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季时州从梦境中醒过来。
  他轻轻地捞开隔帘，看到她面对着自己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唇是唇。
  少年的呼吸放轻，大抵是怕吵醒她。
  他手颤了一下，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手中的隔帘抖落，他收回手，轻轻地摁在心口，企图抚平有些狂乱的心跳。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深呼吸了一下，起床。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拿了裤子去卫生间。
  无论是洗裤子，还是放水的声音都很轻。
  水流声一起，苏简就醒了，她从被自己爬出来，看了手机，七点。
  等着洗漱，她催促：“我待会还要出去见人，你快点。”
  卫生间的门“哗”一下拉开，他的神情有些冷，“安笙？”
  苏简的关注点在他的手里，他捏了一条黑色的裤子。
  大佬又是早起洗裤子的一天。
  季时州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裤子上时，惊觉，“砰”一声关上门。
  被关门声振清醒的苏简眨了眨眼。
  少年靠着洗手台，手里还捏着洗干净的黑色裤子，耳廓有红晕。
  末了，他听到她淡定从容的好心提醒：“别用洗衣液，用香皂。”
  季时州：“……”
  “床单要不要换一换？”她又好心地问。
  在卫生间的季时州：“……”
  苏简没有得到回应，想他是难为情，淡定地走到床边，掀了被子，倒是干净，换不换没有关系。
  反正也是大佬睡，跟她没关系。
  “你洗完就出来。”苏简继续淡定催促：“我要洗漱。”
  季时州“哗”一声拉开门，手里拿着裤子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扯了裤子，挂在阳台上，被他塞进了长裤下，压着。
  气压有些低。
  苏简进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季时州的床单已经换了，脏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她顺手就帮他拿到卫生间，塞进了洗衣机里。
  季时州进来，看到床单不在，“床单呢？”
  苏简平静：“我已经放洗衣机里了。”我好吧。
  少年的唇紧抿，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高兴。
  季时州：“……”
  他有些窘迫。
  苏简没有继续跟他瞎掰扯，去化妆，涂口红的时候选了两支，问他：“哪个色好看？”
  季时州看向她，正在化妆镜面前挑选口红，她手里拿了两支，他说：“都丑。”
  “哦。”丑就是美。
  所以，苏简愉快地就选了这两支，叠加了涂，涂完了，她又转过去问：“怎么样？”
  颜色不深不浅，她的唇很好看，唇色也好看，季时州抿了一下唇，开口：“很丑。”
  苏简：“哦。”很好看。
  她又去捯饬裤子，选了一条冬裙，比划，问他：“穿这个怎么样？”
  “嗯。”一直说丑的人改了口。
  丑＝好看。
  嗯＝美。
  苏简：“好的。”
  苏简拉上帘子，换上裤子，出了房间，季时州在客厅里站着，应该是站了很久。
  “你自己做早饭，我走了。”她说着就要出门，手已经扣在了门把手上，拉开。
  他问：“一定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