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尼古拉斯才说道:“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我是威廉姆斯的导师,准确的说是他生物物理学的博士导师。”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这确实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威廉姆斯的专业是物理学,而且是基础理论物理学,但是他第一次到我的课堂上旁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天才。后来,在他提出让我做导师,跟是研究生物物理学,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早知道,当时我说什么也不会收他做学生。”
  “如果能够预料到未来的事情,世界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不可否认,威廉姆斯很勤奋,也很聪明。只是,在他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两年前,他才找上门来,把与2014x1小行星有关的事情,以及他受斯塔克将军所托负责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等等全都告诉我,并且邀请我协助他。”
  “你答应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做为一名科学家,在知道人类世界将在两年之后遭受地外文明入侵,我没有理由拒绝。”
  “然后呢?”
  “我是生物学教授,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他推动‘x战士’项目,甚至可以说是由我在负责这个项目。”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
  “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在助纣为虐。‘x战士’项目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改变dna,培养出具有超能力的人类战士。如果我们不得不在地球上打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x战士将是人类的唯一希望。”
  “末日战士呢?”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你是中国军事情报局地工,而且与张小刚、罗晋勇的关系都非同一般,就应该知道,末日战士不过是个噱头。不怕你不相信,从一开始,美国当局就没有把末日战士项目当一回事。”
  楚天疆也笑了笑,这到是实话。
  “以保全人类文明为目的,不管威廉姆斯做什么,哪怕拿数十万无辜者做活体实验,我都会支持他与协助他。”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这并不是威廉姆斯的真正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x战士’项目的进展非常缓慢,遇到了很多问题,有些甚至无法解决,比如调制一名x战士需要大量资源与时间,即便集中全世界的力量,也未必能够及时调制出足够多的x战士。”
  “这……”
  “没有足够多的x战士,如何战胜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
  楚天疆长出口气,这还真是个问题。
  “为此,威廉姆斯把‘x战士’分成了两个部分,除了继续进行原有的研究,他开始利用已经取得的科研成果,寻找一种更加快捷的办法。问题是,这么做,调制出来的x战士将很不稳定。”
  “什么意思?”
  “这个分支项目由其他人负责,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威廉姆斯找到了一种能够在短期内,以扩散性方式,让所有人发生dna变异的办法,让这些人在短时间内拥有x战士的超能力。因为不是通过特殊调制而成的,所以这些人在超能力状况下的状态都很不稳定。”
  “情绪不稳定,还是……”
  “都有。比如情绪失控,丧失自我意识,寿命缩短等等。我只看过一次活体实验,所有活体实验样本都发生了形态转变,完全丧失了人类的意识,而且在实验结束后不久就全部猝死了。”
  “这……”
  “每个人都想成为上帝,都想拥有上帝创造世界的能力,可是威廉姆斯创造出来的却是怪物。”
  “为此,你跟他分道扬镳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x战士’项目把人变成超人,但是并没有让人因此而丧失灵魂。威廉姆斯搞的这一套,完全违背了最初的意愿。发生形态转变后,那些人就不再是人了。”
  “是不是人,不在于是否有人的形体,而是有没有人的灵魂。”
  “你说得没错,关键就在这里。威廉姆斯想要得到的是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大军,而失去的则是人的本质。”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人类,可是按照威廉姆斯的做法,就算我们能够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人类也将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被本能支配的野兽。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不但不是在保护人类,而是在毁灭人类,在灭绝人类。”
  “所以你决定跟威廉姆斯对着干,然后策反了蕾切尔她们?”
  “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发现这件事情后,我没有表现出来,继续为‘x战士’项目工作。两个月前,蕾切尔反叛,从基地出逃时,无意中上了我的车。”
  “你就收留了她,并且帮助其他‘花蝴蝶’出逃,为她们提供了藏身地点?”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你现在仍然在为威廉姆斯工作,只是他并不知道你已经背叛了他,还在暗中支持‘花蝴蝶’?”
  “这正是我们的最大优势,威廉姆斯依然信任我。”
  “好吧,威廉姆斯的秘密计划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部署阶段。”
  “什么?”
  “半年前,‘x战士’项目的进度突然加快,很多原本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都被威廉姆斯攻克,随后他亲自调制了坎贝尔等人。据我所知,由他亲自负责的秘密项目,也已经解决了所有技术难题。”
  “这……威廉姆斯是不是也对自己做了调制?”
  尼古拉斯一愣,说道:“你是说,他也是x战士?”
  “x战士通过改变dna获得超能力,威廉姆斯就完全有可能在自己身上做文章,通过改变dna来提高智商。”
  “对,有这种可能,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开始说部署阶段,是什么意思?”
  “知道玛雅为什么会落入坎贝尔手中吗?”
  “这……”
  “昨天清晨,蕾切尔带队袭击了一支运输车队,玛雅坚持带伤参战,结果在撤退的时候被坎贝尔的手下逮住了。”
  楚天疆仔细一想,难怪昨天清晨没有在监狱那里发现蕾切尔她们。
  “这支车队运送的,就是针对普通人进行大规模dna改造的药物。”
  “什么!?”
  “据我所知,这种药物已经大批量生产,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通过空气进行大范围撒布的dna病毒。威廉姆斯已经采取行动,部署地点不仅仅是纽约,还包括所有大城市与疏散人员安置点。”
  “难怪美国当局撤消了疏散令,让民众返回城市。”
  “不仅仅是美国,还有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墨西哥,以及整个拉丁美洲,说不定欧洲大陆、非洲大陆上也有扩散点。如果不是这场大灾难,日本也在部署范围之内,恐怕中国也不例外。”
  “什么!?”
  “千万不要低估威廉姆斯,说不定他已经控制了斯塔克,通过斯塔克控制了美国的情报机构。就算他没有控制斯塔克,因为他是所有秘密科研项目的负责人,让情报机构把扩散装置运送到其他国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妈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见你。”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何才能阻止威廉姆斯?”
  “恐怕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可能!”
  “要怪的话,只能怪罗晋勇。”
  “什么!?”
  “罗晋勇发出警告,说月球很有可能是地外文明入侵地球的前进基地,而威廉姆斯已经证明了这个猜测。”
  楚天疆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尼古拉斯。
  “在收到警告之后,威廉姆斯向月球发射了各个频率的无线电波,却没有回波,连照射到月球上的激光都没有反射回来。”
  “这……”
  “显然,月球已经被地外文明控制,成为了地面文明入侵地球的前进基地,入侵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所以威廉姆斯加快了行动步伐?”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入侵到来的时候,威廉姆斯就会启动扩散装置,把八十亿人变成怪兽来对抗地外文明。”
  “妈的!”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楚天疆一愣,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我们有秘密科研项目,中国也有,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所有成员国都有。”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你上次露面是三年前,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你现在突然出现,肯定不简单。”
  “这……”
  “以罗晋勇的才华,把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难道这老头认为我跟x战士一样,也是通过改变dna获得超能力?肯定如此,不然蕾切尔不会说我跟坎贝尔是一种货色,而且尼科尔也这么说过。也就是说,尼古拉斯认为中国也有一个类似于“x战士”项目的秘密科研项目,而且燕文斌消失三年,就是因为参加了这个项目。
  关键是,尼古拉斯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燕文斌,而是楚天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