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辞到顾爷爷房中时，顾父、顾景宁、顾长宁等人都在。萧云殊也已经到了，不知他对顾爷爷说了什么，顾爷爷竟在开心的笑着。
  爽朗的笑意，让顾长辞心中也有几分欢喜。
  “爷爷，父亲。”他走上前，一一行礼。
  “嗯。”顾父应了一声，淡漠的表情，甚至还不如见到萧云殊来得亲切。
  顾长辞早已习惯，也不觉得什么。
  倒是顾爷爷，今日见到他，却依旧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见过大哥。”待他行完礼，顾景宁与顾长宁一同走上前来，对着他拱手作揖，皆是恭敬客套的模样。
  顾长辞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站直了身子，顾长宁又道：“大哥，昨日长宁去了外面办差，回来时已至午夜。听闻大哥回府的消息，本想先去拜见，却又听下人们说，大哥去了琼芳园。小弟想着大哥与大嫂也是多年未见，深夜惊扰怕有不便，故才未去拜见。失礼之处，还望大哥海涵。”
  顾长宁比顾景宁要年长几岁，人也机灵，只因并非嫡出，才无缘世子之位。
  顾长辞闻言轻笑。
  看来是云殊将他昨夜住在琼芳园一事，告诉了他们。爷爷不知米拉氏已死，而此时的琼芳园中另有其人，只以为自己顺从他的意愿，才会如此开怀。
  他自然也不会捅破，微微笑道：“二弟为家事忙碌，为兄惭愧还来不及，又怎会小心介怀？”
  “多谢大哥不罪之恩。”
  “三弟多心了。”
  虽是一家人，可说起话来，却是客套疏离的很。顾长辞陪着笑脸，这血缘至亲的一家人相处起来，比他们兄弟五人在一起时，可要累多了。
  萧云殊看得出来。
  只是当初萧家与顾家交情再怎么好，他也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故只守在顾爷爷身边，并未搭腔。
  “辞儿过来，来爷爷这边坐。”
  顾爷爷倚在榻边，朝着他招了招手。
  顾景宁是个心思通透的妙人儿，见顾爷爷喊话，忙招呼下人搬了一把椅子，摆到爷爷跟前。
  顾长辞坐了过去。
  “爷爷，今日可觉得精气神好些了吗？”顾长辞笑问。
  “嗯，有小殊照料，爷爷的确是好多了。”顾爷爷心情不错，脸上开怀的笑容，让整个人看上去气色都好了很多。他凝着顾长辞，苍老的眼眸之中，带着疼惜，“一别经年，爷爷老了，你也长大了。”
  “孙儿不孝，这些年让爷爷担心了。”
  昨日爷爷态度太过强硬，他又在气头上，未及细细打量。今日这一靠近，才看清爷爷脸上的皱纹和满头银发。思及爷爷许不久于人世，不禁心头生出几分懊悔。
  爷爷身体向来健朗，若非他当年冲动气到爷爷，兴许爷爷身体还不至如此落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爷爷年纪大了，早晚也会有那么一天。”看出他的心思，顾爷爷笑着安慰，很快转移了话题，“辞儿，爷爷既已答应准你娶那位文姑娘，你打算何时迎她进府？”
  “爷爷先安心养病，此事以后再议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