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专心开车。”非爷只是淡淡地回答。
  余秋撇了撇嘴，还是不愿意说。
  不过他心里是真的疑惑。
  因为当韩浩坤和雷布斯看到非爷对混沌链的设计思路之后，都太惊讶了。
  这显然得需要对技术本身有足够洞察，才能避免比特币底层技术的局限性，所设计出来的进化版。
  为此他们盯着余秋问了半天，完全不相信他不懂技术。
  余秋只能推托为是某种直觉的分析，觉得这样应该更好，对技术上能不能实现其实没底。
  现在……晃了一眼非爷的背影，余秋更加觉得高深莫测了。
  他心里不由得会多想不少。
  车子里暂时沉默起来，一路向南。
  不用非爷交待，余秋也知道开一阵子到服务区休息一阵子。
  他第一次独立开高速，也一直把速度压着在。这样走走停停，到了傍晚，花了近10个小时还没到省内。
  非爷不免提醒道：“先把车灯打开，你还行吗？不行直接先出去，随便在那个城市先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开。”
  “没事，我们找个服务区吃点东西，再继续。”
  到了下一个服务区开进去停好车之后，余秋就先去上厕所。
  非爷如同之前一样，就在门口等。
  他知道余秋也不是傻子，总会慢慢想到的。
  但总之否认掉就是了。
  猫都开口说话了，让他瞎猜去就是。
  不过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就看着小子懂不懂看破不说破了。
  非爷正在想着，就听到余秋说道：“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啊？”
  “我能瞎吃吗？”非爷看了看左右对余秋投去诧异眼神的人，“你也是不掩饰了。”
  余秋笑了笑，在外面跟猫猫狗狗说话的人也不少，只要不是一直说而且意思又连贯就是了。
  他提起精神：“看看这个服务区有什么好吃的。”
  “服务区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还贵。”
  “中午吃的泡面，晚上换一换。”
  非爷舔了舔嘴唇：“泡面好吃啊。”
  余秋知道他是馋人的吃食了，就小声说道：“等到家了给你做点吃的。”
  非爷自无不可。
  旁边人来人往，余秋没有专门挑些特别的吃，看到个所谓当地美食就尝了尝，吃完就又上了车。
  “这次一口气开到江城了。”
  “远光也打开吧。”
  余秋把车子重新开回到高速上，然后问道：“非爷，你以前开高速多吗？”
  非爷懒洋洋地说道：“多了去了。”
  “最远开到过哪里啊？”
  “滇南。”
  “是旅游吗？”
  非爷没回答。
  天已经黑了，余秋也不敢大意不看路，于是也就没有去看他。
  但是耳朵里，似乎听到了非爷在音乐声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黑黑的夜里上，余秋觉得非爷也似乎隐藏在迷雾中。
  ……
  余秋带着非爷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快10点。
  进了城区之后，又堵了一阵车。
  一进门，余秋自然就已经开始给何诗打电话了。
  “嗯，刚到家。你呢？在干嘛？”
  非爷就听到何诗在电话里说：“刚刚洗完躺下……你明天怎么安排啊？”
  余秋回答道：“明天要开始注册新公司了，还有朱大哥也约我过去。公司那边也得去一趟，我还没给贺方打电话……”
  何诗轻轻地“哦”了一声，就说道：“那你开了一天车了，早点洗完躺下吧。”
  “嗯。明天早点起来一起吃早餐啊！”
  何诗的声音里似乎有了笑意：“好。”
  余秋挂了电话，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非爷，想吃什么？”
  非爷似乎不是很有精神，懒洋洋地说道：“别折腾了，我磕点猫粮就睡。”
  余秋一拍椅靠起来给他倒：“你为什么要用磕字啊？”
  “这样假装吃着很过瘾。”
  “真的假的……”余秋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洗洗，然后就睡了。”
  非爷只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余秋一边找换洗衣服，一边跟贺方打电话问公司情况了。
  没两句就突然大声喊道：“什么？确定了？”
  非爷耳朵一支。
  只听电话里贺方得意地说道：“下午在医院确定是怀上了！”
  “哎呦！恭喜你啊兄弟！”余秋一时忘了要洗澡，居然傻乎乎地跑过来跟非爷说道，“陈月怀上了！”
  非爷无语地看着他，老子还以为是凡人那边确定了要跟非也文化合作！
  那孙子怀了曾孙子，给老子报什么喜？
  结果就听电话里贺方开口了：“啧啧啧，一回来就跟何诗腻歪到一起了啊？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公司见面再聊。”
  说完电话风风火火地就给挂了。
  余秋懵懵地看着非爷。
  非爷怒目：“看朕干嘛？走开！”
  “……哦，原来贺方听到我跟你说话，以为我跟何诗在一起。”
  非爷皱着眉：“怎么一回来，智商跟被削了一截似的。”
  余秋放松地笑道：“可能因为在燕京的时候，时刻告诫着自己要保持领袖气质吧？”
  非爷听得一愣，说得跟强行装逼似的，然后问：“那种状态，累不累？”
  “……老实说，有一点。不过，也确实很充实！”
  非爷不说话了，那就是说明对他来说挺勉强的。
  然而余秋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陈月怀孕了的这个事上，嘴巴里絮絮叨叨地感慨着：“真没想到，这家伙结婚也快，孩子怀得也快。之前还说晚一点要孩子，看样子指不定是哪次没注意，亏我们非也文化还是杜蕾斯的品牌官微运营服务商……”
  非也目瞪口呆地看他拿上了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
  这屋里没别人，这家伙是说给谁听的？
  老子像是对这种话题感兴趣的猫吗？
  余秋很有点八婆叽叽歪歪的潜力嘞！
  果然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又开始跟何诗打电话分享这个消息了。
  非爷听得耳朵里吵得慌，直接回到了他的隔音房间。
  四下里都安静之后，他忽然想起了小明同学。
  回来的路上，余秋问他开车去滇南是不是旅游，当时他也想起了小明同学。
  非爷打开了电脑，开始记录起顾言的2011年4月。
  那个月里，小明同学的嘴巴就是絮絮叨叨的，一直有话讲。
  这让顾言很不习惯。
  顾言总算知道她带团的时候，那种好口才和热情劲是怎么来的了。
  因为她本来就是个话多得停不下来的人。
  她总是有话想说，像是对很多东西都好奇。
  她晚上做了个神奇的梦，都能把顾言摇醒好好讨论一番。
  然后顾言就会惩罚她。
  灯光下，非爷嘴角带着笑容，慢慢地记录着。
  隔开两个箱子之外何诗的家里，她再一次叫余秋挂了电话，该早点休息了。
  她的心里挺甜蜜的。
  余秋一回来，就跟她打电话，又约好了明天一早一起吃早餐，又第一时间跟她分享陈月怀孕的消息。
  她放下了手机，手抱住枕头贴在脸下，心里想着余秋就在不远处的院子里。
  她估计民宿那边再有个把星期就能做最后一次清洁，然后开始进家具了。
  到时候，让余秋去看看。
  何诗闭上了眼睛，忽然咬上了嘴唇。
  她有一点好奇、也有一点羡慕陈月现在的状态。
  于是她决定明天跟陈月打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
  当何诗心里对陈月的状态涌起了一点羡慕之后，这种情绪不可避免地就又开始蔓延了。
  她在心里想着，余秋现在，是不是也有点羡慕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