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渔翁得利
作者:
帝乙归妹 更新:2024-05-23 05:59 字数:4213
当然,现在没有白花花的的芦苇,芦花荡要在阴历11月份。也不是村子,这是曾经有一个诗人高兴来到这里,看见一片白茫茫的芦花荡里,有几间茅草房顶、芦苇篱笆盖的老房子,怀旧诗情大发,想起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想起《红楼梦》里的“稻香村”,就取名叫“芦花村”。特树立了一块木排书写了“芦花村”,来这里的人相续叫开了,就出了名。
这里的篱笆茅房是以前端午节前过来摘芦叶的崇明老乡盖的。地方属于国家未开垦“处女地”,有上海市土地管理局管理,任何人不得私营开发。但不可能整天在那里看着,且芦苇荡一望无际,小小芦花村在里面,就像是个小馄饨鸟窝。
有崇明老乡在年关前前割了芦苇晒干,汽车娤去长凳、毛竹,就在那里编芦苇篱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在年关,人们忙于过年,很少有人顾及芦苇荡。
况且,芦苇干了在那里没人收拾,年年烂掉,有人割等于于清理芦荡,因此一般不管,盖个土老旧房,土地在那里,拿不走。冬天就在那里捋掉芦叶,放上高脚凳子、搁长毛竹、斜靠立着芦苇,就在那里拔出长的、好的,这老一辈崇明人都会,编织成篱笆。
那里割了“江草”也晒干了。摘芦叶的人自愿在那里集合,搭起个草棚,下雨了还可以躲一躲。于是那里一个晚上,突然冒起来几间房子,就像神鬼盖的。
他们的渔船就在水上缓缓向前,蚊子在空中飞舞,马灯在船头上照着,蚊香点着,蚊子掉在甲板、湖水里,兰蕙、代时兴还是坐在椅子里,黑蝴蝶在船上来回走着看水面,也看前面。
前面就是两边芦苇的水道,还有走在前面的船。今夜东边芦苇上升起一轮圆月,天气有点潮湿,河(这里不能算湖)面上水气氤氲,水里芦苇根叶边常有鱼儿跃动,蟛蜞爬上来。
在河的的东边,慢慢出现一个芦苇捆堆起搁着门板的停船码头,船到了芦苇码头,停下来,就看见哪位诗人题写在木板上隐约的题词:芦花村。
船上与码头搭上铁箍木板桥,船上本来就预备的。船老大从甲板的舷边取出五双高腰雨鞋,男的是黑色的,女的是蓝色的。船老大说:出去把鞋交给“门岗”,今晚你们将回到崇明的过去风光,体会淳朴的海滩崇明、乡村崇明的原始风貌。
每人给一个塑料袋,是娤各自的鞋的,都拿出来穿了,在船上就穿了。黑蝴蝶却没有穿上,她说到了下边木板上穿,她在代时兴的全面,代时兴一手正在接听刘夷的电话,一手被前面的黑蝴蝶抓住,兰蕙在代时兴之后,她一手拽住代时兴长裤的裤子皮带。
码头向下还有链接芦苇小道上的木板,木板还连着一块木板,黑蝴蝶看中的就是这一块,她脚踩上去,一弯,也把代时兴牵得向前一磕,新穿的雨鞋踩到了板边的烂泥里,黑蝴蝶趁机倒在他怀里,她说:“你扶住我,我支持不住了。”
兰蕙的手被胡朋抓住,她差一点被他带过去,手脱开了代时兴的裤带,代时兴右脚跨出去,黑蝴蝶斜跌在他怀里,兰蕙看得很清楚,她是故意的,也是给她看的。
胡朋握住兰蕙的手不放,给她某种暗示,是女人对这种事情都非常敏感。兰蕙心中不是只存一个代时兴,她也想多有几个男性朋友,到不一定谈情说爱,她孤独的身影需要有人支持,他们的爱情也需要有人理解、支持。
胡朋说;“兰工,我们先走,小邱鞋脏了,要磨蹭。”兰蕙说:“胡师傅,那你走慢点,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胡朋说:“那好说,我扶你走、背你走都可以,你不会介意吧。”兰蕙没有吱声,有男人讨好、奉承自己,总是快乐的,想不到她落水后,有人明明看到代时兴舍己救她,为情不顾死活,现在还当着他面讨好她,兰蕙对这人佩服,对他敢于竞争产生好感。
果真,他搂着她腰,兰蕙脚下无力,一条胳膊打在他肩上。男女在一起,尤其在这夜里的芦苇荡里,无情的马上变得有情。走了大概50米,有一个芦苇稍打结的简易的立式小棚里,有两个崇明人给他们四样罕见的东西;
一种四方形的玻璃油灯盏,可以手指挽着,提在手里,叫做阳灯;一种背在背上竹子编成的罐篮。还有一个崇笠,比箬笠小些,专门戴在头上捉蟛蜞用,还有一个披在肩上的蓑衣。阳灯里,一个墨水空瓶盖子上,捻子燃着黄豆大的火苗,发出淡黄的灯光照亮周围。
那个有点狡黠的崇明人说:“提着阳灯照蟛蜞,体会崇明人的古老风俗,没有白来,蟛蜞,半斤之内,你们拿回去,半斤之外按市价给钱。”
兰蕙以前没有见过,感到非常稀奇。她把蓑衣披在肩上,胡师傅给她系带子,她说:“谢谢,胡师傅!”几分浅笑带着受宠的得意。看见芦苇下的烂泥地上,跑着从未见过的蟛蜞,它其实就是八条腿、两个螯的圆身小蟹,挑着两个细棒的黑眼睛。
她回头寻找黑蝴蝶和代时兴,不见影子。兰蕙心里又来了醋意,太不像话,这是黑蝴蝶明着和她争夺代时兴,气她。但这时候兰蕙并不生气,你越是气我,我越是不气,司马懿给诸葛亮女人的衣服,诸葛亮笑着接受,兰蕙笑着和胡师傅说笑。
胡朋似乎看出兰蕙的心思,握住她手不放,有时故意重的捏一下,兰蕙感觉他是有意的。他是司机师傅,兰蕙并不小看他,以平等的态度相处,他捏她手暗示情谊,兰蕙并不抽出手来,她身在这里,心在代时兴那里,她知道黑蝴蝶是跌倒,娤脚拐,鞋上沾了泥,以换鞋、脚拐为名拖代时兴扶她回去。
这种情况下,代时兴不能不管黑蝴蝶,她是董事办的助理、秘书,不管回去她告诉老龙头,老龙头会责怪他,影响上下级关系。黑蝴蝶用心何其深险。黑蝴蝶也是国风的一介职工,他是本次外出订货的领队,也是非管不可。
兰蕙想:黑蝴蝶由代时兴扶着回到船上,然后装得疼的咬牙切齿,代时兴坐到椅子上时,她就顺势躺倒在他怀里,他不由自主给她脱鞋搓拐伤之处。兰蕙想:如果一个黑蝴蝶一样有心机的美女,再正派的男人也防不胜防,会落入圈套。
兰蕙设身处地,站在代时兴的角度去想,也没有拒绝黑蝴蝶的理由,船老大在前面带路,船上还有大妈和水姑,难道他俩还回到舱里去?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兰蕙表面上说笑,怕胡师傅看出她内心,其实她内心很难受。
两边由芦苇显示出来的小路,被踩得泥泞不堪,脚印千百个,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把芦苇拦腰扎住,上悬一盏马灯。前后船不是隔得太远,前面可看见人影,后面也有人三三两两追上来,走过去,但不见代时兴的影子,兰蕙看手机,有他发来的移动短信:“我不来了,邱冬雪脚拐了,坐船先去,你们慢慢来。”
兰蕙回信:“你不来后悔的,美景都让别人看了。”
刚下来时,兰蕙看见马彪队长,一晃不见了,现在她身边只有胡朋,他握住她手不放,兰蕙就预感到感情的风暴。胡朋师傅一直提着个旅行包,里面有沉甸甸的什么。他俩体会芦苇荡的真实,就离开斫出的小路,在芦苇间行走,背着罐篮,捉蟛蜞。
兰蕙问;“胡师傅,你这包里有什么?”胡朋说:“是一条小毛毯,准备睡觉用的。”
兰蕙看着他灯光里和善微笑着的脸,想这个胡师傅是不是一开始就有想法?他是不是暗恋自己而自己粗心没有发现,有的,他一直想接近自己,有一次脉脉含情盯住自己看,当时以为自己多心了,现在看来,他是有意的。
毛毯,似乎预示着某种事情可能要发生,他抓住她手不放,兰蕙说:“老胡师傅,你松一下手,我捉蟛蜞。”胡师傅松开手,兰蕙就弯身曲背俯下身来,“啊…”的一声,那只蟛蜞被兰蕙甩的很远,原来兰蕙从没有捉过蟛蜞,捏它盖子时,它举起螯夹钳子兰蕙手缩的快刚要夹上被弹开了。
老胡师傅又握住她胳膊,两个碰巧(其实不是)在一起的男女熟人,在这幽深的芦苇荡,擦出某些暧昧的火花,一般都能接受,即使像兰蕙这样对情感比较专一的高智商姑娘,有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一概拒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况且,从相貌来说,胡朋并不差,年龄也就大4—5年,如果一个男人能真心爱兰蕙,她会敞开她的胸怀,她不是专一到封闭的那种人。她爱代时兴,但并不排斥其他男人的进入。
她开始也并不排斥秦总经理,她对工人向来尊重、她爱手上有老茧的个人,她对邹老板曾经直言。兰蕙拿掉她胳膊上的手,被胡师傅抓住了。
两只粗糙的手抓住了她右手,他说:“我爱你,兰蕙。”兰蕙嘿嘿笑道:“胡师傅,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胡师傅把他手提包垫在在下面,一条腿跪在包上说:“兰蕙,我爱你!”
兰蕙哈哈笑道:“胡师傅,你爱错人了吧,我兰蕙可能不是你爱的那种人,我不会煮饭、炒菜,也洗不好衣服,也不会打扮,只爱读死书,死读书。胡师傅,我有男朋友。”
可是胡师傅死缠不放,他说:“你不答应,我不起来。”他真的一条腿跪着不起来,她有男朋友也要撬。小道上有人走过,胡师傅根本不在乎,兰蕙要走,走过的人,一个也不认识,也不好意思。
再说,从他举动来看,有几分真实,眼光有点轻浮,但兰蕙不能答应,答应了马上还有更难看的事。兰蕙是爱工人的,是对他们的命运、地位、使命表示同情的爱、关注,真要产生爱情,除了汪海涛、乔正书,胡师傅在这短时间内,似乎不可能。
但兰蕙心软,正如俗语所说:男人心软,一辈子穷;女人心软,一裤裆怂。又云:“好女怕男缠。”兰蕙突然抽出手,她此时非常有劲,走了十几步,站住了,回头看见他还是跪着。
她想:“胡师傅真要这样下去,后边没有人了,撇下他也不是办法。”她往回走到他身边说:“胡师傅,你起来吧,我和你现在没有感情,要不这样,慢慢来吧,有了感情再说。”
谁知道,胡师傅站起来马上把她抱住,说:“感情是亲出来,爱出来的。”发疯了一样狂吻,她几乎招架不住了,人家要打开那个包,她忍着热浪冲击,按住他手说:“不,不行,这里是芦荡,要得病的,你冷静点。”
不打开她的关键,胡师傅是吻不够的,兰蕙的手机在响,是代时兴叫她抓紧时间回来,人家进不去车。胡朋也接到代时兴、和秦老板的的电话:“你不要被爱眯了双眼,事情办妥了,就回来。”
代时兴问他:“你和兰蕙一起走的?”胡师傅回答:“刚才和她一起走,现在她前面先走了。我追不上。”代时兴拨兰蕙的电话:“你现在那里?”
兰蕙向胡师傅摇摇手,她说:“我和后边船上的一个姑娘作伴,快到粽子坊了。”兰蕙趁机挣脱胡师傅的怀抱,她感觉胡师傅精神之旺盛,远超过代时兴、秦总经理,想他是第一次接触成熟的女人,一问他,果然回答:“是!我爱死你啦,不管他们等着开车,车旁边不远,有临时帐篷,代时兴和黑蝴蝶,睡在一起了。”
兰蕙问:“你很希望他们睡在一起?”胡师傅说:“是的,整的越很,你越难受,我越高兴。”兰蕙用手指头戳两眉之间的印堂说:“想不到你坏的出奇。”
她真的有点爱他了,如果不是在这潮湿的的芦荡,她真的会扑上去给他。她也有几个男人的接触的经验,包括代时兴、秦总经理,还有大学的同学,雾中迷路的孩子,见到阳光,总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