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辈子的心血都是为了守护国家，到这时候还泼他脏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李老？”
  “李老不可能会残害妖族的！我们虎妖一脉之前全赖他保护才没有死绝！”
  李老的威望不低，吴缘一提是他，大家在震惊过后的反应就是维护他。虽然他们十分信服吴缘的本事和人品，但李老在他们每个人心目中终究是不一样的存在，是他们的恩人、长辈，也是守护者。
  王部长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不同于其他妖，他先前也隐隐猜测到了一点东西，但是苦无证据。
  吴缘看着那些妖义愤填膺的模样，也跟着点头，“对啊，我也觉得不会是他，说不定是我师门真的占卜错误了。”
  她望向李老，“所以李老能对天发誓吗？如果这些事同你有关系，那就心魔缠身，永世修为不得寸进。”
  如果是普通人，发个誓言，不一定有效。但对于修士来说，那就不一样了。随便乱发誓又违背誓言的话，可是会引发心魔的。
  其他妖觉得这侮辱了李老，正要开口辩驳，又听到吴缘继续说道：“如果是我师门占卜错了，那我们就奉上一颗破障丹聊表歉意。”
  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破障丹，这个他们虽然没见过，却曾经听说过。据说服用以后，从金丹突破到元婴期就再无障碍，可以一步登天，成为仙人。他们许多人都只听闻过，不曾见过这东西。
  虎妖觉得，如果发誓一下，就能有这传说中的丹药，让他发誓一百个都没问题。
  作为最拥护李老的人，他顿时不觉得这是侮辱了。不是他没节操，而是她给的太多了！
  与此同时，吴缘手中出现了一颗紫色的丹药。它身上溢散的灵气让他们心旷神怡，下意识地多吸几口。
  李老的目光落在那破障丹上，许久以后，他叹了口气，“真是令人心动的砝码啊。”
  “我还是算漏了，算漏了你背后的宗门。也对，能够培养出像你这样年轻不凡的弟子，背后的宗门怎么可能会籍籍无名？”
  “连破障丹都有，难道你们宗门的长辈是飞升的仙神？”他眼神不自觉茫然，“如果是这原因，为什么他们会对玄门势微视而不见？”
  吴缘觉得，掌教师祖和几个师伯的实力，妥妥的不逊色于这方世界的仙神。
  他这话可以说是默认了自己犯下的事情。
  无论如何，李老都没法对着这东西发誓，除非他想心魔缠身。
  其他人直接呆住了，他们之前还在为李老说话，结果现在当事人马上承认了？他们仿佛听到了空气中啪啪的巴掌声。
  真的是他做的？
  他们脑海中一会儿是温和可靠的李老，一会儿又是那些半妖红着眼如同野兽一般的狰狞形象。这两幅画面不断在他们脑海中打架，直接把他们给弄傻了，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个事实。
  而这时候，吴缘感受到被他放在储物空间里的捆妖绳动弹了一下，又被她镇压了回去，显然刚刚是李老想要拿回捆妖绳，做点什么。
  灵气汇成藤蔓，冲向李老，只是才刚捆住对方，李老的身影已经裂成一片片碎光，融入空气中。
  轻轻的叹息回荡在耳边，声音听起来十分复杂。
  也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和缘由，但这些都不是他作恶的理由。
  吴缘面无表情，刚刚留在这里的只是他的一具“**”。他似乎惧怕**会让吴缘反向占卜到他身上，因此宁可毁了这具分·身，也不愿意留下线索。
  算了，能彻底拔出这个不稳定地雷就是好事。
  吴缘看着被打击得魂不守舍的妖们，“别想用心灵受伤这个当借口逃避加班哦。”
  “都给我加班加起来。”
  与其让他们胡思乱想，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加班就挺好的。
  其他妖满腹伤感和不解瞬间灰飞烟灭。
  周扒皮啊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条条命令颁发下去， 部门依旧有条不紊地运转中。一忙碌起来，那些妖也没心情伤感了。比起伤心，解决事情更重要！
  至于王部长， 他则得尽快把这些事情写成报告，亲自送给上头传阅。李老的身份非同寻常，他已经在活了五百多年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留了多少后手。想到这些， 王部长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吴缘又回了一趟槐山， 把槐山结界再次稳固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可不希望自己忙着公事，反而自家后花园出了事。
  修为精进的好处， 就是她能够布置的阵法更为精妙。
  武文全他们都在旁边围观，啧啧称奇。
  武文全还问她， “真是李老做的？”
  吴缘点了点头， “他亲口承认了这事。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在众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布置下这么多暗手。”
  武文全不免跟着唏嘘了一把， 虽然他和李老很少打交道，但也是听着对方的名字长大的。以前的他， 可以说是华国的神话，毋庸置疑的守护者。如今神话却彻底破碎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徐家那个老头子， 这些天还想上门寻找徐晏亭呢，哼， 我看是想要让徐晏亭重新回家。”
  吴缘皱眉， “他想得真美， 晏亭根本不稀罕。”
  等回去后就提醒徐晏亭去改名好了， 彻底断绝徐家人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底气，觉得徐晏亭非得看上他们那点钱不可。
  武文全说道：“我们门派前两天不是招弟子，今年过来报名的人数比往常多了几倍。大家都对于现状感到很不安啊。”
  “虽然说这对玄门的发展大大有利，但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生活。大家想学就学，不想学就拉到。”武文全在这方面心态还是比较道系的，反正只要没断了传承就好。
  吴缘越发坚定了要早日解决这事的心思。
  修为带来的另一个好处是，她终于能够制作传送符了。虽然用到的材料都比较昂贵，但这点钱，她如今已经不放在眼中了。直接大手笔制作了一打，然后每个人分发了几个，作为压箱底牌。
  在槐山呆了一天以后，她准备去胡宁原本呆的那座山，准备看看那边的情况。那时候的她，曾经在那棵树见到天梯……
  而师妹也说了，她是因为这两天这个世界出现空隙，所以才能钻进来的。
  她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琢磨着如何将这个世界的结界给修补好。
  只是才刚走下山，她便遇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柯倩。
  吴缘险些没认出柯倩。她最近一段时间忙得要命，没有闲心去关注柯倩和穆越之那些事。唯一知道的就是，随着穆景被抓，穆家财产都被冻结，已经宣布破产了。
  柯倩也被不少人笑话说这个地表最强小三，忙了一通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比起上次所见到的，柯倩这回老了许多，眼角额头甚至都浮现出细纹，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里还能看到里面夹杂着的白发，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失去了那种妩媚的诱惑感。
  难道是被穆家破产的事情给打击的？
  她现在不比以前离开沈海威时，身边多了三个嗷嗷待哺的新生儿，足够让她心力交瘁了。
  吴缘开门见山说道：“你来做什么？”
  柯倩却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你能找到杀死她的凶手吗？”
  她神色惨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应该早看出我身上的猫腻了。”在意识到吴缘的本事以后，她虽然在穆家各种蹦跶，却始终不敢再去招惹吴缘。
  吴缘点头，“你之前的魅惑术，是狐狸帮你施加的吧。”
  柯倩抽了抽鼻子，“是的。那时候的她才刚下山，虽然长得很可爱，但傻乎乎的。”
  “她那时候连衣服都不懂怎么穿，衣服都穿错了，鞋子也穿反了。她当时问我看她像什么。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妖怪要成精，需要借人类的话头。”
  “我就说她像人，让她顺利成精，然后借着这事，要她帮我。她其实挺好的，不肯帮我真正害人。后来我希望能让穆景对我死心塌地，又找她了，她也说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那种术法会损伤她的根本。”
  吴缘打断她的话，“就算你知道，你还是求她帮你吧。”
  那只狐狸比较倒霉，遇到了她。
  柯倩楞了一下，“你说得对。”毕竟她很自私，在众叛亲离以后，才察觉到狐狸的好。
  “后来穆家破产了，穆景也被抓了。我疼爱多年的儿子也毫不留情抛弃我，他嫌我和三个宝宝成为他的累赘。”
  对于沈乐柏做出这种事，吴缘一点都不意外呢，他本来就是自私的性格，和柯倩是一脉相承。
  “只有小狐狸，她嘴上说要走，但还是一直留了下来。她虽然是妖，但是比很多人要善良。”
  她闭上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眼泪从眼角留了下来。
  “我出门上班回来后，发现她死了。内丹被挖了，死的透透的。”
  “我把她的尸体给烧了，只留下这条尾巴。”她咬了咬唇，“我想知道害死她的凶手是谁。”
  吴缘接过这条尾巴，这条白色的尾巴上被血液染红。吴缘琢磨着小狐狸大概还是遭了李老手下的毒手。
  她略一沉吟，还是稍微提了提李老的事情。
  柯倩愣了愣，“我知道了。多谢。”
  然后转身离开，背影透着一股的苍凉。
  吴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头。柯倩前半辈子凭借着和狐狸结下的缘，享尽荣华富贵，但也透支了自己的气运，后半辈子注定要遭遇反噬。即使狐狸没死，她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她收回视线，直接使用传送符到那山上，那棵树依旧是高不可攀的样子，耸入云端。比起上次见面，这次的天梯不像是上回一样若隐若现的，清晰了许多。这里的灵气也越发浓郁……
  等到天梯彻底稳固时，只怕也是阳间结界破碎的时间吧。
  吴缘目光落在这树上，如果把这棵树给砍了，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她努力压下这股冲动，在不知道砍树后果之前，还是先忍耐。这段时间可以把道门和佛门聚集起来开个会，看哪一家有这棵树相关的记载。
  以及天梯，通往的真的是仙界吗？
  ……
  五行宗。
  五行宗的方长老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炉前，屏息凝神，眼眨都不眨地盯着炉子。这是他们宗门专门用来炼制法器的归元炉。这些年来他们未尝不想利用这炉子炼制更多法器，但架不住没有原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心中默默倒数着，等数到十秒时，忽的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灵气。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成了！”
  炉子打开，从里面滚出了一颗漆黑的珠子，那黑色比夜空更深邃，视线落在上面就无法移开，并且让人不自觉生出了邪念。
  他连忙念了一回的经，压下了心中泛起的邪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盒子，将黑色珠子装入其中，那盒子的材质正好能够隔绝这法器。
  他拿着这东西去见掌门。
  “这珠可以勾起人的心魔，不同的内丹，炼制出来的珠子效果不一样。”
  五行宗掌门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好东西啊，比我们昨天炼制出来的紫珠更好。”昨天那紫珠能够让周围草木生长得更为繁茂，这东西在斗法中根本派不上用场，刚炼制出来就被他们丢到仓库里吃灰了。
  他若有所思，“看来不同半妖的内丹，炼制出来的法器功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