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爷力道掌控还是很精准的，他说道：“你的一袋米，分量只有贺方的一袋米的一半不到。”
  余秋根本听不懂。
  他缓了一小会，就缓了过来，干笑着对文三七说道：“可能平常训得太狠了，有怨气。”
  有外人在，他也没办法跟非爷吵架。
  明明这家伙先在旁边使坏的！
  非爷猜到他想什么，鄙视地说道：“我喊归喊，何诗又听不懂，你急个屁！”
  文三七听得有趣，笑着问：“它是在告状吗？”
  “不理他。”余秋狠狠瞪了非爷一眼，回去再算账！
  非爷轻蔑地转过头去。
  余秋跟文三七正聊着呢，苏漂亮跟欧阳逸冰过来敲门了：“去不去逛一下夜市啊。”
  “文大哥你去吧，我还有点事。”余秋干脆地说道。
  苏漂亮不以为意，反正她冲着文三七来的。
  欧阳逸冰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
  文三七并不拒绝，领略女儿会期间这边的文化风情，对他来说是极为不错的。而且过来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于是屋子里就又只剩下余秋跟非爷了。
  非爷看他的模样鄙视道：“你还能不能行了？一脸受委屈的娘们样！”
  “……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话题啊，毕竟你对猫又没兴趣！”
  非爷冷笑道：“有腰子站着说话不疼是吧？而且你听听，你那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没割干净？”
  余秋理亏，只能说道：“……这是我不对……但是你怎么能动手呢！”
  “你别说得怪恶心的。我动的不是手，我又不是摸鸡校尉。”
  “……哪来这么多新词，刚才说什么一袋米，什么意思？”
  “哦，东洋话，就是痛苦的意思。”
  “你还懂他们的话？以前学过？”
  非爷笑了：“你不懂？我不信。”
  余秋有点莫名其妙：“我怎么觉得你笑得怪恶心的？”
  非爷懒得跟他解释这些，问道：“美女邀请畅游夜市，干嘛不去？正好给何诗买礼物去啊。你东西都没买，话就先哄出去了，渣男的天赋很高啊。”
  “我都看好了！就是准备再找找看有没有工艺更好的！”
  非爷有点好奇：“看中什么了？”
  “织锦啊，我准备买两个西兰卡普的包回去。”
  “……那外面的确实可能都是普通工艺品，你想找好的，就让秦伯元帮着联系一下吧。”
  余秋疑惑地问：“非爷，你不就是这边人吗？你不知道有什么老字号手艺很不错吗？”
  非爷懒懒地说道：“我虽然是这边人，但是我很年轻就出去了，出去之前也都在这边乡下，知道个屁。”
  “……好吧。秦总估计也不知道，麻烦他不好。我想问问那个乔荣盛，感觉这个人还不错。”
  “你跟他接触一下也行。”非爷想了想说道，“我观察也没错，具体事情都是他在做，人很低调，也没什么架子，将来也许有前途。顺便，也可以问问现在恩西这边的招商形势和政策。”
  余秋也没什么事，给何诗发了个短信说刚才膝盖磕到个地方了，就跟那个乔荣盛打电话。
  乔荣盛是全程陪同的，也住在酒店。
  接到电话，乔荣盛有些意外。
  不过余秋说想更深入了解一下恩西，约他到酒店茶座做一做，这也算是他的工作。
  虽然安排他跟饶永松住在一个房间，但是饶永松从没在酒店住过，现在也不在这边。乔荣盛说道：“不必去茶座吧？要不我去你房间聊一聊？”
  没过一会，人就来了。余秋说道：“那就泡这边的茶包吧。”
  说完先去烧水，然后坐在了窗户边的小沙发上。
  乔荣盛见他一副要聊挺长时间的样子，有点好奇：“余总想了解些什么情况？”
  余秋有点奇怪他的称呼：“乔科长，怎么这么叫我啊？”
  乔荣盛笑了笑：“别叫职务了，我应该比你大一些，就叫乔哥吧。”
  “行，乔哥，那你叫余总干嘛？”
  乔荣盛说道：“我是为你们服务的。前面准备工作我还是用了些心，知道余总的分量。你叫我乔哥，那是尊重我。我叫你余总，也是尊重你。难不成叫小余？”
  余秋这是第一次跟乔荣盛单独说话，没想到他的风格这么随和。
  非爷更是惊奇。
  “乔哥，你是恩西本地人吗？”
  乔荣盛摇了摇头：“考过来的，我是恩西的女婿。”
  “这样啊。”余秋笑着问，“有两个事情，一公一私。私事是我想买两个工艺更精致一点的西兰卡普包包，想问问乔哥哪里的做工好。”
  乔荣盛笑着说：“对我来说也是共事，推广恩西的工艺品。这个没问题，有个传承人，她女儿在外面读了不少书又回来了，工艺和款式创新都不错。我再卖个面子，可以打个折扣。”
  余秋见他没大包大揽地说送之类的话，笑着谢过了。
  乔荣盛是单位里领导的得力干将，跟秦伯元私下有不少沟通，知道余秋有本事，不缺钱。
  想来这样的年轻人，也不是想搞要点礼品那种事。
  他又问：“余总的另一个公事呢？”
  余秋见水烧开了，拿了个两个干净杯子把茶包放进去泡了两杯。
  端过来之后才说道：“这个事情，就是想了解一下恩西这边的投资环境和政策。”
  乔荣盛诧异地问：“投资？余总……这是自己问还是帮别人了解？”
  余秋只先说到：“过来走了几天，对这边的风景和人文都挺喜欢的。”
  乔荣盛喝了一口热茶，一边思考着。搁下杯子之后说道：“这方面的信息，负责招商的部门了解得更多。不过既然余总问了，我也可以先说说。”
  余秋很认真地听着。
  看了他的模样，乔荣盛缓缓说道：“听余总的意思，方向是旅游吧？这个体量如果小了，需要协调的部门很多，毕竟不是在城区里成熟的工业园区。体量如果很大的话，除了你们自己做好投资回报的评估，最好还是能在主要领导的关注下去推动协调。”
  余秋对这些话听得似懂非懂，非爷直接说道：“问一问，巴东格子河石林有没有人有意向投资开发。”
  他把问题转述出来，乔荣盛吃惊地问：“格子河石林？”
  说完，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理着思绪：“我之前还真在巴东那边工作过，后来才调到州里来。格子河石林……说要开发旅游的意向一直有，但难度很大。而且现在……那里的小煤矿，破坏也比较严重。”
  余秋根本不知道这些情况，不由得瞄了瞄非爷。
  非爷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煤矿过不久，就会关掉。一直到2020年他挂了之前，也没听说那边真正开始开发了。
  如今问一问，只不过确认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变化而已。
  乔荣盛理了一下思绪，就说道：“格子河石林如果想要开发出来，难度真的挺大。巴东的交通环境还好解决，但格子河石林那一带，还有很多其他的资源，如果要进行开发，体量规模小了，很难立这个项。”
  以他对余秋的了解，以为他只是想在那边做个小庄园之类的项目。
  这样的话，州里也好，县里也好，一般都不太乐意。
  如果将来有更大的投资商，已开发的小项目还会成为阻碍。
  退出的价码不好谈。
  余秋只先装作了解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非爷虽然总吹牛逼说1000亿，但他可没这个底。
  接下来，乔荣盛还算是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
  总之那边现在还挺干净，除了当地一些煤矿，连农家乐的数量都不多。
  至于说投资政策这一块，非爷主要是想通过明面上的政策，和旁敲侧击问问落实的情况，了解现在这边的营商环境。
  心里好有个底，确定下一步的策略。
  陈皮是一条线，乔荣盛也可以是一条线。
  毕竟将来那么多钱下去，目的是要把游乐园做出来，而不是中间有无穷无尽的扯皮甚至搁浅。
  现在看来……确实也还早。
  偏僻的地方啊，问题就很多。
  乔荣盛跟余秋直聊到文三七回来了，才站起来说道：“明天早起一点吧，我带你去那家店。”
  余秋笑着点头：“多谢乔哥了！”
  乔荣盛离开了房间，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秋问得很认真。
  这样认真地问，就说明有认真的想法。
  他虽然不在招商部门工作，但其实地方上，招商的任务可没那么明确只归他们负责。
  乔荣盛不由得留了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