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姆雷在一旁听得有些心里凉凉。
  他担心地看了一下老板，不会因此被说动吧？
  一整场小会议里，他都在这种心情中度过。
  等科学顾问们都走了之后，他着急地问卡米拉：“老板，这件事……”
  “放心。”卡米拉坐在那里，似乎还在思考，但先安抚了一下他。
  这些事当然是要讲逻辑、讲科学，这些科学顾问们只是从他们的学识和经验出发，客观分析。
  但现在，那片区域无论如何隐藏着一个秘密就是。
  问题只在于，为一个还不确定是什么的秘密，投入大量经费有没有必要。
  100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
  卡米拉闭上了双眼考虑。
  不论后年的选举如何，他对于现在大统领的策略是认同的。
  夏国发展的势头，已经到了必须开始全力遏制的阶段。
  说什么可控核聚变，也许不是好的理由。但围绕一个可能很重要的项目，凭现在已经获得的信息，就值得重视了。
  未知的，就要提高警惕。
  “老板……”艾姆雷又问了一声。
  卡米拉睁开眼说道：“你的计划要调整一下。不要以疑似可控核聚变项目这样的名义来开展行动，只着重强调巨大的投资规模和异常的人事产业变动。另外，可以安排我们的基金力量，从香岛以慈善的名义往那边策划一些项目，这样还可以安排记者前往采访。”
  艾姆雷大喜：“那就是可以启动？”
  卡米拉点了点头：“先把计划拿出来。”
  ……
  夜深人静，非常满足又脚踏实地了的方欣雨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手仍旧搭在顾言的腰上。
  借着床头的灯光，顾言看着她姣好的面容。
  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持续不断地帮她改善着体质机能。
  现在唐远峰他们期待的生命科技还需要漫长的过程，但方欣雨已经享受到了最尖端的技术。
  顾言微笑着看她，这一辈子还很长。
  他现在有点睡不着，是因为还在忙。
  作为经历最为奇特的存在，顾言得到的馈赠绝不只是那一艘侦查飞船。
  这是只有他跟顾松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为他重塑身体，用到了顾松所掌握的那艘高等级文明行星级母舰的尖端设备。
  而顾松将行星级母舰上，由高等级文明研究出来的一项尖端成果，植入到了顾言的大脑里：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
  这个玩意，基于大脑的神经网络，以生物电为能量来源，结合了对计算技术的顶级认知，是真实的人造外挂：利用大脑记忆单元存储着海量数据，还可以启动系统里的人工智能程序对大脑神经网络节点的信息读取和辅助写入，实现大脑plus。
  顾言将床头桌上的一副眼镜拿了过来戴上。
  就先顺藤摸瓜，看看那两条小鱼是什么来路吧。
  眼镜是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的外设：信号转换器。
  通过这个眼镜，可以实现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和外部信息系统的数据交换。简单的说：可以通过这个眼镜，用大脑直接控制机器。
  这就是顾言能够一个人操纵一整艘飞船的原因。
  顾松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也是因为高强度生命能量波被高等级宇宙文明选中，通过更匪夷所思的手段完成了这个系统与他生命能量波的嵌入，然后进入了那个世界，回到了将近20年前的自己身上。
  顾言，则是顾松用后来接收的飞船上所剩不多的库存，利用重塑身体的契机搞定的。
  给他加这个外挂的过程，也是顾松用来研究这项技术最佳的实验过程。
  成功之后，顾言因此得到了最强的辅助工具。
  要不然，以他原本的天资，又怎么可能在那样一个技术已经相当先进的世界里，压得住那么多人成为人类科学院的院长特别助理？
  吃了多大的苦，就有多大的机缘。
  现在，顾言用这个世界仅有的最强外挂，开始顺藤摸瓜排除风险了。
  信号转换器的信号接入了房间里的网络，然后又通过通信系统，在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强大的破解和追溯能力之下，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取了那两条小鱼手机和电脑里的信息。
  看样子，他们奉命来此，还一无所获，只是有所怀疑。
  通话记录里，他们的上线被备注为夜魔。
  没有短信，也没有真实姓名。
  邮件……
  顾言想了想，邮件服务器的防火墙，破开是很容易的。他评估了一下，以神经植入模拟信息系统的能力，应该是极快的时间就能搞定，并且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于是他闭上眼睛，说干就干。
  很快，一封封邮件呈现在他的大脑里。
  张小北？
  顾言的嘴角露出笑容。
  这也不是最后的大鱼。
  顾言换了一个目标，开始从全网爬取关于张小北的信息，也开始通过他的个人电子设备寻找更多线索。
  但他的一个秘密邮箱，所用的服务器就有点不简单了。
  顾言睁开了眼睛。
  看这个邮件服务器的安全措施，绝不是普通民用商用的级别。
  地址在国外，那就挺简单明了的了。
  他发现这个张小北根本没有用智能手机去做这些暗地里的事情，恐怕进行联络的时候，除了这个安全级别极高的邮件服务器，就是用的特殊手机，或者干脆面对面了。
  也罢，先盯着。
  反正高城他们也已经盯上了，看看他们的能力吧。
  顾言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在床头，钻进了被窝。他的手顺势伸过去，舒舒服服地拿捏着闭上了眼睛。
  方欣雨在睡梦中哼唧了一身，大长腿搭了上来，嘴角还翘了翘。
  ……
  不远处的科学院院区，吴凌刚刚从沉浸式学习系统中退了出来。
  设备数量有限，僧多粥少。
  他们这些硕士博士研究生，只能发挥年轻的优势，利用晚上的时间来进行分配安排。
  白天，是院士和教授大佬们的时间。
  今天还是吴凌第一次体验这个系统，现在他睁开眼睛，重新看到了真实的世界，不由得有点恍惚。
  “哎，别愣着了，换我了！”季少云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吴凌从躺椅上离开了，看了看时间说道：“你是今天最后一批了吧？”
  “所以抓紧时间啊！”季少云已经迫不及待地读取了自己的身份识别码，躺了进去。
  吴凌被严肃认真的工作人员请了出去，就先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这里还有不少人，有的跟他一样有点恍惚，其他几个则都是好奇无比地问这问那。
  看到吴凌出来，也有人过来了：“什么感觉？”
  吴凌愣愣地说道：“震撼！”
  “你过了几关？”
  “几关？”吴凌听完苦笑一下，“第一关还没过呢，一直在学，还没去尝试。有人尝试了？”
  “我听说，官润章院士过了理论物理的第四关了。”
  吴凌听完一阵摇头：“院士都只能过第四关，我现在去凑什么热闹？”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然后建议道：“你们最好现在就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不要这么激动。你们也很快就进去了，抓紧里面的时间吧。收获不小，我要回去先温习一下了，加深印象。”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边，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月明星稀，吴凌吹着夜风，头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到今天，顾院长所带来的变化更真切地被他感受到了。那个世界明明是虚拟的，但视觉和听觉上是如此真实。
  而在其中所经历的漫长时间，和现实这边形成了一种反差。
  吴凌最后看了一下，自己在其中呆了5个小时47分钟。
  这个成绩很不错，说明他的脑神经活跃程度，在院里现在这么多人是比较强的。
  顾院长说，理论上平均值是5:1，上下浮动一般在10%以内。
  他的这个成绩，超过了一般的上浮范围。
  恐怕这个东西将来还可能成为判断一个人潜力的工具。
  吴凌回想起那个东方学院里巍峨的知识之山，感觉前路漫漫。在下一次轮到自己进去之前，要好好消化今天的收获，也为下一次进去做准备。
  反正等会季少云回来之后肯定还要吵一下，吴凌回到了宿舍，就先坐到了书桌边上。
  茫茫群山间，科学院区的宿舍楼里，亮着灯的房间比比皆是。
  每人每天一支营养液，对他们来说，这是人生之中难以想象的离奇机遇，和天大的机会。
  现在懈怠了，一辈子都会后悔！
  如果顾院长说的没错，这辈子会比自己想象的，长多了！
  谁愿意后悔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