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哥哥？”
  我惊讶地看着十年，也明白了他所言蝴蝶效应中的蝴蝶是什么。
  “那陈翰……是我们救下的……”
  关于陈翀是如何抹去关于这个哥哥的一切信息，摇身一变为陈氏唯一继承人的，敬十年也不甚清楚。但是现在明明白白的是陈翰这个人，成了整件事情的变数。空间由此波动，所以本应该一年后认识的陈翀和敬连凯，现在不仅已经认识了，而且似乎好像还有点熟。
  “不能放任陈翀跟我爸接触。”
  敬十年眉头紧皱，我伸手帮他轻轻抚平：“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我们便到了病房。
  陈翰看见我俩开心的不得了，八成是自己一直躺着实在无聊，现在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便叨叨叨说个没完，说这次多么多么凶险，把跟警察讲过一遍的话，又添油加醋地给我们讲了一遍。能看得出来，他身体恢复的不错。
  “翰哥，恕我直言，认识没几天的模特约您出去，您就去啊？”我实在没忍住，真心佩服陈翰的智商。
  陈翰满脸写着——“那不然呢？”陈翰盯着我俩一脸疑惑地问道：“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人，每天往我身上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哪能一个个调查背景？”
  “所以你就一个个上？”
  陈翰嘿嘿一乐：“亲身试毒呗。”
  我看了眼十年，发现他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又听了片刻，竟又在他脸上看见了些许绝望的情绪。
  “两位恩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眼神示意十年也不要轻易放弃希望嘛，毕竟陈翰虽是扶不起的阿斗，但至少我们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竟没有那位精致管家的身影：“诶？周叔没在啊？”
  “嗯，说是我爸今天要回家了，家里佣人也是都在忙没空理我。”陈翰垂头丧气地说着，那模样竟然有点可怜。之前脸上不是纱布就是青紫，这也是头一次能够看清陈翰的模样，长得确实属于英朗的类型，眉骨很突出，但完全不同于敬十年的温暖，三哥的邪魅，有种不怒自威之感。这人一长得好看了，就容易招人感同身受。我正盲目地点头赞同着陈翰的话，就被凯文揪着领子拎到了一边。
  “正好有事求你呢，翰哥。”敬十年边说，边用身子把我结结实实挡着。
  “你尽管说兄弟！我躺这儿时候你们怎么对我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医生护士也都跟我讲了，哥们儿，只要你开口，月亮我也给你摘来！”
  我满头黑线地坐在一边，听这位敬十年同志开始介绍自己的悲惨经历。什么身在异乡靠在酒吧卖艺为生啦，什么衣服破了都不舍得买一件好的啊，还有鹿灵犀小姐姐体弱多病，吃不饱饭啊，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差点把陈翰给说哭了。
  “其实就是没工作。”明明这一句就总结完的事儿，非在前面铺垫这么久。
  “这好说啊！我家就是开公司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么！”
  陈翰一拍大腿，没留神给自己拍疼了，一时龇牙咧嘴。
  “翰哥，只要能给我俩安排了工作，我们在公司里就是你的左右手。”
  陈翰一听这个愣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左右手……好！太好了！刚好我想着怎么能收拾陈翀，你俩愿不愿意帮我？”
  我跟敬十年假模假样地对视了很久，像是在下什么决心，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陈翰正拍手高兴着，周叔就推门进来了。
  “少爷，我给您熬了猪脚汤，补一下。”
  周叔看到我们似乎并不吃惊，彬彬有礼地跟我们打了招呼，陈翰没喝几口，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放下勺子，朝周叔问道：“老头儿是不是说答应让我当副总了？”
  周叔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老爷说的是让你别老找二少爷的茬儿，他就让你当副总。”
  “哼，管他什么原因，反正我能当副总了！那副总有招人的权利吧?”
  周叔看了我俩一眼，笑眯眯地问道：“你们要找工作？”
  我呆滞地点了点头，一种在周叔面前被看穿的窘迫。
  “刚好公司过段时间会有大规模的招聘，少爷，下星期出了院回家见着老爷，您说几句软话，去招人当考官这种小事，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愣在原地，这个周叔……我突然有点看不透了。
  晚上我跟凯文窝在三哥的小屋里，看着电视发呆，却谁也没真把心放电视上。
  三哥的手在我们面前晃了半天，我俩才回过神来。
  “你俩是正经看电视呢么？想什么呢？而且二位不是住楼上了么，怎么晚上还上我这来？”
  我指了指电视嘿嘿一笑，被三哥白了一眼。
  “三哥，你说一个管家，怎么能那么聪明呢？别人想啥，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
  三哥递给我瓜子盘，让我抓了一把，咔嚓咔嚓说：“这种大户人家的管家，都人精似的，每天主人眨眨眼皮，都得揣摩出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啊，管家哪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见十年倒是不怎么吃惊，于是问道：“那你在想什么？怎么也发呆？”
  “我在想……大企业找工作，是不是得登记身份证？”
  见三哥点点头，我也发起愁来……
  “你们在为这个犯愁？早跟三哥说呀，三哥有办法啊！”三哥多年当房东，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了不少，所以找一个办假证的不在话下。
  第二天，我和十年便出现在了一条偏僻的老街里，七拐八绕地终于找到了犄角旮旯里的民间艺人——办证。
  捧着s市某大学的文凭，和新鲜出炉的身份证，我们突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想我俩也是比别人多储备了二十年的知识，尤其我还是一位二十年后的硕士，怎么也能在重重应聘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三哥，西装能做么？”
  “没有你三哥不会的！”
  刚准备站起来去量尺寸，却被十年一把摁回凳子上。
  “你要做什么？”
  “量西装找工作呗！”
  “不许去！”
  “啊？”
  “陈翀那么危险……你……在家安心看电视，我自己就行。”
  我又好气又好笑，给了十年一拳：“我就去，你要不让我去，我就直接去应聘给陈翀当秘书！想我堂堂教育学硕士，做思想工作一绝！绝对有自信胜任！”
  “你！”他生气地指着我，却又难得被噎得哑口无言。
  三哥站起来劝着：“行了小敬，小鹿多机灵个姑娘，我看呐，保准吃不了亏。”
  “什么吃不了亏！三哥，你不知道她以前……傻事做过一箩筐！”
  我一掌打开他指着我的手指：“敬十年，说话就说话，翻什么旧账？反正过两天我去面试，谁也拦不了我。”
  敬十年坐在原地，气得脸前的刘海飘呀飘呀的。我火倒是骂完人消了一大半，指着敬十年语气也缓和多了：“那个，面试前你把头发剪剪，都盖着眉毛了像什么话！”
  说罢我便拉着三哥去设计西装板式了，留他一个人在客厅生闷气。
  “小鹿，你这是担心他一个人去冒险呀？”
  我突然被点破，愣了下也说不清心里怎么想的，三哥接着道：“你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进了陈氏公司吧！新耀现在被收购了，周边几个省，最大的成衣制造就是陈氏了，全国都排的进前十。蜜雪现在也不太行了，虽然规模还在，但基本上本地高级成衣市场就是陈氏一家独大，所以他们招人特别严格，听说不是好学校出来的高材生都不要。”
  我听到这儿突然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着朝三哥撇撇头：“三哥，那我要是成功进了公司 ，你就去看心理医生？”
  三哥瞪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怎么拿自个儿的事儿跟我谈条件呢？简直比老头子还烦！”
  “那你是答应了？答应了对不对？”
  我在三哥边上高兴地差点转圈圈，连在外面生闷气的敬十年也灰溜溜站在门口望着。
  过几天的面试，我一定能行，倒不是说我对自己多了的二十年经验多么有信心，主要还是因为——我傍上了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