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左欣妍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她的身体恢复的挺好的，但是她一直表现得木木的，谁来了也不搭理。
  左牧野给程诺打了个电话以后就一直陪在医院里，程诺心里知道，左牧野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她没怨言，只是担心左欣妍。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我能理解。”程诺微笑看着乔语蒙。
  乔语蒙点头，“其实人生，谁都是过客，只不过有的停留的时间会长一些。”
  程诺的手顿了顿，点头。
  后来一整个月的时间，南城都挺平静的，除了时不时传来有关左欣妍那个案子进展的消息以外，乔语蒙居然连范云泽都没见着。
  转眼间乔予希也放寒假了，乔语蒙本来打算亲自去接她的，但是一下班就接到了付千臣电话，“我和你去接予希。”
  “好。”乔语蒙略微沉默同意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可是一想到左欣妍那个样子，乔语蒙还是觉得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吗，难受得不行。
  “欣妍那边怎么样了？心理医生有办法吗？”乔语蒙一上车就问。
  付千臣沉默了一下说：“她还是谁也不理，所以不知道她的声带有没有修复好一些。”
  “只能靠时间了。”乔语蒙叹气，转头看向外面的路人，在车水马龙的映衬里，路人都显得那么渺小。
  他们到幼儿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放学，秦以航也在，看到乔语蒙和付千臣一起来接自己，乔予希很高兴，送了一幅画给乔语蒙和付千臣。
  那幅画很简单，是一男一女牵着个小孩子，这种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家三口。
  “这是付叔叔和妈妈。”乔予希很认真的说。
  乔语蒙和付千臣对视了一眼，乔语蒙有点尴尬的别过了头，付千臣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予希画的很棒。”
  “老师也这样说哦。”乔予希很开心，犹豫了一下，她又拿出了一幅画，“我想把这个画送给欣妍姐姐。”
  那幅画很简单，就是一个小女孩坐在池塘边，抬手去抓空中的一只蝴蝶。
  “为什么会想送这个给她？”乔语蒙问。
  “我只是觉得她很孤单，我希望她能抓一只蝴蝶陪她。”
  乔予希这么一说，乔语蒙的突然想起了那次左欣妍看到小云霄伸手抓住她手指的画面，乔语蒙因为太高兴，甚至都忘记了要注意形象，直接伸手抓住付千臣的手说：“我突然在想，要不让程诺带着小云霄去看看她？”
  虽然程诺早就想去看左欣妍了，可她和左牧野的关系在外界看来并不单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左牧野制造麻烦，所以一直没去。
  “为什么？”付千臣不理解。
  “那次……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欣妍……”乔语蒙说起那次，眼睛都是亮的。
  付千臣如痴如醉的看着乔语蒙，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乔语蒙这么开心过了。
  “怎么样？”乔语蒙问。
  付千臣猛地收回心神，用几秒钟时间回忆了一下乔语蒙说了什么，点头，“也可以，不过我想先问问牧野。”
  “好啊。”乔语蒙点头。
  现在敏/感的人可不止左欣妍一个，左牧野也是和惊弓之鸟一样，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拨通了左牧野的电话以后，付千臣说了乔语蒙的想法，他考虑了很久才回答：“好。”
  他们都知道左欣妍喜欢小云霄，也喜欢程诺，所以他们来，说不定会有效果。
  可他没料到电话挂断以后不大的一会，苏映岚居然来了。
  自从出了左欣妍这档子事以后，他们俩就再也不提以前的事情了，虽然婚早就离了，苏映岚也自愿净身出户，可他们的相处模式居然比以前还像夫妻。
  “待会程诺会来。”左牧野没看苏映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醒她。
  苏映岚愣了愣，问：“她来干什么？”
  其实那天她也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但是这个时候程诺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欣妍一直不肯说话，我想让她来试着开导她。”
  苏映岚很多不好的猜想就快要脱口而出，但是很快还是憋住了，“我知道了。”
  “你先回避一下。”左牧野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我……为什么？我是欣妍的妈妈。”苏映岚看着左牧野，看着他沉静的眼神，她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好。”苏映岚转身就要走，却在转身以后没忍住说：“左牧野，我希望你能分清楚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别的女人重要。”
  “不需要你提醒。”左牧野说完直接站起身就离开。
  后来苏映岚还是没离开，她在楼梯间等待程诺的到来，在确认她已经进了左欣妍的病房以后，她才悄悄地跟上去。
  “欣妍，程阿姨来看你了，还带了云霄弟弟。”程诺看着戴着一整个面罩，只漏出一双眼睛的左欣妍，心里其实难受的不行，却还得在脸上扯出一个笑。
  左欣妍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表现出什么不同，依旧呆呆的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出神。
  程诺沉默了一下，看向小云霄，“云霄，来，叫姐姐。”
  小云霄还没一岁，除了平时自己胡乱咿咿呀呀的发出写乱七八糟的声音以外，根本还不会说正常的词汇。
  但是很奇怪，就好像左欣妍第一次看到小云霄就很喜欢她一样，小云霄偏头看着左欣妍，突然蹦出了一个单音节的词：“姐！”
  其实也不能算是叫姐，但是听起来很像很像，就连程诺都吃惊的看着他，再次重复：“姐姐。”
  “姐！”小云霄又叫了一声，自己伸出手去抓住了左欣妍的小手指，对着她咯咯咯的笑，“姐！”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回应的左欣妍居然动了动，她回过头看向小云霄，虽然没说话，可手却动了动，把小云霄白白的小胖手握在了手里。
  “姐！”小云霄对着左欣妍笑。
  “云……”左欣妍沙哑的声音传来，“云霄……”
  虽然声音粗嘎的像是男人，可真真实实的是由左欣妍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