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林书一倒也不怕陆升了，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很有底气似的。
  但，也正是当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突然后悔了。
  因为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陆升就像是被逗笑了似的。他轻轻地笑了笑，气息轻盈地扑向了林书一。
  明明陆升什么话也没有说，林书一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可能刚刚是一下子被什么不理智的东西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脑子一热说出这种话来。
  这简直就是在出事的边缘反复横跳。
  “！”
  林书一心头忽而一紧，下一秒，她也乖乖地收了手，轻轻抬起，覆在了陆升的身前。
  “其实还是……不太清楚……”林书一又突然改口。
  说罢，林书一才稍稍推了推陆升，似想将陆升推开。
  陆升倒也配合，林书一这么一推，陆升也顺势起身坐了起来。
  这一时之间，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因为怕说错，但不说吧，好像又不太适合。
  “那个……”林书一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好不容易开了口，又一时语塞。
  “我困了！要去睡觉了——”林书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准备进房间。
  然，林书一刚转过身，腕间就跟着一紧，下一秒，一股向下的力量又重新将林书一给拽了回去。
  还没等林书一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又再次坐了下去。
  “！”林书一受宠若惊，目光直直地看着陆升。
  陆升嘴角微扬，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茶几上的手机就跟着震了一下。
  霎时，林书一的目光就被那茶几上的手机给悉数吸引了过去。还没等陆升反应过来，林书一就伸出了手，顺势拿过了茶几上的手机。
  “有消息。”林书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递给了陆升。
  陆升看着林书一，好像还没有伸手去接那手机的打算。
  林书一见陆升无动于衷，又顺势将手机朝着陆升那儿递了递。
  如此一来，陆升才伸手拿过了手机。
  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打开了手机后，目光也顺势停留在了通知栏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消息，只不过是一条新闻而已。
  陆升本想将手机重新放回去的，不想，目光却是在不经意间瞥到了新闻通知上的摘要。
  「今日要闻：a市一高中男生因压力过大自杀。」
  新闻映入陆升眼帘之中时，陆升的眸色也不由得跟着一紧——似曾相识的新闻标题。
  林书一自然也看到了那标题，空气安静，而这会儿，林书一好像也不敢开口多说些什么。
  陆升刚点进那条新闻没多久，江年的消息又从通知栏上弹了出来。
  江南：「陆神！最新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江南：「我总觉得这新闻怪眼熟的。」
  江南：「很奇怪诶！是不是以前也有类似的新闻出现？」
  江南的这些消息出现在了通知栏最上方时，周遭的空气也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林书一乖乖看着陆升点进了和江年的聊天框，一言不发。
  只见陆升轻轻地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简单地回了一个字：「是。」
  林书一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从屏幕上挪移到了陆升的脸上，此时，陆升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了。那副清冷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难以靠近。
  陆升虽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林书一心里也清楚——他一定是想到陆淮了。
  哥哥对于陆升来说，就好像是心里的一块疙瘩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平。
  江南：「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南：「为什么类似的新闻会每个几年出来一次。」
  江南：「说这是巧合我还真的不信。」
  江南：「这次是说那男孩子想艺考，但压力太大了最后自杀了。」
  江南：「但是很奇怪诶，周围的人都说他平时也没有什么很负面的情绪。」
  随着江南的消息一条条地弹出，周围的气压好像也跟着一起低了下来。
  林书一自是了解陆升的性格，这种时候，可能最为妥当的方法就是让陆升自己先安静一会儿。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林书一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只好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似在暗示什么一般。
  那一声哈欠之后，陆升好像也察觉到了些什么，目光在林书一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才淡淡然开口道：“要是困的话就先去睡吧。”
  陆升的语气温柔，好像将所有的坏情绪都藏匿了起来，留给她的，就只有温柔。
  ……
  夜渐入深，可林书一躺在床上也没有半点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林书一才感觉到了床边跟着轻轻地向下陷了陷——陆升来了。
  林书一背对着陆升，也不知道陆升到底在干什么。
  但到最后，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林书一忍不住转过了身，面朝着陆升。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安静地看着陆升。
  床边的灯光柔和，轻轻地落在了陆升的身上，就像是替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一般。
  此时的陆升眉头仍紧锁着，好像在顾虑着些什么东西似的，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书一。
  他好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许久，他的指尖才轻轻地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l：「老师，交换生的事情我想好了，我去。」
  消息发出去了之后，陆升也没有立刻将手机关起来，而是直直地看着那手机屏幕，看得入神。甚至连手机黑屏了，陆升的目光还是没有从那上面移开。
  空气静谧，过了几秒，林书一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陆升转过了脑袋，望向林书一的时候，眼里还存着一丝诧异：“怎么还没睡？”
  陆升的声音轻轻的，安静的夜、暖色调的灯光，让陆升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得温柔。
  “因为你还没睡呀……”林书一的声音软糯，明明就没有睡着过，但那声音就像是刚睡醒了一般。
  “吵醒你了吗？”陆升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
  林书一见陆升没有多说些什么，又试探般地关心了一句：“是在想今晚看到的那条新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