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让我求包养呢。”
  小朱欣喜地看着他：“可以吗！”
  “……”池展冷漠地说，“不可以。”
  “那我们就不得不——把衣服让给Alvin了，导演被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你等一会。”池展“噌”地站了起来，扭头走进了洗手间。
  小朱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
  池展驾轻就熟地在第三个空白处存了档，推门而出，站在小朱面前，眼睛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不让。”
  “啊？那你——”
  “我要抢回来。”
  小朱有些急迫地晃动着双手，眉毛拧成了一团：“你要在这种节骨眼跟别人杠上？你是不是大傻子，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再多的存档也救不了我。”
  “什么存档？”小朱听不懂。
  “哦，没什么。”
  “我不同意，”小朱扒拉了一下半长不长的头发，回归了正题，压抑着自己的口音，说道，“你是新人，刚来就得罪人，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早在那个非主流的快跑新生代的时代里，张小华就认定了自己伤了他一颗玻璃般透明的心，现在这个情况摆明了是要整他，他能抗能干，就是不能怂。
  况且，他是新人吗？
  说了多少次了，他可是红光游戏的仙女会员，是游戏实况up主，是《过气明星逆袭记》的老玩家。
  “你信我一次，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池展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说好了！”小朱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万一苗头不对，我会立刻跟你撇清关系的。”
  “撇吧撇吧。”
  唉，这个大怂包。
  小朱灵机一动：“我们现在要不要拟一个解约书？”
  “……”池展面无表情，“拟你个头。”
  这天刚拍完戏，池展回了酒店，刚开了门，小朱在身后踮着脚溜了进来。
  “我被逼无奈去跟他们说了，说我们不让戏服。”他用手掩着嘴巴，看了看周围，小声说。
  “你跟谁说了？”池展问道。
  “导演啊，你猜他们怎么回答，”小朱顿了顿，道，“他们啊，也觉得这个戏服不该让，你想想，一个半路插进来的角色，还搞得这么隆重，有必要嘛？”
  “然后呢？”
  “然后就跟Alvin的经纪人说了啊，可对方也寸步不让，好说歹说，还顺带威胁了一下导演，导演当时脸就沉下来了，最后不欢而散，还差点吵了一架。”
  “看上去，这个导演人还不错。”池展赞许地点点头。
  小朱补充道：“Alvin跟导演之前就有陈年旧怨，他抢了导演亲侄女的一个角色，还大肆宣扬，贬低导演的小侄女。导演之前再三对亲戚保证这个角色是侄女的，后来被打脸了，所以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把Alvin拉进了黑名单。”
  “那他这次，是因为投资方的原因，才参演的？”池展摸了摸下巴道。
  专业抢角色，张小华大兄弟可以的。
  有思想有抱负，就是没什么品位。
  要抢去抢墨让的啊，争当男宠是要干什么。
  “可不是吗，对了，你知道他们当时吵的时候说了什么么。”
  池展跷起二郎腿，整了整衬衫：“说了什么。”
  “他那个经纪人，趾高气昂地说’这个片尾曲我们Alvin不唱了’，把导演气的哦，好像是真的巴结着他唱，没有他的片尾曲，我们的剧就要扑街一样。”
  池展来了兴致，好刺激好精彩，他连忙用眼神示意小朱继续说。
  “然后导演把桌子一拍‘爱唱唱不唱走’，那个经纪人顿时跺了跺脚，真走了，指不定在哪又嚼舌根呢。”
  “这个经纪人，出门前是不是没带脑子啊。”池展感叹了一番。
  “对啊，Alvin最多算一个新晋的偶像牌的歌手兼演员，还敢这么闹，他以为自己是谁，路崎之吗，”小朱还在喋喋不休，忽然话锋一转，愁云满面，“不过，虽说我们表示不让，但总归还是要妥协的……”
  “对啊！路崎之！”池展一拍大腿。
  池展跟路崎之已经以互道“晚安”的方式保持了好几天的联系，按照主线的剧情，按照套路的发展，他这个时候应该“无意间”发错一条信息给路崎之，并且毫无保留地对他掏心掏肺，坦言自己的处境，然后再小小地透露一下自己的梦想，这样就更惹人同情和喜爱啦。
  池展稍稍收起了阴暗的小心思，编辑了一条信息，按下了发送键。
  等了一会，没有回复，他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池展摩挲着下巴，呼出一口气，盯着信息栏里的这行印刷体的小字，越看越觉得有一种有意为之的意味。
  没错啊，他就是故意的。
  直到手机的屏幕暗了下来，路崎之仍是没有回复，也是，小气质这么红，肯定忙得满天飞，一时半会儿没回复也不算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了。
  池展有点拿不准了，他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想做生物题，特别是伴性遗传杂交育种的，做得特别爽。
  他在叮叮网上买了一套典藏版五年考试三年做题，和一套王后熊学案，顿时内心平和，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