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舟，摄像头关了，我问你几个事呗？”
  这个男的就长了一张八卦脸，一点明星包袱都没有。许小舟心里狂叹气，表面上也只能故作平静，点头，“你说。”
  邓岳磊压低声音，“那你除了自带狂刷猫猫好感的buff之外，还有没有获得什么别的异能啊？”
  许小舟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异、能？”
  “我看那些玄幻文，主角莫名开了金手指之后，那些外挂都是一串一串的。比如说……”邓岳磊眼珠子一转，“比如说，你能听懂猫说话吗？”
  许小舟脸色开始发白。
  “听不懂吗？那你开启夜视功能了吗？”
  “……”
  “你擅长挠人吗？”
  “……”
  “飞檐走壁，会吗？”
  “……”
  邓岳磊绞尽脑汁地琢磨了一会，有些苦恼，“猫还有什么厉害的？好像没有……哦，猫是不是有九条命……”
  许小舟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要不你把我从车窗户推下去，看看我会不会死？”
  邓岳磊脸上一阵青白，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我真的只是好奇，我从小脑洞就大，就喜欢这些脱离现实的东西。”
  不幸被这个脑洞过大的人命中全部真相的许小舟刻意沉重地叹口气，一脸听了什么荒谬言论的样子，揉着自己的鼻梁，语气生无可恋，“真的没有任何变化。我就是个普通人啊，就只是那些猫会怕我……但也不好说，不是所有的猫都会怕我。我之前跟曾先生一起发歌，他的猫见了我就很正常啊。”
  “啊，还有这样的。”邓岳磊一下子似乎有点失望，许小舟逮住这个机会，连忙说道：“我总结了一下，通常都是流浪猫比较怕我，家猫反而不怕我。我真的感觉保不齐是丧丧的原因，丧丧身上可能有什么独特的荷尔蒙吧。哎，都是玄学。”
  “玄学？”邓岳磊瞪大眼睛，“如果真的是丧丧的味，那你刚才跟镜头前面说什么见贤？”
  许小舟笑得十分狡黠，“炒作而已，前辈这都看不出来吗？”
  邓岳磊彻底懵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正是因为漏洞太多，反而让人摸不清头脑了。
  许小舟看着他讪讪地坐回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进家门，某只一天不见的胖子就一路狂奔冲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他撞个跟头。许小舟给这只长毛猪顺了顺毛，紧接着珍珠也优雅地跟了过来，冲他娇俏俏地咪了一声。
  ——嗨。
  这只小白富美打招呼永远都是这一句，嗨。
  许小舟也只好嗨了一声。
  陈景锋也跟了出来，男人右手还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许小舟放下怀里的猪，叹了口气，“那个导演跟你说了？”
  陈景锋嗯了一声。
  “说什么了？”
  “说你……”男人斟酌了一下，缓缓道：“一鸣惊人。”
  “……”
  夫夫两人关起门来合计，合计来合计去，要求节目组兜住这件事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今天在场那么多人，圈子里哪个不是当面知书达理背后满嘴跑火车的，想封锁消息，门都没有。
  唯一的办法就是，炒作，顺着这件事，往不那么灵异、不那么反/人类的方向，抢占先机，疯狂炒作。炒到所有当事人一提这事都翻白眼，没人再愿意去细琢磨为止。
  许小舟洗完澡出来，陈景锋刚刚好撂下跟风行的人的电话，沉重地叹了口气。
  许小舟心里哆嗦，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答应了，说会尽力，但也说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匪夷所思的挑战。”
  “……”
  陈景锋拉上窗帘，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而且人家让我交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支支吾吾的。他们可能也发懵，炒作营销多年，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事件。”
  许小舟有些愧疚，“是我没想到，今天上车一直到站在屋子外听说有一百只猫，我才突然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意识。”
  “是啊，见鬼，我竟然也没想到。”陈景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是个思维盲区，点背。”
  过了一会，他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所以说，这就是常江让你去的目的？”
  “他想让你的特殊暴露在众人面前，想要搞你？”
  许小舟闻言眼神飘开去，凝视着空气中的一点，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久，他又摇摇头，缓缓道：“不是。”
  “他很清楚猫神的残魂在我体内，以大灵的角度来看，人类身份的事业发展好与不好都几乎算不上什么事，也不是我们在意的。既然不在意，他就犯不着费尽心机拿这个来坑我，害不到我的切实利益不说，还白白拉我一波仇恨，这不是闲着没事找抽吗？”
  陈景锋顿了顿，“你怀疑是跟……天劫有关？”
  许小舟点头，“他反复跟我提天劫在即，倒像是寻求我庇佑。但古怪的是，根据我的认知，大灵会首当其冲，承担绝大部分的天劫，而其它众灵也都会受伤，无法避免。每次天劫过后，大灵生死难卜，众灵各自休养生息。即便它求我庇护，我也帮不了他。”
  角落里趴着的丧丧突然睁开眼睛，喵了一声。
  ——杀了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杀，是要杀的，但是要找时机。”许小舟看着小猫，神情很认真，“丧丧，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你妈的残魂觉醒到什么程度，我永远都是人，不是猫。是人，就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或者至少，表面遵守，你懂吗？”
  小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副样子倒更像是困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