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作者:和迢      更新:2024-05-24 07:43      字数:2722
  ——
  民政局排队的人很多,却没有人不耐心。毕竟懂爱情的人都知道耐心的好处。
  两个人排在中间位置,终于在四点左右领到了结婚证。
  卫惟总是控制不住,她感觉自己今天都有点精神失常。
  拍照时想笑,宣誓时想哭。明明是个大方不怯场的人,却被一旁的人调侃到躲在应仰怀里害羞不愿见人。
  两个红底小本摞在一起,他们终于为彼此持证上岗。
  应仰把结婚证拿到手里却有些失落,他好像又想起那些曾经过不去的坎,总觉得很早前就该拥有这些。
  卫惟搂着他脖子主动去吻他,“应仰,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们已经很好了”
  我们这样已经很好,我们在二十六岁完成了十六岁的梦想。
  我们之间没有了遗憾,遗憾变成墨水写下了最后的圆满句号。
  从前不懂做人,不懂爱人,后来学会,才知道人就是人,爱就是爱。
  公主还是女巫,王子还是恶龙,怎样都可以,因为从来就般配。
  如果不般配,那是要我剥皮剔骨,还是要我洗涤灵魂。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无论如何,我们为了彼此都愿意。
  不用猜测,不用深究,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我的无期徒刑早就开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时光不能倒流,故事不能重来。但过去的场景可以重演,因为故事的主人公,一生只爱一个人。
  “春天的微风和煦,
  夏日的西瓜甜蜜,
  秋季的气候宜人,
  冬来的雪景美丽。
  咦,你在做什么呢?
  哦,原来你也在看我,
  就像我一直在看你。”
  ——摘自卫惟日记里的情诗
  卫惟一生活得如歌如画,她的快乐顶峰,是应仰认真为她颂赞美诗。
  而对应仰而言,一生最幸之事,是卫惟愿意做他的光和生命。
  2020.07.02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此完结,番外不定时出现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祝大家一切都好,谢谢。
  第108章 番外:应仰篇
  下层是辉煌赌场, 一掷千金。上层是靡乱舞场,歌舞升平。
  宽大赌桌上筹码堆成山,人分两边坐, 荷官在发牌。
  “应大少好运气。”
  “应大少大气。”
  筹码越堆越高,桌上人越玩越大。旁观者都为人捏一把汗,当局人之一的年轻男人却不曾有感情起伏。
  赢了, 他推牌继续。
  输了, 他兑码重来。
  时针转了几个格,男人走得毫不留恋。荷官按规矩给他存下筹码,不论输赢, 他从来不问。
  像是个在刺激赌局里找存在感的人。
  应仰没去和他的伙伴一起,自己回了酒店房间。
  像往常一样的习惯,在睡前喝烈酒助眠。
  外面泳池里的人花枝招展,都没有他梦里的人好看。希望今晚能梦见她,如果不能,那就别让他做梦。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没梦见她, 梦见了以前那些不愿提及的事。
  ——
  “别打了!别他妈打了!卫诚你停手——”
  偌大地方乱作一团。
  众人七手八脚围上去拉架, 蒋弘怒吼不停,花坛和装饰雕像都被撞歪,卫诚不顾劝阻, 拳拳毫不留情。
  他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裂出血来。踉跄几步站住,没有怒火,也没有表情, 就像失去了灵魂生机,满身都是狼狈颓废。
  身上该有疼痛感,他体会不到,他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对方毫不在意周围怎样,上来又是一拳,这次他没站稳,晃着身子倒地。
  “别他妈打了!”
  朋友围上来,被卫诚的朋友拦住,官太子和富少爷对上,针尖麦芒互不相让。
  “应仰身上有旧伤!”蒋弘抓着程羡领子嘶吼,“你们他妈疯了,仗着应仰不还手没完——”
  蒋弘的话还没说完又被程羡反击逼退几步,程羡也不顾及情面,是不同以往的强硬冷淡。
  “打死都活该。”
  卫诚扯着他撞上僵硬的花岗石矮墙,毫无理智怒骂,“你他妈还手!”
  仔细看卫诚,其实他们兄妹长得有些相像。他透过卫诚能看见她,他垂下头不想再看。
  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再次惹火了卫诚,“我他妈让你还手!”
  育津南校是众所皆知的私立校区,新建好的校区富丽气派,但这一处地方已经让两伙人闹腾得人仰马翻。
  不少人躲在一边看这场不知为何开始的对战,没人敢作为中间人去和事。
  教导主任的指令无济于事,卫诚已经发疯,好像他们是有深仇的死敌。
  可在场的人都清楚,他们不是。
  突然有人说找了救兵来,观众四下巡视间人群被分开。
  “放开。”
  蒋姝拉不住卫诚,无奈之下紧紧抱住他让他住手,卫诚扯她的手让她别管。
  “别打了,”蒋姝死不松手,“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你要把他打死吗?”
  蒋姝一字一句说给他听,“卫惟知道吗?卫惟让你打他吗?”
  “卫惟知道了怎么办?你还嫌卫惟不够难受吗?”
  蒋姝的话清清楚楚,在场的人都能听清,程羡等人已经束手,蒋弘和几个人把他扶起来。
  他对身上的伤毫无知觉,只听见了“卫惟”两个字。
  他笑了。不知是喜是悲,不知是嘲是叹。他低垂着头,扯了扯嘴角就扯出眼泪来。
  卫惟不要他了,卫惟真的还会心疼他?
  掺了酒精的梦让人头疼,应仰按开了房间里的灯,照亮一派华丽堂皇。
  奢侈不菲,又冰冷孤寂。
  这是个噩梦,只有她的名字没有她的人,对他来说是停不下来的紧箍咒。
  ——
  歌舞颓靡,酒精上头。不用看清脸,不用问清姓名,人和人都各取所需。
  应仰在听旁边的蒋弘说话,身边几个人抱着金发碧眼的洋妞在擦枪走火。
  他们这地方是绝妙位置,角度正好能看见脱衣舞娘半遮半露下的所有。
  应仰头都不抬,他对这个没兴趣,今晚应邀不过是为了交际场上的人情。
  脱衣舞娘下台,衣服不用穿好,香汗淋漓更讨人爱。早有人给她们指示,要陪好那几个亚洲男人。有钱的中国男人,长得好,出手大方,实在是讨人喜欢。
  eva是舞娘之首,身材火辣天使面孔,是这里一朵无人能及的交际花。她听老板说过那个男人,mr.ying。
  他出手阔绰,和他的朋友不同,他只赌,不嫖。
  多有挑战力的男人, eva欣赏得很。且据她的经验来看,和他一起会很爽。但是很遗憾,eva有些止步不前。
  她曾被派去招待这位贵客,但被贵客让人扔了出来。那天她裹着浴巾我见犹怜,那位应先生却不曾看她一眼。他甚至很嫌弃她,直接换了房间。
  刚上的菜是老板送的,有人已经开始品尝,应仰按灭了手里的烟。
  “走。”应仰说。
  蒋弘没听清。
  “走。”应仰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冷淡看他,声音在两个人之间传得清楚,“想染病?”
  应仰没再等他,拿了外衣就抬腿走。蒋弘这次听清了,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跟了出去。
  染病这种事在这儿是不太可能,菜都是被洗刷干净的,就是应仰看不上。
  也是,人家是有过仙女公主的人,瞧不上地上的塑料花。
  蒋弘又冷笑,公主还不是把他甩了,还甩得干脆利索头都不回。
  人没去楼下赌场,直接去了外面停车场。
  蒋弘不放心又跟了出去,染病的现在还没有,要发疯病的倒是马上就有一个。
  ——
  车漫无目的地开,终于在桥上停下来。应仰走到桥边抽烟,手肘搭在桥上,眼里随对岸灯光一明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