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各方来贺(12)
作者:半筠      更新:2024-05-25 00:45      字数:3976
  西玖帝国,帝都。
  一月接近尾声,该来的使臣也都陆陆续续抵达了西玖帝都。
  在这小半个月里,西玖帝都那可真是热闹非凡。
  尤其是驿馆里,热闹得鸡飞狗跳。
  这热闹,一半是因为风啸、风鸣、雨凝、雨弦、雷宏、雷禁、电狸、电梵、弑云、弑月、饮血、衡风、沐引涧等等一众曼城血宫损友许久没见了,一见面就互掐互怼格外热情。
  还有一半嘛,则是因为东辰使臣和御天使臣之间那种种扯头发撕亵衣的不愉快。至于这矛盾的具体原因,那可就得问当事人了。
  反正那激烈的矛盾现场,一众附属国、藩属部落等小势力的使臣是不敢多说什么的,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生怕惹祸上身。
  而其余几大顶尖势力的使臣,那可就把这全当一场戏看了。尤其是纪宁、简墨分、月浮屠他们几个爱闹腾的,那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哦,别问纪大公子怎么混入使臣队伍的,问就是简少族主拐带的。
  并且得了纪凰的提醒之后,每次驿馆里闹起来的时候,都看不到半个禁卫军的身影。
  直到驿馆里面的事情闹完了,该扯的头发都扯完了、该撕的亵衣都撕完了、该嗑的瓜子儿也都嗑完了之后,沐梓泫才领着禁卫军姗姗来迟,扮演着和气佬,意思意思的劝了劝。
  总之,西玖帝国如今的实力摆在这儿,闹事的那几人终究是不敢闹大。不管驿馆里面怎么闹腾,也不会影响寿辰的筹备。
  ……
  帝都,凰王府。
  其实对于纪、沐两家来说,最近的喜事可不只是纪宸吟四十寿辰,还有第一位皇孙——沐瑞雪满月。
  这本来应该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但豪门贵族办事不同,都讲究个主次。若是以同样规格操办不同喜事,用这里的规矩来说就是容易散了喜气。
  一个寿辰一个满月,两件不一样的喜事冲到一块儿,是不会一起大办的,一般也就是一个大办、一个低调一点办。
  此次纪宸吟为长,沐瑞雪为幼,因为担心压了纪宸吟的喜头,所以沐梓泫主动提出来取消了沐瑞雪的满月礼,就连宫宴都没有举办。
  沐瑞雪是西玖的皇长孙,本该是在万众瞩目下过着满月宴的。但无奈她的满月宴和纪宸吟的寿辰撞到了一起,只好委屈了这个小奶娃。
  所幸纪宸吟十年也就办这么一回寿,自知这次亏待了沐瑞雪,所以放了话,等到今年年底一定要给沐瑞雪大办一场周岁礼。
  ……
  凰王府,温语阁。
  “宁儿,你在房里磨蹭些什么呢?准备好了没有?”
  派了好几名小厮过来催都没把纪宁催出来,无奈之下晨泽语只好亲自上阵,过来瞧瞧他家儿子究竟在房里捣鼓什么。
  “马上马上!来了!”
  听着房外的敲门声,房内的纪宁那叫一个慌张啊,连忙把简墨离往衣柜里塞,一边塞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先走啦,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王府侍卫发现了,否则母王一定会追着你打的。”
  末了还毫不客气的关上柜门狠狠踹了两脚,生怕这柜门一个不结实就打开了。
  被关进小黑柜的简墨离:……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见不得人呢?
  说实话,她就只是来看看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至于躲柜子里吗?
  突然有点委屈的一大只简墨离缩在纪宁的衣柜里,底下坐的、身上挂的、头上顶的全是纪宁的衣服。
  一缕甜甜的像糖人儿那样的糖香萦绕鼻间,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
  而此刻,那个甜甜的散发着糖果香气、惹得她心猿意马的少年,已经窜到门口给他家父君开门去了。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晨泽语狐疑的看了看纪宁,目光从房里扫过,迈步走了进去,朝纪宁开口问着:
  “宁儿,你磨磨蹭蹭在做什么呢?一会儿就要进宫了,可准备妥当了?”
  说着,晨泽语打量了一圈房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干脆坐到桌边喝起了茶。
  “这不是挑衣服挑久了嘛!马上就好,父君别催了啦!”
  纪宁闻言嘀溜嘀溜的转动着眼珠,悄悄瞟了眼喝茶的晨泽语,然后叫来了一直贴身伺候他的安如和安意为他束发。
  衣柜里的简墨离:……
  挑衣服?
  我怎么记得你今天穿的都是这一身衣服?
  “动作快些,别让你舅母舅舅和表姐她们等久了。”
  纪宁从小到大经常磨磨蹭蹭,晨泽语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未多想。斯文的喝着茶,等着安如安意为纪宁束好头发。
  由于晨泽语在这里等着,安如安意的手脚也麻利不少,很快就为纪宁束好了头发,扣上了一个精致华美的珊瑚碧玉冠。
  纪宁准备好之后,晨泽语就领着他一起走向了前院。安如安意也紧随其后,离开时机灵的关上了房间的门。
  毕竟是和纪宁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纪宁房里有谁,这俩人比晨泽语还清楚。
  哎!
  为了这么个闹腾公子,他俩可真是操碎了心!
  ……
  等到四人走远之后,纪宁的房内才响起轻微的“吱呀”声。
  衣柜的门从里边推开,躲在里面憋了许久的简墨离出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头顶的那件小内褂给拿了下来。
  柔软的布料握在手里,她仔细盯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觉这玩意儿是纪宁贴身穿的小衣服,顿时脸上脖子上红了一片。
  只见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红着脖子将手里的小内褂叠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衣柜。
  收拾的整整齐齐之后,她才关上了柜门,运功离开凰王府,那叫一个来去自如。
  至于纪宁交代她的注意王府侍卫之类的话,她还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纪凰和御弈卿在这儿,别说是凰王府了,就算是整个西玖帝都也没人能发现她。
  ……
  帝都,邪王府。
  由于这两天风啸和弑月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了,终于有人一起分担苦痛了,所以王府里随处可见风鸣和弑云那疯了似的撒欢举动。
  这俩人的抽风举动,惹得刚回来的风啸和弑月极其无语的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差点没一人一脚把她俩给踹飞出去。
  ……
  邪王府,星海轩。
  下午的阳光是橘红色的,像一层火焰织的纱,轻轻飘进房里,平整的铺在软榻上。
  软榻上的人斜靠着,将手里的账册往旁边案几上随手一扔,仰起头沐浴在这橘红色的夕阳里。
  修长手指穿插在发间,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精致的五官好像镀上了一层斜阳余晖,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原来女子绝色起来,当真能让世上男子自惭形愧。
  不知不觉,御弈卿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安静的凝视着软榻上半躺的人,目光认真到好似要将对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这么认真且炙热的目光,真是想让纪凰装作不知都难。
  “夫君,为妻长的可还入得你眼?”
  纪凰侧过头来,单手撑着脑袋,望着坐在书桌边的御弈卿抛了个媚眼,似笑非笑的问着。
  她对自己这副皮相一直很满意,因为光是每日晨起时看到她家小夫君对她垂涎不已的模样,就觉得心情舒畅。
  “自然入得。”
  御弈卿被她戳破之后不羞也不恼,反而更加光明正大的学着她的模样,撑着脑袋盯着她看。
  看了半晌之后,在纪凰深情专注的目光下,笑着问道:
  “那阿凰觉得,阿卿这张脸可还配得上你的绝色?”
  纪凰闻言笑笑,凝望着御弈卿。
  纵使天地辽阔风月醉人,可她眼底却只装得下这么一个人儿。
  眉飘偃月,目炯曙星。
  她的阿卿,真真是个被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人儿。
  在御弈卿的注视下,思绪发散的纪凰悠悠回神,神色骄傲的开口回道: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的阿卿,自是天下无双,与她婚配刚好!
  后面的话纪凰在心里暗道着,尤其是最后一句,不接受任何反驳。
  听了她这一句极高的赞美,再看了看她这自信又笃定的骄傲模样,御弈卿忍不住笑弯了唇。
  这一笑,世间风华霁月,不过如此了。
  “油腔滑调。”
  御弈卿努力压抑着,但还是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能嘟囔着嗔怪一句,然后极快的转换话题:
  “快些去换衣裳吧,一会儿可要进宫了。”
  今天早朝不是在金銮大殿上的,而是在皇室宗祠里上的。
  并且不止是西玖朝臣去了,就连西玖帝国的皇君、王君、太女君、皇子等等一系列的皇室宗亲全都去了。他身为邪王君,自然也在其中。
  在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的见证下,沐瑾宣为沐瑞雪在皇室宗谱上挂了名之后,这满月的事就算过去了,还真真是连场宫宴都没有办。
  即使今日晚上宫里办了场简版的满月宴,也只邀请了凰王、邪王、苏桓将军这三家进宫赴宴,充其量算场家宴。
  今晚的宴会连西玖帝都的其余权贵世家都并未邀请,那就更别说驿馆里的各方使臣了。
  驿馆里有心的人打探一下,或许还知道今日是西玖皇长孙的满月,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今日有什么特殊之处的。
  这小皇长孙的满月礼过的,那可真是简便的不能再简便了。
  不过也好,受邀去的都是沐梓泫和苏品映的亲人,也就是小皇长孙的父母亲族,家宴的氛围比宫宴要让人舒畅一些。
  嘴上催促着,御弈卿的脚步也没停,从桌边走到了软榻边,伸手挽上纪凰的胳膊,试图把人从软榻上拉起来。
  “快起来,不许偷懒了!”
  话说回来,他今天下午催促她好几次了,她还是这副懒洋洋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她好似有些不想进宫的样子。
  不过想了想,她和家里人的关系一直都比较亲近。虽然她性子有些懒散,但怎么可能不想进宫,可能是他感觉错了吧。
  想着,御弈卿也暂时压下了心里的困惑,只当是他想多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感觉半点儿没错。纪凰确实不想进宫赴宴,并且短时间内也并不想带他进宫。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起还不成么!”
  纪凰伸手拍了拍他的额头,顺着他拉她的力道坐了起来,掀袍起身。
  看他朝她笑得一脸狡黠的小模样,纪凰只能捏了捏他的脸蛋,朝他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把所有无奈与担忧压回心底。
  今天是沐瑞雪的满月宴,她怕家里那些长辈一开心就说漏了嘴,说出些什么收不住的话。
  毕竟那日她们把她诓到凰栖宫催生的时候说得那些话,她打心眼里不想让她家阿卿知道。
  所以这小半个月时间里,她除了忙公务之外就一直带着他在西玖帝都四处游玩,刻意避开了他和那些家长们的见面。
  要不是今天沐瑞雪的满月宴不得不去,她还能带着他再躲一阵。
  哎!
  暗自叹了口气之后,纪凰对御弈卿的所有举动依旧是千依百顺,任由他拿着一套套衣袍放在她身前比划。
  然而心里,已经开始思考她一会儿该怎么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