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抬起头，见银色的硬币反着光，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落在刘远的掌心，被他啪得一声盖住。
  “你选正面，我选反面，行不行？”刘远抬眼看顾珩，目光狡黠。
  “行啊。”
  “来了。”刘远把盖着的手拿开，两人凑着脑袋一看，一枚标准的菊花图案。
  顾珩的眼睛直了，他望着笑容得瑟的刘远，偏过头去，问道：“说吧，买什么？给你买零食？”
  “No，不是零食。”刘远凑到他耳边，笑得气息颤抖，开口道：“买一包卫生巾。”
  “啥？？”顾珩转回头，惊恐道：“为，为什么要买这个？”
  “诶，这个你别管，愿赌服输。”刘远指了指前面，“便利店到了哟。”
  “……我不去。”顾珩脸红起来，闷起头加快了脚步。
  “顾老师……”刘远搭眯着眼皮，哀声道：“你这样不守信用，还怎么给我做出榜样？啊？亏我前几天还答应你好好学习来着，那我明天不去上课好了。”
  “那怎么行？”顾珩支吾起来，“不，不去上课怎么能行？”
  “那就快去！”刘远把顾珩掰转了个方向，推着他便利店走。
  “诶！你……”顾珩被他推搡着往前走，想反抗却又真觉得自己不能食言，不然会给这孩子做出坏榜样，一时间纠结起来，憋得满脸通红。
  “进去吧进去吧。”刘远把他推进门。
  顾珩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他咳了一声，往货架方向走。蓦地又回头低声问：“你跟着做什么？”
  “我买个咖啡，不行啊？”
  顾珩皱起鼻子，慢腾腾地走到卫生用品的货架前，眼睛一斜，抄起一包卫生巾背在身后，加快脚步到结算台。
  结果过去一看，前面正有一对儿情侣在付账，顾珩排在他们后面，见那对儿情侣在翻找零钱，收银员道：“后面的，先结算你的吧，东西拿上来。”
  “啊？哦……”顾珩汗颜，把背在身后的卫生巾放在收银台上。
  “喂。”前面的女生捅捅自己男朋友，“你看看人家。”
  “人家怎么了？”男生嘟哝道。
  “别人都知道给女朋友买卫生巾，你上次都不肯买。”
  “我哪次没买了？每次不是你让我买我就买了么？”
  “谁说的？我明明记得你那天……”
  顾珩汗如雨下，埋着头窘迫地站在一旁，心里默默呐喊，
  我的妈，
  这两位朋友
  大家又不认识！！
  为什么要在这儿说出来，为什么啊？你们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啊！
  “七块。”营业员抬头道。
  “哦。”顾珩赶紧掏钱递过去，捏起卫生巾就落荒而逃了。
  在便利店门口目睹了一切的刘远笑岔了气，心满意足地捧着卫生巾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观察起来。
  “你干什么呢？”顾珩走过来问他。
  “我还没见过呢，你见过吗？”
  顾珩摇了摇头。
  “你不好奇吗？”
  “……”
  半晌之后，两人在书桌前，头抵着头研究起来。
  “居然是这样的……好软啊。”刘远捏了捏，惊讶道。
  “唔……这里是什么。”顾珩用食指戳了戳。
  “不知道，应该是……印花？”刘远抬起头，迷茫道。
  “这样啊……”顾珩恍然大悟地摸着下巴，随后突然直起身，面色愠怒：“咳咳，我居然跟你这个小孩子胡闹，下不为例啊。”
  真是的，自己的形象都快毁了，这样下去就管不住小孩了。
  “什么啊，顾老师，自己赌输了……”刘远咕哝道。
  手机叮咚一声响，刘远拿起来一看，陆曦发来的。
  刘远哥哥，我又来J市咯，要不要吃个饭？
  来干什么啊？
  我朋友都在这边呢，不是跟你说了我经常会来么。
  我没空，你自己玩吧。
  我来都来了，至少也要见一次吧？不然多亏啊
  过几天吧，到时候再说
  他正发短信，突然听到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原来顾老师洗澡去了。于是放下手机，坏笑着踮到卫生间门口，轻轻转了转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