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顾诚奕看白司琛切菜时的动作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经意间捻搓起了手指。
  “你不能总想着把重量控制得分毫不差。你要把握节奏，切菜的节奏。在脑子里想一首歌，跟着它的节奏下刀，不要急着切完，慢一点也没关系。”
  听完顾诚奕讲解的切菜技巧，白司琛端起菜刀，仔细地消化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重新换一块土豆，白司琛用左手撩起一些水，在刀身上抹了一下。将刀抵在土豆边缘，深深吸一口气，白司琛想起了自己之前最喜欢的一首歌。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却又在爱里曲折……”
  他轻声哼唱，跟着节奏一点点下刀。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寻找下刀的位置，反倒是感觉土豆上有条“看不见”的印记。印记对照着曲子的节拍，按照节拍切下去的时候，又会出现一条新的印记。
  这一次，白司琛切得很慢。按照顾诚奕教自己的方法，他倒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
  “哇！师兄，你的方法一点用都没啊！”
  光是乍一看，切好的土豆片就有好几片厚度不一，不用称也能猜到重量差了很多。
  顾诚奕不以为然，从一堆土豆片里抽了一片最厚的、一片最薄的，放在一旁的天秤上。
  指针左右摇摆，没过一会，再次回到了中间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
  白司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连试了好几次。结果，每一次天秤的指针都指在中间没有变化。
  他终于成功了！
  “你先别急着高兴。”顾诚奕慢悠悠地从案板上拿起一片土豆，“能把食材切得重量相同只是为了考验你的手感，等真要考核的时候，你可不能把所有的食材都像今天晚上这样切。”
  “为什么？”白司琛听得云里雾里的。
  当初郭振霖让自己切菜，不就是考验他能不能切出重量相同的两片吗？
  “这一点，不用我告诉你吧，你是知道的。”顾诚奕眨巴着眼睛，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屋睡觉了。”
  Emmmm，白司琛就是来学艺的，怎么可能会知道？顾诚奕到底是什么意思？
  …………
  按照顾诚奕的方法又练习了几天，在可以熟练地切出两片一样的食材后，白司琛兴高采烈地找上了正在做菜的郭振霖。
  “师父师父！我已经学会了！”
  中午过后，郭振霖召集了郭氏老店所有的员工到后院，准备当众对白司琛进行考核。
  店里许久不曾有这样的事了。大家在长廊的台阶上寻了个好位置坐下，看着厨房的几名大师傅将几样食材和案板拿了出来。
  比起那些看热闹的员工，郭振霖对白司琛这些天的练习成果更加期待。只希望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白司琛能够通过这次的考验。
  帮厨房师傅准备好食材，顾诚奕经过白司琛身边的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了四个字，“食材特点。”
  食材特点？什么意思？白司琛一头雾水地看着郭振霖身边的顾诚奕。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郭振霖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致地端起旁边的一壶碧螺春道。
  “嗯！”
  白司琛点点头，转向放满食材的桌子后，麻利地捋起袖子。
  这次，郭振霖给他准备的是：一块老豆腐、一块姜、一根葱、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两块土豆还有好几个泡好的香菇。
  郭振霖端起面前的茶壶，轻轻一抬手，淡黄色的液体从茶壶中流到了旁边了紫砂杯中，“我一会要做一道肉酿豆腐和酸辣土豆丝，你就用这些食材帮我准备一下。”
  姜和葱只是调味用的，所以切的时候，白司琛只是把姜切成末、把葱切段放在一旁备用。
  运用之前顾诚奕教自己的方法，在切豆腐和猪肉的时候，白司琛心里默默地哼着小曲儿，很快便把豆腐切成了长宽四厘米的小块，猪肉也都切成一片片薄片。
  正要动手切土豆的时候，白司琛突然想起了刚才顾诚奕跟自己说的那四个字“食材特点”。这四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手里的刀悬了半天，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他不能切下去。
  从他刚才切肉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顾诚奕就始终眉头紧锁，到现在更是恨不得拧成一团。
  又不是他切菜？他那么紧张干吗？
  白司琛转过头，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灵光闪过，瞬间明白了那四个字的含义。
  “咣咣咣！”
  他把切好的肉片又重新拿来，很快切成了肉泥。他没有像刚才切豆腐一样，把土豆切成重量相同，而是切成了每一片形状的土豆片，又改刀成每一根都一样的土豆丝。最后，再把所有的香菇切成碎，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完善。
  “准备好了。”白司琛用围裙擦了擦手道。
  从石凳上起身，郭振霖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前面。
  顺手拿起两块豆腐颠颠重量，又抽出两根土豆丝看一看形状。
  “这土豆的重量不太一样啊？肉怎么也切成肉馅了？”郭振霖故作玄虚的问道，实际他的脸上已经有难以遮掩的笑意。
  “师父刚才说要做肉酿豆腐，所以肯定是要用肉馅和香菇末，而且土豆丝就是要吃土豆的口感，形状相同远要比重量相同重要。”
  “哈哈！”郭振霖满意地哈哈大笑，赞许地拍了拍白司琛的肩膀，“你这小子果然聪明！这第一关啊，你就算过了！去休息会吧，过两天我给你出下一道题！”
  顺利通过了第一道测验，白司琛激动地跳的老高，恨不得扑在郭振霖的身上表示感激。
  走开的时候，白司琛拉住了顾诚奕的袖子，一脸坏笑，“师兄，你刚才说的‘食物特色’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啊？”
  刚才还和郭振霖一样露着笑脸，被白司琛这样一问，顾诚奕反倒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哪有跟你说什么‘食材特点’。”
  哈哈！白司琛就料到顾诚奕会狡辩，所以在问他的时候刻意改了两个字。顾诚奕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沾沾自喜的白司琛，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刀法高超。从后院出来后，他一直跟在大师傅身后。
  “大师傅，你刚才看到没？师父夸我了！他夸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