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兀自躺在地上，目光从笼子转到电子屏。
  整个地下街道已被白雾充斥，什么也看不清，藤网恐怖的呼啸声停止了，人类的枪炮声也停止了，刚刚白热化的战场仿佛汽化了一般。
  当然不是汽化，而是从自来水管喷出的制冷剂，和空气发生化学反应，令气温骤降，在短时间内降至摄氏零下50度。
  这是什么概念，南极的平均气温不过零下25度，这些制冷剂将把核掩体中心区以外的区域，变成一个冰雪世界。
  而活死人树的活动临界点则是零下10度，这条冰冻防线将成为一道天堑，不仅活死人树难以通过，就是其他核变异族群，也无法抵抗这样的严寒。
  除非，凯撒能制造出北极熊那样的寒带动物，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需要时间。
  而柏林最需要的，也是时间。
  看到冰冻防线启动，小明并没有松口气，因为冲锋的部队还没有撤下来，难不成他们也被冰冻了？
  十字口前线，白雾相对稀薄，炮兵阵地的官兵依旧严阵以待，炮弹上膛，随时准备发射。
  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边缘，已经结满了一层白色的冰晶。
  官兵们的头盔早已密封，启动了内置呼吸系统，否则，外界的酷寒空气足以冻伤呼吸道。
  在鼓鼓囊囊的作战服表层，也结出了白霜。
  他们一动不动，忐忑地盯着白雾，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蓦地，一排排白色的人影冲出了白雾，冲锋的部队回来了……
  “人类万岁……”中心区的民众爆发出激动的欢呼。
  这是一场关键性的胜利，打破了凯撒速战速决的神话，连活死人树军团都攻不下柏林，他还有什么底牌？
  小明直到近卫军全部撤下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落地，在吉吉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他的情况虽比侍卫营战士稍好，但也只差没有吐血了。
  “元首，你的眼睛？”吉吉骇然惊呼，转头叫道，“军医，快来！”
  正在救护侍卫营战士的军医一听元首有事，忙不迭跑过来。
  机械师也赶紧过来查看。
  “不就是血吗？洗洗就行了。”小明翻翻白眼，严格来说，是红眼，看起来相当吓人。
  “不是血，也不太像充血。”军医拿着小手电照来照去。
  “应该和血族有关……”机械师早有留意。
  原来在雌血族潜能爆发时，小明的双眼就变得血红，甚至流下了血泪。
  血族一旦产生攻击性，眼睛和全身就会变红，小明和它潜意识同步的时候，出现这样的症状，也不难理解，可是中断了连接，还没变回来，就有点不正常了。
  军医初步检查小明的眼球功能和视力没有大碍，要做进一步检查的话只能去医院了。
  “既然没什么大问题，扶我过去看看它！”小明被吉吉和机械师架着，走向笼子，那里关着今日一战的最大功臣。
  笼子上的血都干了，完全阻碍了视线，不知道里面的雌血族怎样了，但是它露在外面的尾巴，还是没有丝毫动弹，而且毫无血色，看起来不太妙。
  小明的心又是一痛，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像男女之情，又有点像主人和宠物之间的情感。
  “把笼子打开！”他沉声下令。
  “啊？”机械师一呆，马上反应过来，坚决摇头，“我不能开，太危险！万一它暴起伤人呢？元首你的身子又怎么弱……”
  “你爸爸的！什么它（it）？是她（she）！”小明没由来大发脾气，纠正机械师。
  他中式英语的国骂，听得机械师一愣一愣的，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滚开！”小明挣扎着推开机械师和吉吉，扑在了笼子上，勉力拍打着，凶狠的叫道，“要活着！我命令你，活着……”