的?”江初问。
覃最从自己兜里摸了条口香糖出来, 扔进江初车斗里:“这个是我自己的,吃吧。”
江初对这毫无节日气氛的口香糖笑出了声:“这算是你给我的圣诞礼物么?”
这话他是随口秃噜出来的,江初这个人对于任何节日都没什么仪式感,这点大奔以前就老说他。
他想送谁什么东西,都是想送就送了,跟过不过节过不过生日都没关系。
今年唯二主动去过的两个节,一个是覃最生日,一个勉强算今天,都不是为了过而过。给覃最过生日还算计划了一下,今天完完全全就是凑了个巧。
“你想要什么?”覃最立马问他。
“我什么都不缺。”这是实话,江初没真想要他送什么。
经过一个商场,覃最看见大楼上iax的标志,想了想:“我请你看电影吧。”
“行啊。”江初点了下头。
“今天就看。”覃最说。
“今天?”江初看看时间,“来得及么,六点半了都。”
“去她那儿吃饭用不了多久。”覃最压根没把去跟覃舒曼吃饭当个大事儿,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看票。
跟覃舒曼吃饭确实没用多久。
一进江连天的家门,江初就感受到这夫妻俩熟悉的“迎接外人”的仪式感,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初是不是有点儿感冒了?”覃舒曼听着江初的鼻音,问了句。
“啊,有点儿。”江初在厨房帮着江连天盛汤。
“感冒了?”江连天看了江初一眼,“家里有感冒灵,你等会儿拿一盒走。”
“感冒灵去哪儿不能买。”江初笑笑,冲他朝外面餐厅里摆筷子拿碗的覃最使了个眼色。
江连天回他个“我有数”的眼神,端着菜出去问:“覃最的脚踝没事儿了吧?”
“嗯,已经好了。”覃最没起没伏地答应一声。
江连天交代了几句年轻人也得好好保护关节,江初配合着又是嗯又是啊的,好像脱臼的是他们父子俩,覃舒曼和覃最俩人基本没有吭声。
饭菜都上齐了之后,江连天在覃舒曼胳膊上碰了碰,覃舒曼去冰箱拿了个蛋糕出来。
江初眼皮一蹦,跟江连天对了一眼。
“咱们也凑凑热闹过个洋节。”江连天笑着把蛋糕接过来,放在餐桌中央,对着覃最的位置,“正好上回呢,给覃最过生日,那个蛋糕没有做好,你妈妈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咱们今天补一个。”
“是吧?”他又碰了碰覃舒曼的胳膊。
“拆开吧。”覃舒曼没有多说,估计也是想不出能说什么话,只是笑了笑,示意覃最拆蛋糕。
他俩这补偿做得太刻意了,也晚得有点儿过头,半年都过去了。
但是有这份心就比没有的强。
“快拆,我等着吃了。”江初在座位底下用膝盖碰碰覃最的腿。
覃最也没说什么,起来把蛋糕拆开了。
纸盒被端起来的瞬间,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江初还是有点儿紧张再看见个“覃醉”。
好在这回覃舒曼很谨慎,蛋糕上只有一句“rry christas”。
跟前面两次比起来,这顿饭应该是他们四个人吃得最没什么风浪的一顿饭。
江连天问了他们最近的安排,元旦准备怎么过,春节怎么过。
春节确实每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事儿。
江连天跟老妈离婚前,过年就跟走个形式一样,能坐下来安安稳稳吃顿饭就是那个意思了。
离婚之后,每年他就两家轮流去一趟,各吃一顿“年夜饭”,剩余的时间还是回到自己的小家里,慢慢打发,等着立春复工上班。
今年他家里多了个覃最,想想还挺安慰,至少应该不会太无聊。
这么想着,他伸手给覃最夹了一个大鸡腿。
“小初,来,阿姨跟你提一杯。”筷子还没收回来,覃舒曼捻起红酒杯朝江初举了举,“真的谢谢你了,也麻烦你了。”
江初今天没喝酒,手边只有一碗汤,覃最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
“没有,太客气了。”江初跟她碰了碰。
“不是客气,确实是……”覃舒曼顿了顿,把目光挪向覃最,“最近我也想了一下,我觉得是这样,覃最,你也不小了。”
覃最和江初同时一顿,抬眼看着她。
“夏天你刚来的时候,我主要是想着你人生地不熟,我跟你江叔叔平时都忙,你江初哥跟你年龄比较近,交流起来比我们更容易……”覃舒曼又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是觉得,毕竟江初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么一直照顾你,对他方方面面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覃舒曼跟江连天对视一眼,“你现在应该也适应这边的节奏了,如果你可以一个人,也想一个人,等过年以后,妈妈给你找一套房子,怎么样?”
“不自己住也行。”江连天看覃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覃舒曼,又补充了句。
“有江初照顾着还是方便点儿。你妈妈是想着你们年轻人现在不都更崇尚自由嘛,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也更喜欢跟同龄人在一块儿。”他又看了眼江初,“其实我觉得住校也挺好的,跟朋友同学在一块儿,放假休息了想去江初那儿玩也一样。”
覃舒曼点了点头,用目光询问着覃最“你觉得呢”?
江初刚听覃舒曼开头时就想打断她,说“不用”。
但是覃舒曼很快地抛出一个重点,她问覃最“如果你也想一个人”。
这个前提一拉,他顿时张不开嘴。
虽然覃舒曼和江连天一套又一套的自作主张让他有些心烦,但也确实是,万一覃最更想单独出去住呢?
跟他同龄的杜苗苗一天就想着赶紧考上大学远离他小叔,离家出走都闹了好几回。
餐桌上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三个人都盯着覃最,等他的想法。
覃最没出声,他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江初明显感到他的情绪在飞快地滑低,周围的气压都被带低了,很僵硬地跟覃舒曼对视着。
覃舒曼有点儿尴尬,又看向江连天。
江初看着覃最眼都不眨的侧脸,刚想喊他,覃最突然转过脸望着江初,开口时嗓子都压得有些哑:“你也想我走?”
他说的是“也”。
那天看见覃最给他做一桌子菜时的感受又涌上来了。
江初看着覃最眼底使劲压抑的情绪,心口一阵拧得慌,忙在覃最后背捋了两下:“我没有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照顾我都比我照顾你多。这不是在问你的想法么?你怎么想哥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