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值五万？”
  池晓眼中神采淡去，没好气地将手中纸币丢给魏良，“几万块钱的东西，亏你一个公司老总拿得出手。”
  魏良满面笑道：“池小姐如果喜欢，我送给你吧，我不懂古玩，手中没有什么好物件，这次只是陪着房荣来而已，你们权当我抛砖引玉好了。”
  池晓不屑道：“谁稀罕你的纸币，你自己留着吧。”
  游水明赞许的看向江枫。
  不错，一言一语条理清楚，来龙去脉侃侃而谈，可见古玩功底极为深厚。
  这个江枫绝对不是秦家资料上写的“粗通古玩皮毛”。
  如果这都算皮毛，他的一群垃圾徒弟算什么？
  见场中央几位年轻人仍对着三元纸币赞叹不停。
  心中火气上涌：“滚回来！没见识！一个三元纸币有什么好看的。”
  凤言大笑道：“你当所有人像江枫一样？门外汉第一次见到三元面值感到惊奇有什么奇怪的？不要批评他们了。”转而对几个年轻人道，“来我这里，我叫江枫教你们两手傍身。”
  几人虽不太懂古玩，好话坏话还是分得清的。
  看了凤言一眼，回到游水明身后端正站好。
  不光他们几个，连仇寒也没有坐下的资格。
  游水明和古玩圈内一些守旧的人一样，很多礼节遵从古代，师父和朋友们交流鉴赏古玩，徒弟有的站就不错了。
  这算是亲密的心腹弟子，不亲近的弟子没有入内的权利。
  场内其他人看向江枫的眼神一改最初的轻视之色。
  江枫说的那些、他们也懂。
  只是他们入古玩一行多久了？江枫才多久？
  江枫年纪甚至比游水明几个小徒弟更年轻，心性与眼力较那几人强上不止一筹。
  “仇寒有望成为游水明除沈东升外，第二个杰出弟子，我看江枫不下于仇寒。”
  “非也，仇寒年近三十，虽然入行晚，可在古玩圈中混了几年，交过不少学费，那个叫江枫的小子实在年轻过头了。”
  “一些古玩世家的孩子自小耳濡目染，懂事起便开始学习古玩知识，江枫或许出身古玩世家。你们瞧他礼节良好，这正是出身书香门第的证据。”
  “我看不像，他礼节是好，也有那些大家族弟子大气的处世风格，但……他穿着一身地摊货，这万万不可能是出身高贵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些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互相私语时不自觉说出的声音清晰落游水明等人耳中。
  有人眼色变幻，有人沉默内敛，江枫面带微笑地装作没听见。
  场内没人对魏良的三元纸币感兴趣，魏良只好收回纸币，放回箱中。
  游水明道：“魏总不懂古玩，拿出苏三币情有可原，下面大家拿出的物件价值至少五十万元以上，一些稀奇、难以估量价值的物件除外。我希望大家藉此鉴赏与交流，不是拿一些人人皆知的物件充数来的。”
  在坐多是在古玩一行沉浮多年的行家，入手物件不计其数，一些普通物件难以入得这些人的法眼。
  苏三币虽然稀少，他们大多见过，有的人甚至见过不止一次。
  关于苏三币这类资料看了不知多少，早没了鉴赏之心。
  游水明话语一出，场内没一个人反驳，有几人甚至连连点头，觉得游水明做得对。
  他们不是来浪费时间的，没有好物件、稀奇物件，鉴赏什么？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鉴别苏三币这种入门币种纯粹浪费生命。
  房荣起身道：“魏总打头战，我来接力，说实话，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鉴赏交流圈子，拿出的物件不好的话，大家不要见笑。”
  相较于魏良，房荣稍好一些。
  他懂得也不多，只是真的喜欢古玩，入手古玩时一般请专家前去掌眼，入手假货的次数很少。
  江枫挺直腰杆，他很看好房荣。
  王羲之文帖正出自房荣，或许房荣还藏有其它的真正好物件。
  池晓低声道：“魏良拿出的是普通物件，这样看来，伪法器在房荣手上，接下来房荣拿出的一定是伪法器！”
  江枫心中好笑。
  怪不得池晓方才很踊跃，原来不是对苏三币感兴趣，是对伪法器感兴趣。
  魏良与房荣是秦家的两条恶犬，这次秦家以伪法器试探，所以伪法器必在二人手中？
  想法有些简单了。
  江枫低声回道：“他们二人一齐邀我前来，再当众拿出伪法器，换谁猜不出这里面有问题？为了避嫌，伪法器必不在他们二人手中。”
  场内人数众多，他们随便找个人做傀儡岂不更隐秘？
  倪忆秋道：“江枫说得对，他们试探所用的伪法器不会是所有物件当中最贵重的，也不是最便宜的，一定是最普通的，不起眼的。无法引起其他人的兴趣的物件。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试探效果。”
  别人全不感兴趣的物件，独独江枫感兴趣，如果那个物件正巧是伪法器，江枫这次就彻底栽了。
  左右无人，只有凤言距他们最近，而凤言好似没听到几人的话一样，面色平淡的喝着茶水。
  房荣提着皮箱走到正中央桌前，将皮箱放在桌上，自内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物件。
  “一个碗？”
  “我看像唐僧师徒化缘时用的钚。”
  可能是参与这种级别的鉴赏会次数有限的原因，场内属游水明几位徒弟最积极，瞧见房荣拿出物件后，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池晓大声道：“和尚化缘才不用这种花哨的东西呢，他们直接要钱，还能银行转账，支持各种线上支付渠道。
  什么年代了，哪有和尚化缘的，倒有不少人去寺庙混吃混喝，两者完全对调了。”
  说罢，得意望向江枫，炫耀道：“我说得没错吧。它就是一个超小型花盆，用来种花的，有些办公室女青年最喜欢这种小调调了。”
  江枫语气透着一浓浓地无奈之色。
  “用珐琅彩水洗种花？也就你这种土豪家庭做得出焚琴煮鹤的事情。”
  游水明身旁的几名年轻人大为疑惑。
  “珐琅彩？”
  “水洗？”
  “我好像看过，你们等等，我查一下资料。”
  一个年轻人掏出手机，左右划动，不一会儿惊讶道：“真的是珐琅彩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