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说的起劲，偶尔忘记的地方就加了不少夸张的描述，听得小毛跟冬至连连感叹，就连冬雨冬至也是忍不住把提了不少问题，而一边的莫四则是从头到尾都是那样淡淡的盯着林安，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等到林安讲到口干舌燥，茶水都喝了几碗之后，林安才算收了尾，并且好好的把故事卡在了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地方。
  那四个热情听众在听到结束之后，恋恋不舍的让林安能不能再透露一点点后面的情节，但是被林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且说再不去睡觉，明天的那份就没了，两个想要耍赖的小萝卜这下也没了招，只能恋恋不舍的被冬雨冬至牵着出了房间。
  “没想到你还睡讲故事。”莫四见林安开始解衣，因为穿的太多半天够不到，于是走到他跟前帮他把衣带解开。
  “怎么样？讲的不错吧？”林安说到这还有些得意，现在是天冷了，他们家就这几个听众，要是哪天他出山说书，保准让人听的人流连忘返。
  “是不错，从哪看来的？我对这个故事到是有了兴趣。”莫四帮林安脱完衣服，顺手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一直被人服侍的自己，现在倒是习惯了服侍别人了。
  “不太记得了，看着有段时间了，那书都不在了，在地摊上买到的。”林安说的心惊胆战的，毕竟今天刚刚被打脸。
  “是么？”莫四没计较太多，只是很有深意的又看了林安一眼。
  两人脱了衣服，林安很自觉的爬到了里面。
  “因为被子不够了，所以这外面的一床只能两个人一起盖了。”林安把自己卷成了个蚕蛹，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放心，我睡觉还是挺老实的，不打呼不磨牙也不放屁。”林安见莫四还没进来于是又添了一句。
  “以后不能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了。”莫四嘴上这么说，但是嘴角扬起的笑却是实在的。
  “我们是乡野粗人。”林安不在意的盯着莫四，见着他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莫衍躺好后侧，着身子跟林安面对面，不太富裕的空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是第二次跟莫四同床共枕了，说来这缘分也真是奇怪。
  “你身份的事，除了我、沈策，还有郎中，其他都不知道么？”听到莫四提起这个，林安反倒是松了口气，至少是愿意摊开了说了。
  “嗯，你第一次走后的一两周，我总是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是一直没去看大夫，后来直接晕倒在院子外面了，刚好沈策路过，他帮我请来了大夫，当时李大爷有事出去了，所以只有沈策知道这事，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就让他们也别告诉别人。”这件事过了这么久，虽然林安是愿意面对现实了，但是在心里还是有个疙瘩，现在终于有人能跟自己分担一下了，心里舒坦多了。
  “打算一直这样瞒着么？”可能是因为天太晚了，又或者是两人间的距离太近，莫四轻柔低沉的声音听着让人心跳有些加速。
  “目前应该是这样的，村子里的人其实不怎么待见双儿的，我怕说了又要惹麻烦。”这件事从那家双儿的处境就能看的出来，村子里的人有意疏远他们，林安虽说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但是心里总是会不痛快。
  “那……你的亲事怎么打算？”莫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安，借着外面的亮光，林安清楚的知道他正盯着自己。
  “那能有什么打算？遇见相互喜欢的就在一起呗。”林安谈到这个有些难为。
  “你这人，怎么总是惦记着儿女情长？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林安被莫四看的别扭，干脆睡正了，一双眼睛就盯着床顶。
  “这个时间是空余的，不用思考家国大事。”莫四没被林安忽悠过去，像是要盯着林安说出答案。
  “沈策知道你是双儿之后更是不愿意放手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再说了，我又不喜欢男人。”林安小声的嘀咕。
  “是么？”林安回答完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莫四才有些失落的开了口，随即也正了身子，两人间突然因为这个陷入了沉默。
  “哎呀，我现在的这样子，别说成亲了，愿意跟我在一起的都少。”林安一时没睡意，又捡起了刚刚的话，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
  “不是的，愿意跟你在一起的人很多，你很好。”莫四的身声音中带着落寞，黑暗中，林安见莫四盯着床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哥哥也娶了一个双儿，他们现在很恩爱。”
  “是么？你那种家庭的话，应该会娶很多个吧？”林安说完话再看莫四，他果然像是有些吃瘪，半天没回答。
  “我哥最爱的是他，其他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娶进门的。”莫四说完，再次把目光锁在了林安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林安的错觉，他觉得莫四解释的有些急切，估计是他哥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了，以为自己对他哥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你哥在你眼里当然是好的，但是你那位大嫂若是娶了女子，也可以三妻四妾了。”
  “他们是两厢情愿的。”
  “反正要是我，我是不会情愿的。”他被娶就已经够妥协了，还要容忍对方三妻四妾？这个他怎么也做不到。
  “若是有个愿意只娶你一人的呢？你愿意考虑么？”
  “这个得看我喜不喜欢，我若是不喜欢，怎么样都不行。”林安说完，就觉得自己被莫四绕进去了，他何时说自己愿意被娶了？
  “我看你说这么多，而且又逃婚的，莫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这样？”林安突然想到这个，猛的转了身盯着莫四，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身下的床板都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咯吱作响。
  “有啊。”莫四说的坦然，这到不像是他的风格了，听这语气应该是没成。
  “没事没事，你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就追啊，你条件这么不得只是矜持，这里的女人不都是矜持的很么？”林安刚开始听到莫四说有喜欢的人了，还挺兴奋的，但是后来一想，那人居然没接受莫四，这眼界得多高？莫四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家里也是富裕的很，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有人会拒绝？
  “难道是那女子家中条件比你还好？”林安来了兴趣，又凑近了点。
  “你总觉得我这么好，要是你，你愿意么”莫四侧着头盯着林安，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我要是女子，估计早就跟你好上了。”林安回答的坦然，这个问题他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要自己是个女的，而且莫四对他有感觉，他马不停蹄的就答应了，这么好的男人去哪找啊。
  “那就好，那他应该也是会答应的吧？”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天，说到林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你不是女子也可以的。”莫衍听着身旁林安绵长的呼吸，轻声叹气。
  林安睡着之后很少会动，可能是因为有些冷的缘故，他不知不觉得就更加贴近自己这边，莫衍看着少年微微张开的嘴唇和略带些稚气的脸，这段时间的确是闲的无聊了，也没事做，脸上都长了些肉了。
  从来都是想要就能得到的，现在倒是求而不得了，莫衍盯着林安微张的嘴，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靠近了之后，感受到了对方的鼻息扑到自己的皮肤上，最终还是没舍得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只是伸出手温柔的贴着他的脸颊，轻轻的抚摸。
  “我这么好，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林安早上醒来的时候忘了身旁还有个人，暖和的被窝让人一个连睁开眼睛的想法都觉得要了命。
  林安只是稍微的动了动，很快就被再次钳制住了，让他腿脚都不能好好的伸展开来。
  “我都不能动了。”林安眯着眼睛，微微仰着脑袋，对着把自己抱了满怀的人说。
  带着些慵懒充满睡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因为还是迷糊的关系，到是像在撒娇。
  莫衍睁开了眼看着怀里的少年，微微的松开了钳制，其实他早就醒了。
  “你怎么还有黑眼圈？我昨晚挤到你了？”林安微微往外挪了一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睡眼。
  “没有，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