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太祖驾崩(上)
作者:
华雪慈 更新:2024-05-23 05:31 字数:2076
夏大夫人在瀼州田府住了下来。
因为妻子有了外母的陪伴,田骁自然而然地将工作的重心放到了公务上;而夏大夫人则一心照顾女儿和外孙,田夫人偶尔回府时,两位好友兼亲家笑融融地一块儿聊聊天,逗弄一下小孙孙,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这一年,嫤娘大半时光都在孕中,生完了铎郎之后,有母亲带着嬷嬷婆子们细心喂养孩子,她则抓紧时间开始了身体与身段的恢复。
她忘不了自个儿出了月子的那一天,她照了照镜子,只见镜中的自个儿那副原本是瓜子脸的尖下巴居然圆圆的,再看看手臂,也和铎郎似的,长着一副莲藕臂!
从那时起,嫤娘就开始有节制性的控制饮食,外加多走动多运动……
她呆在府中岁月静好,可这时却传来了晴天霹雳!
官家驾崩了!!!
继位的,居然是皇叔!!!
初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嫤娘是崩溃的。
可转念一想,其实田家已经被迫着站到了皇叔那一队上,所以说其实只有皇叔登基,田家才不会被赵德昭穿小鞋……
可夏家呢?夏家向来都被划到赵普一派,然而赵普却跟皇叔赵光义是死对头……
嫤娘忧心忡忡地去问田骁。
田骁教她莫担心,“赵普与赵氏兄弟好着呢,且官家一去,皇叔……不,新皇就迎回了赵普,仍旧拜他为相,你不必太担心,如今二叔不已经进了翰林院?外家有二叔撑着,不是过去的白衣了……退一万步讲,不还有王四、胡二、蒋大和我?”
嫤娘心下稍安。
田骁又和她说道,“你趁着这段时间有外母帮着你照看铎郎,赶紧去娘那边领些差事……如今先皇初去,新皇始登基,娘那边有的是事儿!还有,赶紧把我的铺盖搬到外院来,如今国丧当头,咱们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天子驾崩为国丧,皇亲国戚要服三年丧;官宦之家要守孝三个月,寻常百姓也得守上四九。
嫤娘连忙应喏了,当天夜里就亲自收拾好了田骁的铺盖,命人送到了外院。紧跟着,嫤娘召集了刘芸娘与张凤姐、并春兰和管家娘子等人过来,将府中的杂务打理清楚:因天子驾崩当服三月之孝,府中禁婚嫁、禁歌乐、禁荤腥……还得马上打发人去采购麻布回来裁剪孝服,另外还得设了香案祭奠,派人日夜看守。
忙完了家务,嫤娘又将铎郎郑重托付给母亲夏大夫人,又命李奶娘等人拟好了给铎郎奶娘们准备的菜单子,又命人去农庄里要了几筐核桃、冬笋、野山菌子和鸡鸭鹅蛋等做为食材……
第二天,她就一身缟素地去了军营。
田夫人正忙得焦头烂额。
见儿媳过来帮忙,大喜,连忙将现有的一桩麻烦事说与她听。
原来,田重进手下有五万兵马,如今天子新丧,就得紧急为这五万兵马裁出五万套孝服出来……且天子新丧,京中亦派出了黄门使者奔赴各地视察。田重进手握一方重兵,自然也是朝庭重点监督的对象。
所以,要赶在黄门使者到来之前,为五万人马筹备孝服,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纺麻布比起织绵织布来说,简单得多,成布时间也快。
但问题是,要在短时间内替五万兵卒每人做一套孝服出来……谈何容易!
最后嫤娘想了个法子,教田夫人弄了几口大染缸回来,然后让士兵们将旧军服投入染缸染成了玄黑色,同时又付薪酬,教瀼州百姓在很短的时间内编织了一批麻布过来,裁成布条让士兵们绑在额头、手臂以及兵器与马络之上,另外还派人在附近收购稻草来编织麻履套在鞋上……
这么一来,终于赶在巡查使到来的前一天,田重进手下的五万兵马都穿上了整齐一水儿的黑色孝服,看着彪壮的兵卒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孝服,头绑麻布条,脚踩麻履,人人都是一副凄凄然的神色……
当田骁陪着巡查使去巡视兵营的时候,巡查使的面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待应付完了巡查使以后,田家众人才稍微喘了一口气,田夫人暗地里夸了嫤娘一通,只在面上不好多说什么。
新皇赵光义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被先皇贬到河阳任节度使的赵普给请了回来,仍命他为检校太傅、同平章事。亲信卢多逊官拜吏部侍郎,原翰林学士李昉升为户部侍郎等等,并李霸图也受封为六宅使……
跟着,圣人宋氏被新皇封为开宝皇后,命她移居西官。
新皇赵光义有两位李姓妃妾,一为年长些的李贤妃,乾州防御使李英之女,她已为新皇生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为李德妃,原淄州刺史李处耘之女,李霸图之妹……
新皇未立皇后,而后宫四妃以贞淑贤德为序,这么看来,应是李贤妃统摄六宫。但看起,年轻的李德妃也大有前途……她才十六岁就被封为妃位,可见新皇有多么宠爱她了。
后来等手头上的事儿稍微理清了些,嫤娘便避着人,悄悄地问起了田骁,官家正值壮年,怎么突然就……
且依着官家的性子,难道他没为两个儿子赵德昭与赵德芳打算?再说了,皇叔堂而皇之的登基,圣人宋氏就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再想想,皇叔即位之后,不封宋氏为太后,却封为开宝皇后,而且还移居西宫……实在让人觉得太奇怪了。
——宋氏是先皇的妻室,既然先皇驾崩了,她怎么也不应该继续住在新皇的后宫里,该挪到太慈宫里去吧?
让宋氏移居西宫,是不是……太无礼了些?
听了妻子的话,田骁长叹了一口气。
他带着她去了后院的花园里。
两人围着花园走了一遭,最后田骁才站在园子里的开阔地里,悄声说与嫤娘听,“官家到底是怎么没的,这个还很难说……”
闻言,嫤娘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