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
  秦方找过来了，站在不远处叫他。西装敞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冲他用挥。他手机关掉，让外人找不着，只有秦方能找到他的行踪。
  “自己回去休息，我过一会儿就回来，直接回房，别乱跑。”
  他把她从马上抱下来，把缰绳给了工作人员，抱抱她，在她耳边小声叮嘱几句。
  “又不是小孩子，你别念叨。”
  冉糖扫他一眼，抱着双臂，勾着头，快步往酒店的大门走去。
  黎穆寒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明亮的灯光深处，这才转过身来看秦方。
  “哎呀，艺涵吵得我头疼，这事还是你自己和她说吧，我招架不住啊。”秦方揉着额头，把自己的手机给他。
  黎穆寒双瞳黯了黯，拔通苏艺涵的号码。
  “秦方，找着小舅舅没？”苏艺涵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是我。”黎穆寒看了一眼秦方，慢步往前走。
  苏艺涵只顿了两秒，立刻就连珠炮似地开炸了，“小舅舅，梓商是不是去找你了，你有没有为难他啊？小舅舅，你放过我们吧，我真的很爱齐梓商，我保证以后再不靠近冉糖……”
  “齐梓商肯定会一无所有，你做好心理准备。”
  黎穆寒才说完，苏艺涵就尖叫了起来。
  “小舅舅，你怎么能这样？你让他一无所有，你让我怎么办？”
  “你可以养着他，反正你喜欢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钱，你的爱情这么伟大，还需要他有钱吗？”
  黎穆寒训斥了几句，不无嘲讽。
  “小舅舅求求你了，我不要嫁妆，我只求你别动他……”
  那边又哭了，哀求不止。
  他不耐烦地拧拧眉，把手机一挂，递给了秦方，“他们几个呢？”
  “在打斯诺克。你和冉糖怎么样了？”秦方和他并肩走着，低声问他。
  “好了。”黎穆寒笑起来，一拳轻轻地锤在他的肩上，大步往酒店走去。
  “喂……悠着点，明天你和约翰还有事要谈，别起晚了。”秦方在他身后大声说。
  黎穆寒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大步走进了明亮灯光之下。
  “好吧，只有我一个人了，哪里来个妞陪我啊？”
  秦方嘀咕一句，摸摸后脑勺，慢吞吞往外走，影子拖在他的腿边，摇摇晃晃，被青草抚动。走着走着，他伸了个懒腰，笑了。人还是简单一点过才好，像他，拿了报酬，做了事，这叫活得滋润啊，女人那神奇的物种，他哄不来！
  ……
  推开门。
  黎穆寒看到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映着她的身影，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床上整齐地放着她的衣服。
  他在床上坐下，拿了烟出来，点了，指尖优雅地夹着，看着玻璃上映出的美妙影子。
  她没跑，并且毫无顾忌地在这里冲洗，她的心，毕竟向他敞开。
  水声停了，开门出来，她勾着头擦头发，光着脚，裹着蓝色的浴巾。一抬眼，她的脚步就顿住了，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又停在了原地，有些窘迫地看着他，手里的毛巾也垂下来了，湿漉漉的发贴在肩上。
  “没有吹风吗？”他掐了烟，盯着她问。
  “有……不想吹，把头发吹得不好了。”
  她又开始擦，动作却小多了，还用一手拎着浴巾，明显不想让它掉下来。
  “过来，我给你擦。”他勾了勾手指，唇角浮着笑。
  “不。”冉糖转过身，背对着他，用力在头上抹了几下。
  只一小会儿，他就过来了，高大的身影投过来。手掌从她的掌心里掠过毛巾，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飘来。
  “好大的架子，我给你服务你还不要……真这么难伺侯！”
  冉糖站在他的身前，动也不敢动，双手提着浴巾。
  “喂，我教你一种擦头发的方法，我妈以前常这样擦。”
  他突然就兴奋了，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站着。这是他头一回提他的亲生母亲，冉糖有点紧张，不敢接话。
  “你不想知道？”
  她不声，黎穆寒又摇了摇她的肩。
  “什么？”她只好抬起双眼，轻声问他。
  “来。”
  他唇角慢扬，一摁她的头，让她弯下腰，双手抓着毛巾的两头，在她的长发上飞快地掸了起来。
  “……啊”
  冉糖尖叫几声！这掸头发，若是自己拿着，怎么掸都好掸。可他是面对她站着掸的，头发全往她脸上弹去了，发丝弹得人疼不说，还有那水珠，四下飞溅。
  “没掸好，再来！”
  黎穆寒大笑了起来，双手抓着毛巾，又准备开始。
  “讨厌啊……”
  她撩开湿发，踮了脚尖来夺毛巾。
  “这下我好好给你擦。”
  黎穆寒笑个不停，毛巾在两手之间来回地换，让她拿不到。
  突然，她身上的浴巾掉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小声尖叫：“不许看，你把眼睛闭上。”
  他抓着毛巾的手还高举着，虽然不让他看到她正面的美景，却也让他格外沸腾！
  冉糖也感受到了，身体往后缩了缩，抬手捂他的眼睛，急匆匆，羞涩地说：
  “黎穆寒，我要睡觉了，你去洗澡。”
  “还害羞。”
  他丢了毛巾，转了个身，拥着她倒在床上。人跌下去的时候，他又特地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唔……”
  她把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和他对望着。
  “冉糖你告诉我，你晚上唱的那是什么歌？”
  他低低地问她。
  “什么啊？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她抬手掩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神真让她招架不住。
  “蝴蝶泉边……”
  他低低喃语。
  他拉开了她还掩在他眼上的手指，盯着她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的眼睛，低低地说：
  “冉冉你知道吗，你就是一只蝴蝶，停在我的心尖上。你若肯给我一分喜悦，我会回报你十分喜悦……”
  他的甜言蜜语，不比别人说得差。女人怎么会不爱这一套？冉糖被他夸赞着，有些迷失了……她又抬手掩住了眼睛，不知如何应对。
  “过来，陪我去洗。”
  他双眼微眯，要拉她下床。
  “你自己去，我才不想看着你呢。”
  冉糖甩着他的手，往被子里面钻，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
  黎穆寒低笑，果然自己去了。
  冉糖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羞臊得不知所措。
  床往下陷，被子掀开，黎穆寒一手揽着她的腰，呼吸在她的耳畔擦过。
  “你不弄干头发，枕头都湿了……”
  她往床的另一边缩了缩，脸埋进枕头里，不肯理他。
  “冉冉，你为什么总这么安静？”
  他的声音邪 恶得能让冉糖的心脏被热血到爆炸掉，偏他还说得一本正经地，让她耳朵里全是这嗡嗡的声响。
  “你不要说话！”
  冉糖捂住了耳朵，使劲扭了扭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长着嘴巴还不让说话了？”
  他低笑起来，冉糖顿时明白，这男人就是报复她白天在更衣室里的那番言论……说他不要脸，他就偏要让她习惯他在床上的喜好。
  他要控制人，那就是方方面面的，都给你铺好道，整服你，让你只能跟在他身后走。
  要不然，你以为他会白给你低头？他十七岁起就知道做任何事都得付出代价，要学会用最小的大代价，完成最大的心愿。
  他低个头而已，冉糖已经化了，那不是任他揉捏了吗？别说冉糖了，就算久经沙场的林耀蔡梦娅之流，也不可能在手段上玩得过黎穆寒。
  他看着她的神情，低笑起来：“妖 精！你若再敢打我，我就扳断你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