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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征七号的艇长叫龙胜,是一名海军中校。
  楚天疆赶到时,刘展博、展鹏飞、王开源与龙胜等几名海军军官正在聊天,谈论一些与潜艇有关的事情。
  “龙艇长,这位就是楚天疆少校。”
  “少校,久仰大名。坐吧,想吃点什么?有红烧肉、清蒸鲈鱼、萝卜炖羊肉,你想吃西餐的话,还有牛排、意大利面。”
  “随便吧,能吃饱就行。”
  龙胜呵呵一笑,对跟在楚天疆赶来的炊事兵吩咐了一番。不一会,炊事兵就送来了一大盘饭菜。
  “要不要喝点酒?”
  “潜艇上能喝酒?”
  “当然不能,是鲜榨果汁。西瓜汁叫葡萄酒,橙子汁叫威士忌,香蕉汁叫白兰地,苹果汁叫朗姆酒。”
  “这么说,混在一起,就应该叫鸡尾酒了?”
  “没错,来杯鸡尾酒?”龙胜笑得更大声了。
  龙胜这么豪爽,楚天疆当然不会拒绝。
  楚天疆闷头吃饭的时候,龙胜与刘展博等人继续开始的话题,谈论的正是长征七号的这次行动。
  严格说来,长征七号是中国海军第一艘具备完整作战能力的攻击核潜艇。
  虽然早在三十多年前,中国海军就开始建造091型攻击核潜艇,而且建造了四艘,但是这种以解决有无为主要目标的攻击核潜艇存在严重的性能缺陷,别说执行作战任务,甚至无法正常部署。二十世纪末,利用前苏联解体后的混乱局面,军事情报局通过各种渠道从俄罗斯与乌克兰获得了一些建造先进核潜艇的技术,由此诞生了093级攻击核潜艇。只是这种以前苏联的“维克托”级为蓝本的攻击核潜艇,性能还不及“阿库拉”、“洛杉矶”等第三代攻击核潜艇,比起“北德文斯克”、“弗吉尼亚”等第四代攻击核潜艇更是差了一大截,最终只建造了两艘。以093级为基础,结合最新的科技成果,中国海军在十年前启动了095级的设计建造工程。
  这次,中国海军没有急于求成,花了五年才完成设计工作。
  按照中国海军的规划,095级将达到第四代攻击核潜艇的性能标准,即直接从第二代跃升到第四代,以求赶上美俄。
  长征七号在二零一三下水,海军也申请到了建造二号艇的经费。
  只是,进入二零一四年,建造长征八号的费用被国防部扣留了下来,一直没有划拨给海军。
  原因不想而明,建造长征八号的资金被秘密划拨给了行星防御理事会。
  长征七号成了一条“孤狼”。在二零一四年底完成舾装之后,长征七号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测试,直到二零一五年底才正式服役。二零一六年的上半年,长征七号一直在南海进行训练。
  也就是或,这是长征七号第一次前往远洋执行作战部署任务。
  七月底,长征七号在榆林军港完成补给与修整后再下南海,在八月初进入印度洋,随后前往马尔代夫群岛南部海域巡逻。按照总参谋部的部署,长征七号的主要任务是监视进出迪戈加西亚的舰船。
  直到大灾难发生,确认y天体将落到阿姆斯特丹岛上,长征七号才转向南下。
  赶往阿姆斯特丹岛的显然不仅仅是长征七号。一路上,长征七号发现了六艘攻击核潜艇与三艘常规潜艇,有三艘美军的“弗吉尼亚”级、一艘俄罗斯的“北德文斯克”级、一艘法国海军的“梭鱼”级与一艘英国海军的“机敏”级,三艘常规潜艇则分别来自以色列、澳大利亚与印度。
  能与长征七号齐头并进的只有“弗吉尼亚”级与“北德文斯克”级。“梭鱼”级与“机敏”级的最高航速都在三十节以内,比另外三种攻击核潜艇慢了许多,那三艘常规潜艇就更慢了。
  “如果不是为了接你们,我肯定能摆脱那几艘美俄潜艇。不过嘛,美国佬与老毛子做梦都想不到,你们已经与y天体直接接触,更想不到阿姆斯特丹岛会沉没,赶过去只是白跑一趟。”
  “长征七号能跑多快?”
  “不知道。”龙胜笑了笑,说道,“测试的时候,达到过三十七节。如果让反应堆超负荷运转,短时间内能达到四十节。”
  “比美俄潜艇快?”
  “最快速度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最大安静航速。长征七号能达到二十二节,‘弗吉尼亚’级大概只有二十节,而‘北德文斯克’级绝对不会超过十六节。即便是最快速度,长征七号也不会吃亏。”
  “这附近有没有其他潜艇?”楚天疆知道,早在十多个小时前,长征七号就转向离开了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的航线。
  “应该没有,至少声纳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如果我们全速航行,会不会被远处的潜艇发现?”
  “肯定会。”龙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要我们全速返航?”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尽快回国。”
  “龙艇长,这是你的潜艇,由你做主。”刘展博插了一句。
  龙胜考虑了一阵,说道:“全速航行肯定会暴露行踪,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至少没有几艘潜艇能够追上我们。即便被发现了,只要与其他潜艇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在鱼雷的有效射程之外,问题就不大。”
  “反潜巡逻机呢?”
  “这……”
  “现在,全世界都盯着阿姆斯特丹岛,而且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美军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反潜巡逻机。大灾难引发的强地震,已经让迪戈加西亚的基础设施严重损毁,而且美军的重点是往阿姆斯特丹岛派遣侦察机,应该不会在迪戈加西亚部署反潜巡逻机。”楚天疆推开空空如野的餐盘。“我认为,没有必要担心反潜巡逻机。再说了,越快到达目的地,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越低。”
  “确实如此,把你们送走后,我才有心情给美俄潜艇周旋。”龙胜笑了笑,说道,“我去调整航线,你们去休息吧。到了与水上飞机会合的海域,我派人来叫你们。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到处走动。”
  “我跟你去指挥中心。”
  刘展博提出这个要求,龙胜自然不好拒绝。
  楚天疆没有去指挥中心。找炊事兵要了一份晚餐后,他回到了住舱。
  雅克琳还在熟睡,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也很平缓。楚天疆没有叫醒雅克琳,把饭盒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这是一间双人舱,舱门左右各有一张床铺。
  躺到对面的床铺上,楚天疆盖上被子。被子下面,末日战士系统像水流般退去,全部缩入楚天疆的背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末日战士系统,或者说是一种拥有末日战士系统外观的物体。
  到底是是没东西,楚天疆也不明白。
  进入y天体后,楚天疆没有失去意识,而是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他梦想中的一切,吴海渊还活着,吴国雄已经长大成人,他与肖芳芳偶然相遇,然后相爱结婚,还生了一个儿子与两个女儿。时间仿佛流逝了几十年,吴海渊在吴国雄十岁的时候退役,用积蓄开办了一家安保公司,训练了一大批身手高强的安保人员,吴国雄则考入一所全球知名的大学,拿到博士学位,成了全球知名的科学家。楚天疆没有退役,数年后担任猛虎大队大队长,还晋升为陆军少将,成为特种部队司令官,他的儿子也是军人,一个女儿成了医生,一个女儿当上了教师。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与吴海渊还成了亲家,两人在年华老去时,一同做在树阴下的摇椅上,看着几个孙子孙女在花园里玩耍,给他们讲述自己年轻时参加的战斗。
  这一切,楚天疆几乎信以为真。
  只是,他知道这不是现实,而是一个虚幻出来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儿女的名字,更想不起孙子孙女的名字。他们只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长得既像楚天疆、又像肖芳芳,可是每当楚天疆回想他们的名字,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父母会记不住儿女的名字吗?
  在现实世界里,只是精神正常,父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记不住儿女的名字。哪怕是一些得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也许会忘记儿女成年后的相貌,也许会忘记儿女的爱好,但是绝对不会忘记儿女的姓名。
  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迷失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
  听到刘展博的呼叫,楚天疆醒了过来。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比如相貌年轻了十几岁,比如又他的意识直接控制的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也无法解释。
  现在,他只想早点回去。
  这个世界上,只有罗晋勇能够搞清楚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如果罗晋勇都搞不明白,那就没什么指望了。
  只是,楚天疆并不担心,也不觉得惋惜。
  跳入天坑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能活下来,还没有丧失自我,楚天疆已经非常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