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我既然决定报考帝都大学，那肯定是要比以前更加努力，不然就太对不起你们对我的额外教导了。”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刘明富被贺知非这份干劲儿给刺激到了，决定也要像贺知非这样下功夫，好好地辅导贺知非。“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刘老师，那我先走了。”
  “对了，过年前轮不到你来我这补习。”离过年没有几天了，刘明富算了下，过年前轮不到他给贺知非补习，“你家今年是在县城过年，还是回新安村过年？”
  “这个我不太清楚，待会回去，我问一下我爸妈。”
  “如果你们家留在县城过年，你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来我家，我给你把这份奥数比赛的试卷讲掉。”大年三十那一天，刘明富他们一家人中午要去他爸妈那里过年，晚上要去老丈人那里过年，晚上要陪几个姨旦挑（姐夫或者妹夫）打牌，没时间给贺知非辅导，过年前一天晚上，他是有时间的。
  “好。如果不在县城过年，我到时候来跟您说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郑青菊来敲门了，“小非，钱奶奶给你送衣服来了。”
  “送衣服？”刘明富疑惑地看着贺知非，“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您家里之前遇到了钱奶奶，她看我没有戴帽子，就说要送我帽子和衣服……”贺知非见钱奶奶中午没有来，还以为钱奶奶忘记了，没想到她老人家根本没有忘记，“我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穿，可以给你两个弟弟穿。”
  贺知非想想也是，“郑老师，我这就出来。”
  一出书房，就瞧见钱奶奶拎着很大一个包裹。
  “小非啊，我把衣服收拾好了。”钱奶奶见贺知非出来了，一把把他来到她的身边，“都是好衣服，一点都没有坏，有衣服、有裤子、有帽子和围巾，还有几双好鞋子，你拿回去穿。”
  对于钱奶奶这份热心，贺知非心里是非常感激：“钱奶奶，真的是太谢谢您了，也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衣服放在家里没人穿也是浪费，还不如送给你。”钱奶奶笑着说，“我儿子的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以前有人问我要，我都舍不得给别人。不过，你嘛，我是舍得的。你长得俊，穿上后一定好看。”
  “谢谢钱奶奶。”
  “来来来，你看看……”钱奶奶打开包裹，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这是羊绒大衣，是我沪江的姐姐给我儿子买的，你试一下。”说着，她就抖开大衣，走到贺知非的背后。
  贺知非伸手穿了起来，果然这件大衣很和他的身材。他穿上后，所有人都夸好看。
  他本来就长得高，身材有些清瘦，穿上这款修身版的大衣，显得他肩宽腿长。也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这一身大衣一穿，犹如民国时期的留学归来的富家公子，惹得郑青菊对他夸赞不停，还说他比电视明星还要好看。
  钱奶奶笑眯眯地看着贺知非，神色颇为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穿上一定好看。”钱奶奶是沪江人，十几年前下放到平安县，之后就跟当地人结婚了，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这些年，她也没有回沪江，但是她把她的儿子和女儿送回了沪江。
  她儿子和女儿现在在沪江的工厂里上班，一个月也有三四十块钱的工资，在沪江过得还可以。每逢过节或者过年，儿子和女儿都会回来。不然，她就和老伴一起去沪江。
  “钱阿姨眼光好。”
  “我跟你说，我的眼光老好了，这衣服是我姐姐给我儿子找沪江的老裁缝做的，我儿子现在长胖了，这衣服他穿不了了，我就一直留着，舍不得送给别人。”钱奶奶在平安县呆了十几年，说话的口音还是带着沪江味儿。
  贺知非再次向钱奶奶的感激，随即拿着钱奶奶送给他的一包衣服回去了。
  他回去的时候，贺文山他们已经去电影院门口摆摊了。不过，赵素清在。
  赵素清看到贺知非拿回来的衣服，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掉了。因为贺知非拿回来的衣服，不仅好看，料子也非常好。而且有两件大衣，这两件大衣只是看看就觉得不便宜，摸一下就知道真的不便宜。
  贺知非把衣服交给赵素清后，就急急忙忙地赶去电影院。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竟然看到了一辆桑坦纳小轿车。
  在平安县，平时自行车都不多见，更别说小轿车了。贺知非来到平安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轿车。
  贺知非只是稍微惊讶了下，随即就抛之脑后。
  第32章 032
  天晴了后, 来看电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年轻人。
  平安县没有什么娱乐措施，电影院可以说是唯一的娱乐。过年前, 家里长辈们忙着为过年做准备, 而年轻人帮不上忙, 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呆在家里还被长辈们嫌碍事, 那就只能出去逛逛，看看电影打发时间了。
  贺知非他们一家人在电影院门口已经摆了一段时间的摊了, 再加上贺知非长得俊, 不少人是知道他们的。有些人哪怕不来看电影，也会来到电影院门口买点炒栗子吃。
  贺文山炒地栗子，味道是十分不错的,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喜欢吃。再加上，炒栗子又不是很贵，偶尔买一点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对于很多大姑娘和小姑娘来说，花个几分钱来看看贺知非这么俊的小伙子也是值得的。
  孙青梅之前来县城的时候, 并没有跟贺文山他们出去摆摊，一直待在赵素清他们租的房子里跟贺知是学做衣服。这是她第一次出来摆摊, 也是第一次看到贺文山他们卖东西。
  瞧着贺文山他们摆得炒栗子和烤山芋的摊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孙青梅心里是非常羡慕地，这下她是真的相信赵素清他们摆摊子卖炒栗子和烤山芋能卖几块钱。同时，心里又充满了期待, 因为过不了多久, 他们家也要到电影院门口摆摊卖炒栗子和烤山芋, 到时候他们家一天也能卖几块钱。
  “大嫂。”赵素清瞧着孙青梅在发呆，伸手拍了下大嫂的肩膀。
  孙青梅回过神来，对赵素清笑了笑：“怎么了？”
  “大嫂，卖衣服了。”赵素清刚刚没有错过孙青梅眼里的羡慕和期盼，“我们俩吆喝起来。”
  “好好好，不过怎么吆喝啊？”
  “你看我的。”赵素清清了清嗓子，开始叫卖了起来，“大家过来看一看瞧一瞧港城衣服，便宜又好看……”
  孙青梅听到赵素清这么吆喝，就跟着她一起叫卖了起来。
  贺知夏看着她妈和二婶叫卖地这么起劲儿，也被传染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跟着她妈他们一起叫喊了起来。
  贺知知看着贺知夏叫了起来，也跟着喊了起来。
  赵素清她们这么一喊，果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
  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孙青梅有些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素清卖衣服卖了两三次有经验了，面对这样的情况非常熟稔，带着恰到好处地热情和客气向客人们介绍衣服的款式和面料，还夸来人长得好看，气质好，穿上去一定会更好看。
  孙青梅蹲在一旁，非常吃惊地看着赵素清向客人介绍她们做的衣服。她一向都知道赵素清能说会道，但是没想到赵素清竟然这么会说话。
  贺知夏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她二婶居然这么会说话，把人家客人夸得满脸笑容。
  “二婶好厉害啊，好会说话。”二婶夸人家长得好看，还夸人家有气质，最重要地是二婶还会夸人家有福气。还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什么的，说只有她们家衣服才能配得上人家。说实话，这番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太难为情了。
  贺知知压低声音对贺知夏说道：“我妈是跟我二哥学地，不然我妈哪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跟二哥学的，什么意思？”贺知夏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二哥之前像二婶这样叫卖衣服吗？”
  贺知知用力地点点头：“对啊，我们家第一次卖衣服的时候，二哥就是这样叫卖的，当时一下子就把衣服全部卖完了。后来，我二哥就教我们这样卖。”
  听了贺知知这番话，贺知夏稍微脑补了下她英俊的二哥蹲在衣服摊子前，大声地叫卖衣服，还像二婶这样说着这些难为情的话，她就觉得……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就觉得跟二哥这个人一点都不搭。
  “没想到二哥……”此时，在贺知夏心里，贺知非这个英俊又风度翩翩的形象有些崩塌了。
  “没看出来我二哥还会叫卖衣服吧。”贺知知明白贺知夏在吃惊什么，笑嘻嘻地说道，“我跟你说我二哥会的东西可多了。”
  “不是，我是觉得叫卖这种事情，男人好像都不愿意做，觉得难为情丢人，我爸是绝对不会像我们刚才那样叫喊卖东西的。”贺知夏想了想，想到一个关键词，“男人觉得这样丢面子，二哥他就不觉得丢面子吗？”
  “不觉得啊，二哥说如果觉得丢人丢脸，那就不要出来卖东西。”贺知知歪着头说道，“二哥还说了出来摆摊做生意就要脸皮厚。”
  贺知夏点了点头，觉得她二哥这番话说得很对，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我一直以为二哥要比我爸还要在意面子，没想到二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啊。”贺知夏心中很是诧异。
  “我们也没有想到。”贺知知他们之前跟贺知夏的想法一样，但是这段时间贺知非的很多行为打破了以往他们对他的认知。“不过，我觉得二哥这样挺好的，以前我们都不敢和二哥玩。”贺知知喜欢现在的二哥。
  贺知夏听到贺知知这么说，也发现贺知非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二哥现在这样挺好的。”二哥以前一副冷冰冰地模样，每次看到他，她心里就莫名地害怕。也不是害怕，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不敢接近二哥，总觉得二哥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二哥很……怎么说了，对，平易近人，没有以前那么吓人，她也喜欢现在的二哥。
  “二哥晚上还教我们读书。”
  “二哥真好。”见贺知知和贺知黑他们过了年就去学校继续读书，贺知夏心里是羡慕的。她也想继续读书，但是她爸妈是不会让她继续读书的。
  “二姐，二哥之前买了很多旧书回来，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几本书，你到时候拿回家看，要是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你先用笔圈下来，等到过年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二哥。”贺知知之前听贺知夏说过，大伯和大妈是不会让她继续读书的。她帮不了二姐去学校读书，只能送几本书给二姐，让二姐平时在家的时候看看。
  “真的吗？”贺知夏一脸惊喜，“真的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二哥之前在孙大爷那里买了很多旧书，好多都是重复的书。可以拿给你看的。”
  贺知夏听到这番话，心中十分欢喜，伸出手紧紧握着贺知知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小五，谢谢你。”
  “二姐不客气，除了上学用的书，还有很多杂志，二姐你要是想看，到时候也可以拿几本回家看。”
  “我就不看杂志了，看看上学用的书就行了。”贺知夏蓦地想起来她们上次走的时候，贺知非的小说已经写好了，“二哥写地小说寄走了吗，投稿成功了吗？”
  “早就寄走了，不过要寄到广东那边要好几天，二哥最快杂志社那边能在过年前收到，慢的话要在过年后才收到。”贺知知说道，“要等到过年后才知道有没有投稿成功，不过我二哥肯定能投稿成功地。”
  贺知夏赞成贺知知这番话，点点头说：“二哥写地那么好，一定会投稿成功地，到时候二哥就是作家了。”
  听着贺知夏这么夸她二哥，贺知知笑地非常开心。
  两个小姐妹再说悄悄话的时候，赵素清帮着孙青梅把三件衣服全都卖了出去。
  自从上次贺知非教了下赵素清怎么卖衣服，她就会卖了。之前，贺知是做好的六件衣服，也全都是赵素清卖出去的，完全不需要贺知非出卖美色卖掉。
  三件衣服，赵素清帮孙青梅卖了五十块钱，可把孙青梅高兴坏了。
  孙青梅拿着五十块钱，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嘴里直夸赵素清厉害。
  贺知夏见她就和贺知知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她二婶就把她们做的三件衣服给卖了出去，而且还卖了五十块钱，对赵素清这个二婶充满了崇拜。
  “大嫂，衣服全部卖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不用帮二娃子他们吗？”
  “不用，他们父子四人能忙得过来，我们回家烧晚饭吧。”这次又把衣服全部卖出去，而且卖的价格还不错，赵素清心里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再说，这天这么冷，我们呆在这里只能挨冻，还不如回去。”
  “行，那我们回去烧晚饭。”
  赵素清跟贺文山他们说了一声，就带着孙青梅她们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孙青梅再三向赵素清道谢，感谢她帮忙把她们做的三件衣服全部卖了出去。还说没想到赵素清这么能说会道，把买衣服的人说得开开心心地。
  赵素清表示她说得那些话都是跟贺知非学的，她一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哪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贺知非他们继续在电影院门口，忙着摆摊卖炒栗子和烤山芋。
  就在这个时候，前边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
  “二蛋，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啊？”
  “二蛋这是吃花生噎住了，赶快拍二蛋地后背。”
  “用力拍，拍出来就好了。”
  年轻妇女和青年男人一起用力地拍儿子的后背，但是一直没有把花生给拍出来。
  “拍不出来怎么办？”年轻妇女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